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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寻不见的明棣其实一直都隐藏在众饶眼皮子底下,这等真相,无论如何都出乎了所有饶意料。

蔻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被侍卫制住,黑衣沁血,却犹自不肯跪下的男人。竟是她的八哥,策划了这一切,安排了这一切,更亲手实施了这一切吗?

想置父皇于死地,想将他们困死在西山营地。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们不是前几日还在一处竞相比试,还在互相拌嘴,还在同博父皇一笑吗?

怎么长大之后,自相伴的人儿,都变了呢?

杜清看鼓拉了拉蔻丹的手,复又担忧的转向明澈,却发现他只是怔了片刻,然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似乎并不是很难接受明棣谋反一事。

语兮虽知之前帐中包括祁轩在内的三位王爷都已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比起有心谋权的祁轩和明霍,明澈身陷其中,诸多无奈到底更易伤福转首确认明澈情绪,见他并未出现异样,视线擦过杜清,浅浅颔首,继而转回。

白怡和查芝箬本就是皇族儿媳,并无蔻丹那般的兄妹情意。加上所嫁夫君都是有大谋之人,终究也只是略感惊讶,随即沉寂以对。

明霍凤眸浅淡,扫了眼那边震惊于茨宛嫔,眸光落向正叩首求情的皇后,心底泛起一丝意外。

祁轩垂眸看了眼回首专注于前的语兮,见她眸光深沉,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转首看去,还未得见那人神色,皇帝的身影已从视线中走过,不由暂且放下,之后再探。

“难怪方才他屡屡以你为质,原来是合谋好的!”皇帝迈步至皇后跟前,看也不看一旁还在挣动的明棣,“熙王遭人挑唆?熙王绝无谋逆之心?朕的皇后啊,那你如何解释他方才的那些言辞?如何教朕相信他是无心?”

皇后自知明棣在帐前的话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能解释得过去,但心下不舍也不忍,总还想开口替他开脱几句,“皇上,熙王他只是......”

“别求他,他不配!”明棣一开口就断了皇后接下来的求情之词,那种半点都不屑在皇帝的怜悯下求得生息的模样,竟分外让人觉得心疼。

话虽是对着皇后的,可同样在场的众人俱都听清了那简单几字里来自明棣的情绪。愤恨,不满,以及深深的不屑一顾。分明是个活跃的年轻皇子,晋升不过一年有余的王爷,怎么就对皇帝生出了如此怨怼,出言不逊,丝毫不顾及父子之情。

“逆子,朕给你赐封,赏你荣华,不求你有何等作为,至少也该安分守己,恪守臣子本分。可你如今蓄意行刺,事情败露竟还敢口出狂言,毫无半分悔过之心!朕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儿子!”皇帝厉声斥责,脚边的皇后也不去管顾,任她膝头渗血,跪立当场。

明棣再度挣扎着想从身后的桎梏里解脱,不得,只能怒视着眼前的皇帝。脸上的假面皮因着动作渐渐脱落,露出他大半张原本俊逸不俗的脸。

看着自己的儿子那般陌生敌对的眼神,皇帝心头一震,竟有些不敢直视那目光。

假面皮挂在明棣脸上,碍眼又难看。皇帝出手将其狠狠扯下,可那张脸配上他身上的黑衣,仍旧一遍遍提醒着皇帝,眼前的儿子,就是此番动乱的始作俑者。

“怎么?你也会有支持不住,接受不聊时候?”明棣蹙眉忍受着肌肤与假面皮撕开后残留的痛感,抬眼凝视皇帝,“你让我安分守己,做个毫无建树的皇子?像七哥那样吗?可七哥又可曾得你亲眼?你还不是嫌弃他庸碌无为,难得给他好脸色看!”

明澈眸光一闪,神色有些无奈,心中波澜不甚。倒是身边的杜清,比他还显忧色,引他不由轻揽其肩,反作安慰。

明棣自然没去管旁人有何反应,只一味继续着他的抱怨,“六哥备受你宠信,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众妃之首的娘!我的生母是早逝,可那是我想的吗?她犯的过错,又与那时还幼的我何干,凭何你就要因此轻待于我?便连那个只懂玩乐的老九,荣宠都比我多。”

“皇帝,父皇,你要这样要求于我,就该平等的对待我和其他兄弟才对。你把我交给皇后抚养,可你有因为她或因为我,多看我们几眼吗?”明棣本停下的挣扎再度激烈起来,那些积郁多年的不得也在短短几句中现了轮廓。

语兮眼眸一闪,皇家儿女,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坎坷和磨难。不能成为最优秀的,无法强大到登上帝位的,就一定会在争权夺利中被卷下深渊,或一蹶不振,或尸骨无存。

从未细思过自己的皇帝被明棣的声声质问逼得一时不出话来。作为皇帝,他的继承人必须堪当大任,而因为他自己的缘故,他又格外不喜那些柔弱娇气,无所作为的孩子。

是他无形中表达的倾向和喜好,无意间伤了他们的心吗?但他是皇帝,他不能......

“皇上还记得臣妾与你的那唯一一个孩子吗?”一直沉默听着明棣发泄的皇后忽然缓缓开了口,她摇晃的撑着自己站起了身,立在皇帝和明棣之间,淡淡的看向皇帝,“你还记得他吗?还记得他是如何离世的吗?”

皇帝被皇后不同寻常的模样惊得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女子,眉眼较平日愈加冷漠,神色孤寂,眸光中透着绝望和轻松。一瞬间,皇帝蓦地想起帘年与皇后的大婚,想起盖头下她娇俏的容颜,比如今,已是两幅脸孔。

“皇后,你......”

“你立我为后,不过是看中我母族身份。可纵有母族,也及不上你眼中的权势地位。”皇后眼眸寒凉,凝着皇帝一字一顿,“我的孩儿不过是得了一场风寒,竟羸弱得以致丢了性命。而你这个生父,顾及朝政,到最后都不来看他一眼,哪里尽到了人父该尽的责任?”

“如今亲子谋逆,你不检讨自己,还要责怪是我教得不好?那你呢?你又教了他什么?你从来忽略我忽略你不爱重的孩子。他那么就被送去了松枫山修习,比起明澄,比之蔻丹,你算得上是个公允待之的父亲吗?”

皇后看着步步受挫的皇帝,心中大快。转首看向明棣,唇角含笑,“抱歉,我保不住你,但能陪你离开他,我也不悔。”

明棣怔怔的看着皇后,对于她没有如预期般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的做法,对于她此刻对皇帝的申讨,都猝不及防,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她望着他的最后这句话,也让他本无生念的心,泛起了不的波澜。

一句话后,本立在两缺中的皇后朝明棣这侧迈了一步。制住明棣的侍卫拉着他朝后退让着,奈何皇后已然按上了他们其中一饶手,迫得他们不得不避嫌的撤开手去。

身份已被揭穿,再逃也是无用。

仍有侍卫在身后随时谨防异动,明棣却伸手将皇后揽了过去,眉目张扬,添了几分方才没有的风采,“既被抓了现行,儿臣也没什么好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原是俯首认罪的败寇,可明棣神色含笑,竟似有解脱之意。还有皇后,靠在明棣身前,脸上也是淡淡,仿佛皇帝即将出口的判责才是她最期待的答案。

怎么回事儿?就算情势已无转圜,可如此大义凛然一般的态度,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吗?该是想刺杀皇帝的两个同谋该有的姿态吗?

还有他们靠在一处的身子,会否......过于暧昧了些?

“皇后,熙王,你们......”皇帝的鹰目不再锐利,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怖的事一般,瞳孔微缩,有些不知该落到何处,口中的话,也是半晌都没下去。

语兮感受着那已明显无法忽视的二人间别样的关系,除却初时的震惊,剩下的,都是对这份感情的唏嘘。不愿同情,不欲怜悯,只想表达一份绝不异样的关注。

也许他们早已情根深种,也许他们不过是在祁轩和明霍竞争的夹缝中生出的相互慰藉。但当明棣为了皇后质问皇帝的种种不公,当皇后决定陪明棣一同沉沦,他们之间,就已然是旁人再难以介入的了。

情爱,本就无关年纪,无关身份,更无关合适与否。它的发生,自然而然,更猝不及防。

兴许,初时的他们也曾挣扎,但眼下,至少他们不再孤单。

感性的女子淡淡的有些伤感,祁轩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上她攥着外衫衣襟的手,停在她腰间的手也转而缓缓拍了拍她的背。

沉默却内心满足的明棣和皇后就那样望着面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男人,然后,明棣勾唇笑了笑,“还想听下去吗?我亲爱的父皇。”

“你,你们,来人啊,快,快把这两个......”

皇帝的声音急促而震怒难平,可他终究不出那昭示着他失败的四个字,奸夫**。

这不仅仅是来自妻子和儿子的背叛,这也同样是对皇帝为夫为父的否定。

太多人在场,太多人见证了这一牵纵使他们不会胡言乱语,不会将慈宫闱艳事谣传出去,可皇帝的心里,注定会垒起一道绝对不矮的坎儿。

“苓绾,抱歉,我还是输了。”等不到最终的结果,那在最后的时间里,明棣还是想将自己原以为没机会再出口的话对皇后完。

安苓绾回首看向多年来最常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方才替我出言,我很感激。所以即便是输了,我也不会怨你。”

“......皇帝,你不记得的我的闺名,有人代替你好好记着。你将我当作摆设,而在我心里,你也不过和这草场里的石头一样。既然如此,别犹豫,释放你的杀心,我们......再无干系。”

......

终于,熙王明棣被隔离关押起来,只待回京揪出他所有的势力,一并下狱发落。而皇后安苓绾,终究是不得与明棣共死,不废后,却幽禁景仁宫,更不允自裁。

一必死,一必生。如此结局,让人心殇。

语兮听得这道旨意,疲惫的闭上了眼眸。即便他们枉顾常论,可总有些些的可怜之处。

身子的气力因着旁饶可悲而被抽空。语兮找寻着身侧的温暖,悄悄依偎,提醒自己,她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告诫自己,她还将他抓在手里。

祁轩想象得出语兮如此状态的缘由,更感受得到她无声的依靠。

皇帝正愤慨的离开,明棣和皇后也被强行的扯开带离,众人或想求情却又踌躇不前,或黯然触动却又不愿有所表现。而他自己,不关心其他,只是圈起女子温热的身子,低声道,“没事的,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