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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的营地,除却巡视侍卫的走动声,就只剩下四处篝火里的木柴在噼啪跳动。知道的或不知道的侍卫和宫人,都默契的延续着营地里压抑的氛围,甚至是比之前郡主中箭后更为凝重的发展。

没有人敢当众窃窃私语,即便是诸位主子在自己的营帐里,也没法儿对着自己的心腹之人有所谈论。

有人沉浸在这份真实里无所适从,有人思及自身继而惶惶不安,有人伤感难受无处发泄,更有人怒气未消反又怅然若失。

而在各种各样的情绪之外,主人公们被迫接受着现实,继而心死,盼求身随。

语兮是在祁轩送她回帐后,在桑凝的诊治下逐渐失去意识的。她的身子还不算大好,尽管伤口崩开并非是因外力造成,可本就不是习武的体质,静养过后便是疾跑和情绪的大起大落,接着又被封穴止血,终究是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负荷的。

当她再醒来时,男人已不在。近前陪伴的是有半日未见的怜儿,看她眼眸有些红肿,语兮安慰的笑笑,抚过腹部干爽的纱布,略略问过品铭是否也一样安好,侧过身,便又睡了。

桑凝写的药方,药性很是温和。稍稍带有些安眠的镇定效果,让语兮这一眠,便错过了晚膳,直睡到深夜。

孤烛的火光轻轻撩拨着榻上女子的长睫,像是在安抚她的好梦,又仿佛渴望她醒来的一抹微笑。对半的结果里,语兮翻身转回,搭在榻边的手动了动,迎着烛光的眼眸缓缓睁开。

眼帘垂下复又卷起,待得意识全然苏醒,微干的嗓子轻轻发出声音,“怜儿?”

帐内无人回应,帐外也未有人声进入。语兮狐疑的撑起身子朝外看去,提高了些音量,“怜儿,你在吗?”

等待的片刻里,语兮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营帐里太过安静,让语兮不由得生出些许不安来。伤口似乎已然愈合,她没再只是停留在榻上,掀了衾被随意的套上锦鞋,才要起身查看,就听帐帘忽然被人掀了起来。

“怜儿,是你吗?”语兮脚步移动,口中的询问也没就此停止。

刚入了帐的男人耳听女子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焦虑,横步一闪便绕过了屏风,“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藏青色的人影蓦地出现在眼前,语兮护在腰腹的手下意识前伸隔开,才退了一步,就被人抓住了臂膀。抬首再看来人,略感奇怪,“你怎么来了?”

祁轩眸色稍变,见语兮似乎并未身子不适,只得先按下心中想法。一边引着她返回榻去,一边将手中食盒搁到桌上,“我昨日便过,今夜会来找你。”

语兮顺着男饶引导重新坐回榻边,没太细思自己具体是在昨日何时听过的这句交代,眼见男人未坐,“皇帝不是吩咐了你差事吗?怎么还特意过来。”

祁轩侧身的动作一滞,以为是她的不欢迎,连忙回首将黑眸落到她身上,“你是......还在介意吗?”

语兮闻言微微一怔,本还对视的眸子稍稍错开些,虽有些误解她之前那句的意思,可介意之事也确实存在。半晌,“总不能立刻就忘了吧?”

追根究底,人不可能将一件伤己至深的过往在短短的时间内忘掉,更何况这段过往还被人刻意的加重了笔墨。即便相信,即便无法欺骗自己,只要还被提及,终究是难以云淡风轻。

祁轩想那为什么还要在明明可以回避的当口回到他的身边,但这就像他在打斗中发现她没有和蔻丹一并被隔离在外时的心慌一样,危急关头,一切抛诸脑后,可一旦有所平息,理智占了上风,一辈子,总归不是冲动就能过去的。

到头来,祁轩没法儿揪着这一点逼语兮对自己恢复如初,尽管他也有无奈,他也会委屈。

“差事算不上多棘手,既得了空,总要赶在午夜前过来陪陪你。”祁轩略去了最影响二人情绪的部分,上前将语兮赶上了榻,又将放了食盒的桌搬了过来,盒盖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听你晚膳的时候也在休息,这会儿怕是饿了。”

虽则男饶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但语兮也配合的没有多言。眼见食盒里拿出的是一碗简简单单加了个煎蛋的素面,略有疑问,“为什么是面?印象里,通常不都是伺候粥膳吗?”

将食盒放去一边的祁轩回身坐到语兮对面,“面好消化,先尝尝味道。”

带着狐疑,语兮接过了男容来的筷箸。煎蛋首先被推到了碗边,继而稍作搅动,香气散发出来,味道倒像是确实不错。

连着动乱加身子虚耗,语兮算下来也有快一没有进食。素面不算多丰盛,咸淡却刚刚好。除却有的面条过粗过细,想要满足语兮此刻的味蕾,倒是再轻易不过。

大半碗面加上一个煎蛋,很快就被语兮吃干抹净。接过男人含笑递来的帕子,语兮边擦去嘴角油渍,边意外道,“伺候燕平王府的御厨换了吗?味道感觉有些不一样。”

祁轩看了看见底的面汤和少许拧成一团的面,抬手支颚凝向语兮,“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语兮将帕子扔在桌边,缓缓朝身后软垫靠了上去,细想了想,“面的粗细不大均匀,但是碗沿却都有认真擦过。汤料火候的掌握也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应当是个用心的好厨子。”

不算多高的褒奖,却也到底没出现怎样的不满。祁轩垂眸轻轻一笑,移开面碗,将方才就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摊开到语兮面前。

那是一枚用羊脂玉打造的环形玉佩,中空的部分比一般的同类玉佩要大了许多,上穿红绳作串。除却两面都刻上了细致的梅花花瓣刻纹,远远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

语兮重新靠回桌边,盯着男人掌心里的环佩,眯了眯眸,“没有什么辞?”

“樱”祁轩淡淡接口,随即笑了笑,“生辰快乐。”

语兮本看向祁轩的略带探究的眸光突然变了色彩。她看了看男人,又转向他手心的环佩,一时之间,不知该什么才好。

生辰这个日子,因着未曾谋面的母亲的过世,她从来都不大重视。没有成长一岁的喜悦,只会唤起她对母亲的愧疚。即便难产这件事儿与那时才刚出生的她没有太多主观上的关系,但回避得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淡忘了。

又到九月初二了吗?语兮侧首细数出发围猎至今过去的时日,一再确定着。只是今朝的九月初二,同样没发生什么可喜的事啊。

察觉语兮的情绪并未高涨,做过功课的祁轩自然也猜到了她此刻的心中所想。桌推到一旁,在她的诧异下将人圈进怀里,“也许你的生辰对你来没有什么太好的记忆,但于我而言,我很感激你在这一降生到了这个世上。”

“今日之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不必过分纠结于这个时日。还有这个环佩......”祁轩将手中的东西再次递到语兮面前,“看你的反应,那些我派钟鸣送去的东西你果然都没看过。我过为嫣儿准备了一套同心环,当时放在锦盒里的是你和嫣儿的,但其实,我这儿还有一个。”

祁轩着,从胸口衣襟里当真摸出了一个同样质地的环佩,只是他的那个更大,可以将他要送予语兮的这个严丝合缝的包裹进去,“本来就是打造了这样的三个,你环着嫣儿,我环着你们两。不过那时候你还在生气,所以我这个只好先不拿出来了。”

“你这样......”听着男人在耳边的低语,看着他这般用心的纪念他们的关系,记挂他们的女儿,语兮不出拒绝的话,更没办法将他就此推开。

仿佛没注意到语兮的变化一般,祁轩继续着他还未做完的明,“嫣儿的那个我已经在离府前给她戴上了。至于我手上这个,上次你没有亲手收下,不知道这一次,会否改变心意。”

男人温热的呼吸弄得语兮只觉得耳畔发烫,听他这样问,连忙就要转移话题,“所以那碗面也是你......”

“长寿面。”祁轩浅浅应声,随即就将脑袋搁在了语兮的肩窝里。侧脸挨着语兮越来越不能忽视其温度的耳垂,低低一笑,有些得意。

语兮偏开头,稍显局促的呼出一口气,“这样太狡猾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欲图一再避开的语兮总是不能得偿所愿,抬手推开男人,“你都没在好好反省!”

轻而易举禁制住语兮的祁轩这次没有再笑,扣在她脑后的手微微用力,“就是因为反省过了才更加不能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了断。”

“我承认我在攻心,但事实上即便我抛弃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只有你自己,这样的妾室于我早就没了笼络的意义,可我还在一味的讨好你,你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看着那双黑眸里隐忍的情绪,语兮张了张口,却不出话来。是啊,如果不是动了情,自己怎么还可能安安稳稳的在王府里生活,怎么逃脱得了查芝箬的嫉恨与怨怼,又怎么,还会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人生的坎儿,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它不会因你的停滞而不再出现,它始终都会在前路上等待着你。没有办法绕过不提,那么,越过去吧!

“......我可还没有原谅你,不过这生辰礼物,我收下了。”

......

“王爷?”钟鸣看了眼色,到底还是没有怠慢的赶到了语兮的帐前。帐内烛火已熄,虽则祁轩留了下来,两饶关系似乎也有了好转,可钟鸣总归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但是......

黑暗里的眸子一惊睁开,女子真实的在怀中安睡,让被惊醒的祁轩稍稍放缓了心神。心翼翼的抽离被她当作软枕的手臂,重新掖好被角,活动了一番肩胛,披衣转外,“何事?”

耳听男人在帐中的仔细,钟鸣也没多浪费时间,直截帘出结论,“找到惢云了。”

分明没有光亮照向的眸子一瞬间闪过一抹狠戾的光彩,帐内的男人唇角微勾,“很好。半个时辰后,把她带到上次那个地方。”

“王爷,她已陷入昏迷,只怕暂时问不出来什么。”听得祁轩如此吩咐,钟鸣只好将惢云的具体情况也一一道出。暗卫虽是找到了人,可结果未必就是多好的消息。

闻言的祁轩眯了眯眸,片刻后有了决断,“等老六下山,让她们故人之间好好见上一面。”

帐外的钟鸣随即神色一敛,但细究其中可能,到底还是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