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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铺垫缓成

京郊的别院内,才刚返回歇脚的靖承饮了满满一杯凉茶,正准备再倒上一杯,就见染霜自二层楼梯下来,神色带着多日来都无法完全消散的忧虑。

靖承手下一顿,谢过品铭送上的点心,继续将自己的茶杯倒满。待得染霜走近,这才开口,“她情况怎么样?”

染霜在桌边坐下,闻言摇了摇头,摆手推辞品铭要换盏热茶的建议,“虽然她不,但我看得出来,忧思过重,恐怕一直都没睡好。”

靖承叹了口气,近来他们,又有谁能真正睡一个好觉?只不过于他们而言,要忙碌的事儿太多,累着累着,乏了也能休息。可对于相比起染霜更缺乏助力的颜吟来,除了养伤,别无他事。女子素来感性,明知语兮为了换他们平安深入虎穴,又如何能坦然处之?

“换药的时候我看过她的伤口,愈合得有些缓慢,而且伤疤恐怕......”染霜不愿直接出那个对女子来有些残忍的结果。她虽同卿梧相识,但不过是对一些行医方面的常识有了解,不能准确判断颜吟的恢复情况。可依她伤口的大和如今耗损的时间,毫无痕迹已是不可能。

靖承闻言皱了皱眉,虽则颜吟对他们来不那么重要,但事成之后,颜氏兄妹的作用依然在。靖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虑,却也不能让情况就此恶化,顿了顿,“晚些时候待她睡沉了,我再去看看。方子里我也会适当加些安神的药材。”

染霜点零头,正准备起身离开,就听院外传来些许马蹄声。转首看去,就见钟鸣随后跨入院中,风尘仆仆,神色疲惫。

靖承倒了杯茶推到靠近院门那侧的桌边,扫了眼对面的染霜,直接开口,“都安排好了吗?”

钟鸣隔着些距离拍了拍衣袖,灌下那杯茶水,擦擦嘴边,“安排好了。除却三万原本的驻军转去京郊大营,其余人马都出发返回驻地。”

“嗯,维持正常运作就好,明后待心漪传出消息,我们......”

靖承的话还没完,三人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个正在靠近的气息。

掩藏在暗处的玄明也跃入院中戒备,暗卫蛰伏不动,对于众人已然齐聚的别院,这个目标明确且迅速靠近的人都只会是不速之客。

钟鸣自然而然的朝染霜的身前移了一步,还未得到缓解的神经再度绷紧,一双眼眸紧凝敞开的院门,却又奇怪这来人身上感觉不出半丝杀念。

品铭抱着方才呈物的托盘立在原地,没有反抗之力的他本该躲回房间,可在经历了这许多事儿后,逃跑已然没有了意义。他不过就是个仆从,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死,而当有那么一个人会忧心他生病照顾在左右时,他的存在就有了方向。

深夜的别院气氛紧张,而没有确定来者何人有何目的之前,几人俱都没有贸然出手。

来人没有驾马,单枪匹马一人掠轻功而来,显是修为深厚。纵使他们这方人多,也未必不是一场苦战。毕竟他们有所顾忌,而对方全无后顾之忧。

终于,原本轻巧的落点出现了一次不同于之前的动静。气息就停在院门外,似乎是察觉到里面的状况,略有停留,但还是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靖承眯眸看着院门那儿出现的淡色人影,待他迈步走出黑暗,不由皱眉,“舒公子?”

“木头!”

钟鸣侧眸看了一眼出声的染霜,没什么,转而徒她身侧。染霜似乎也觉得自己一时失了言,抿了抿唇,不觉看了眼身边的钟鸣。

品铭面露喜色,玄明扫了眼其他人,正要返回暗处,眼前突然落下一道身影。

卿梧面对骤变下意识抬手格挡,身形才要侧转避开,就听那个没来及抓住他衣袖的人影质问道,“我姐呢?既然你回来了,应该去看过我姐吧?她怎么样?受的伤可有养好?”

一直以来,弦月跟着众人活动,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独自解救语兮。语兮用自己换了他们全员安全,弦月自然不能让自己再度陷入危险之郑他可以协助他们行动,可他最关心的,终究只语兮一人。

他是听到过卿梧和语兮告别时的话的,而在暗卫甚至靖承等人都无法同语兮直接接触的现在,卿梧的出现,无疑是一个新的转机。

卿梧眼见是弦月,再撤的脚步也转眼收住。嘴角挂上笑,没直接回答,反是越过他来到石桌前,“我已入宫见过秋儿和你们王爷。这次过来,是替你们王爷带个话儿。”

“等等,你先告诉我我姐怎么样了!”弦月没有得到回应,追上卿梧再度追问。

染霜也心有担忧,可与卿梧相处多年,他既然只是一语带过,那么情况应当暂时还好。只是有个准话,终归比这样自己猜测来得安心许多。

卿梧扫了眼近前几人,抖了抖衣袖,垂眸道,“她的伤势有我看顾,你们自都不必忧心。这个答案,不知诸位可还满意?”

靖承眯眸没有话,弦月凝着卿梧的眼眸,半晌,终是把为了阻拦而抬起的手垂了下来。玄明沉默转至一旁,既然主子有话交代,他自也是要听的。

钟鸣抱胸静候,染霜也不便请卿梧坐下。远些的品铭看情况也无需侍奉,见无人催他离开,便也留下听上一听。

卿梧见这次再无人打断,重新开口,“据我得到的消息,五日后,麒军就会兵临西境。到时军报入京,皇帝无法主政,无论是璟王上位还是代传旨意,他都需要军将出征应战。”

钟鸣和靖承闻言对视一眼,众人之前,不便过问麒国怎会举兵相向,可也不是什么都不便多言。

钟鸣垂下双臂,脚步微探,“目前对外而言,燕平王染疾始终不便面圣。可若有紧急军情在先,皇帝旨意在后,只要不是危及性命难以出行的病症,都难以服百姓不有所期望。”

“所以我们的行动,定在皇城收到消息之时动手。在百姓得知军情前,平定皇城内乱,让你们的王爷不仅能在皇帝面前获得清君侧的正派名头,还能最大程度的收获民心。”卿梧前面的话得平淡,可后面这句,就多了些轻视之意。

钟鸣皱眉想提醒卿梧注意语气,那边靖承却先开了口,“舒公子之前已见过祁轩,那么这个计划,是否也是他制定的?”

卿梧挑眉笑了笑,视线转到二楼,再落回时,话题已成了结束语,“宫里的铺垫我会看着处理,还劳烦诸位能将其他事都安排妥当。”

玄明转眸看向靖承和钟鸣,依旧没有发表意见。弦月看着卿梧轻松的模样,原想请他带自己亲自去看看语兮,却又担心太过莽撞,不合时宜。染霜注意到卿梧望向二楼的视线,本想让他看看颜吟的伤势,但又担心此举会让靖承不悦。

品铭身居局外,除了将一切消息听入耳中,只得默默陪着。考虑到今后众人还要为同一个目标共同行动,眼见其他人一时都不话,品铭想了想,终究出言打破僵局,“公子既已归来,奴才这就收拾出一间空房给公子居住。”

靖承正犹豫卿梧的话是不是要跟他们分开来行动,耳听品铭这么,下意识抬眸就去看对方的反应。

卿梧本无此打算,可看品铭已转身准备,这时候推辞似乎也不恰当。他的初衷虽在语兮,但眼前诸冉底也不是苛待语兮的敌人,略顿了顿,拱手微转,“那就有劳了。”

......

语兮抬手迎着难得放晴的色活动了一番右手五指,继而垂手抚了抚肤色略有不同还待恢复的伤痕,口中随意道,“墨竹,帮我拿盒棋子来。”

墨竹抬眸看了一眼歪靠在躺椅上的语兮,到底转身入殿寻到收至一边的棋盘,取过上置的黑子棋盒,返回语兮身侧,将棋盒放到她的手边。

语兮左手捧着手炉,侧眸朝墨竹笑了笑,转手取出一枚黑子,略作估算,便朝院中蓄水的水缸扔去。

水缸内储着预防走水所需的水源,此时相安无事,自然都处于密封状态。语兮抛出去的棋子滑出一道弧线,清脆的落在木板盖上,继而跌至青石板面。

不知是棋子无温性寒惹得语兮手指发凉还是她不过一时兴起,一颗抛出后,她半晌都没有再动。直到墨竹都不由侧了目,语兮忽而轻轻一叹,“没有琴弦,只怕是试不出这双手的灵活度了。”

墨竹看着双手都捧住手炉的语兮,转身步到水缸边捡起那个被语兮抛过去的棋子,扫了眼水缸上的木板盖,抿了抿唇,“你想抛进那个通气的孔?”

语兮靠回躺椅,听墨竹话,摆了摆手,“试试而已,不是细致活儿,只能看看手腕力道恢复得如何罢了。”

墨竹正要再言,忽听外间有些许脚步声靠近。抿唇回到语兮身边将那棋盒拿起,墨竹手中的棋子还未回归原处,那脚步声的主人们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明霍身后跟着一名侍从,他侧眸示意侍从稍候,看了眼颔首后转入殿内的墨竹,负手来到躺椅边坐下,“在跟墨竹聊什么?”

语兮抬眸看向明霍,复又偏头去看那隔着距离没有靠近的侍从,“这个时辰,午膳已过,晚膳还早。你带着东西过来,是有何贵干?”

明霍凤眸含笑,将盖在语兮身上的大氅扯了扯,“昨日见你时常活动右手,我问过御医,适当做些精细的针线活儿,有助于你的筋骨恢复。”

语兮的眼眸眯了眯,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口中反问道,“只是为了让我恢复筋骨?”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明霍勾唇接话,忽视语兮的暗示。

语兮抿唇不语,眼眸转开,双手煨着的手炉似乎变得没有之前那般温暖。卿梧前夜施针后告知的时间越来越精确,面对还未有所察觉的明霍,她总有些抱歉的愧疚。

卿梧贵妃那边的御医正在加大皇帝汤药里的剂量。不管这其中有没有明霍的授意,他们那方都已准备放弃皇帝的性命,也就是,距离明霍全面压制的那一已经不远了。

皇帝的病情拖得这么长,一来是因为当初事发时祁轩等人还在京外掌军,一击过重,难保不会促使祁轩直接起兵;二来朝臣和百姓都需时间接受帝王病重,明霍不可能掌控整个朝局,让众人慢慢接受,那么即便有一日突然因病身死,也比一夜猝死好接受许多。

见语兮并不接话,明霍倾身拎开她手中手炉,转而用自己的大掌将她双手包裹,“愿意为我缝个香囊吗?”

语兮略略挑眉,眼眸稍转,忽而绽开一抹笑意,“那你预备拿什么来换?”事已至此,对他好些,或许改变不了他之后记恨自己的结局,不过是换自己心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