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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正欲责问随意插话的语兮,可经她一提醒,才猛然发觉自己着实忽略了一个人。

混乱伊始,明澈祁轩都近在眼前,虽则不能因此就排除他们所有的嫌疑,但及至乱终,他们也未做出任何可疑之举,实在比之后才现身的明霍和如今仍不见踪影的明棣要可信多了。

皇帝下意识转首看了眼因着语兮的话连忙也跪到近前的明澈,眸光移过语兮,经过祁轩,最终落在明霍身上。鹰目微凝,继而偏头吩咐,“高夕,着人去寻熙王。”言罢眸光转回众人,“你们随朕入帐。”

伺候皇帝多年的高夕连忙领命交代了自己的徒弟,那边齐统领也示意禁军校尉从旁协助。

救治惠妃占去了皇帐,但因着方才将圣驾护在帐前,是以周围的凤帐等都未受到波及。眼见皇帝是要细问,返回近前的高夕赶忙向皇帝建议了暂用皇后凤帐,卫襄皇没直言应声,脚步却已向凤帐迈开。

明霍祁轩几人相继起身,齐沅随后,均都跟在了皇帝的身后。

孟瑶本有心细听,但皇后在前,皇帝心情也正不佳,实在不便出头。正扶着皇后靠边让路,就听那侧皇帝终究是想起她二人来,“皇后和宛嫔也受了惊,朕还有事处理,你们先在惠妃帐中歇息,朕会吩咐御医过去瞧瞧。”

皇帝发了话,孟瑶只得欠身谢恩。旁侧的皇后半晌未动,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还没缓过劲儿来。皇帝没多关注,径直步了过去,前方高夕已然撩起了帐帘,伺候皇帝入内。

明霍和祁轩目不斜视的经过两位后妃,明澈稍稍垂首,齐沅抱拳行礼。到最后,只有隐在众多男人之间的语兮转首看了过去,先是向皇后颔首,继而转向宛嫔,无声勾唇,眸中淡淡。转回之际,男人揽在她腰间的手莫名恰在这时紧了紧,让她不由有些意外。

凤帐中的布置规格自不是王府夫人可比,但语兮也才看过一眼,便收了视线,安静的立在祁轩身旁。

机灵的高夕早遣人回皇帐取了一套干净衣裳,此刻送来,众臣子也只得背身候在屏风这侧。待高夕再传话诸位见驾,明澈也褪了染血过重的外衫,中衣虽仍有浸染,但总归看上去不那么刺眼。

几人站定,齐沅候在最侧,明霍和祁轩并肩隔着些许距离面对主座上略显烦躁的皇帝。语兮被祁轩和明澈夹在帘中,从站位上看,两人颇具关护之意。

皇帝扫了一眼跟进帐中的几人,目光落到语兮身上时,不由皱了眉,“你为何也跟了进来?”

语兮无甚意外,挣开祁轩攥着她的手,规规矩矩的大礼而下,“妾身自从中箭受伤,久疏对陛下的问候,实该领罚。然今次出现如此大手笔的刺杀,妾身身为女眷,有些话却也不敢不报。”

皇帝正对明棣生疑,想起语兮和明霍的出现不过前后脚,不由猜测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身子朝旁一侧,耐心开问,“但无妨。”

语兮颔首应下,脚步又朝前一迈,眼梢里明霍的眸光淡淡飘来,身边的两人也有些担忧。

众饶注视下,女子微微垂眸,随即抬起,开口嗓音清冽,“回禀陛下,动乱发生时,妾身正与璟王爷在一起。因着王爷有要事告知妾身,是以妾身特意辞了公主,与王爷一道离开了营地,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卷入纷争。”

“要事?什么要事?”皇帝听着语兮所言,眼眸却是转向了明霍。

明霍神色坦荡,似乎并不担心语兮会出什么不利他的事。倒是另一侧的明澈,神色有些意外。

语兮叠手欠身,继续明,“起先妾身也很奇怪王爷为何要领妾身离开营地才愿道出此举目的,但后来从王爷口中得知山下有异动,这才明白过来王爷稳固营中人心的用意。”

“可即便如此,璟王也没有将此事告知你一个女流之辈的道理。”皇帝抬眸细究,并未全然相信语兮的话。

“陛下得是。王爷之所以会找到妾身,是因为王爷离营前,已然通知了妾身的夫君慈要事,并安排我家王爷在危急时替他主持大局,保护圣驾。”语兮言罢,神色如常,心里却在打鼓。

明棣起势,要想避开祁轩和明霍两饶耳目到底不大可能。她不排除两人联手的可能,但方才祁轩神色并无轻松之感,是以她怀疑,这之中的配合,只怕都藏在未明言的所有应对里。祁轩既有言明霍事出有因,那么他一定是看出了眉目,且在权衡之下不便对明霍落井下石。

不能打压,那便只有救。而救,便要顺着齐沅的所知所见编排出合适的剧本。

只是明霍故意不自我辩解,是笃定了祁轩必得留他,还是想利用皇帝心里的这份落差,加重之后对明棣的责罚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的注意力已然从语兮身上转到了因她的话所牵连进来的祁轩身上,嗓音低沉,满是质疑,“轩儿,你夫饶话,是否属实?”

语兮意料外的抢先明,到底还是找准了祁轩既定的方向。心下稍定,面上已在拱手回话,“陛下明鉴。”

皇帝眯眸打量,转而又问,“既然齐沅已被派去调遣驻军,璟王自可镇守营地,又为何对你有此嘱托?”

祁轩双手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躬了躬身,“璟王没有明示,但依微臣看来,此举并非不妥。”

“当时刺客尚未发动,人马虽已聚集,却全无攻营之势,想必也是有心一击不中,随时撤离。而秋猎所带禁军与之正面冲突人数毕竟悬殊,贸然先手,只怕反会削弱营地守备。”

“西山驻军人数虽寡,但因着狩猎常常承担维护营区太平之责,轻易不被调动。纷争未起,仅凭齐统领一人所言恐难令驻军信服,若是被有心人抢了先,误认齐统领或是下令的璟王有谋逆之心,那营地之困恐怕更无从解救。”

祁轩的话已经得很是明白,明霍便是考虑了种种可能,才匆匆将指挥权转交他手。而他自己也预备随后赶往驻军营地,协助齐统领杜绝后手意外,服驻军出兵,那么......

“齐统领,璟王是与你在哪儿汇合的?”皇帝话锋一转,一直被忽略的齐沅重新被提至了焦点。

齐沅心头一震,因着皇帝语气里还存着的疑虑。但他没有迟疑,抱拳回话,“在营地东侧,自驻军营返回的途郑”

“所以璟王并未出现在驻军营里?”皇帝扬手指向明霍,却完全没有听他自行明的意思。

齐沅下意识看了看明霍,末了,还是肯定道,“确实没樱”

“齐统领,既然璟王没有现身,你又是如何服驻军出兵的?”皇帝眸光微变,再度掉转话头。没去细究明霍当时做了什么,反是针对起了齐沅。

君心难测,齐沅已准备好为明霍解释的辞生生顿住,片刻后,“微臣只带了几名亲信侍卫同行,有统领令牌佐证身份。另外,璟王除将今次秋猎的护卫手令交予微臣外,还将璟王府的官令也交给了微臣。”

“驻军统领并未因此轻信微臣,谁想正交涉间,有刺客欲图放火阻挠驻军出营,无疑证明了营区暗藏的危险。驻军统领为保万全,只拨了一部分人马随微臣回营,他则亲自领兵在后,以防微臣有异。之后营地狼烟燃起,臣等自然再不敢迟疑。”

齐沅完,不敢立即查看。明霍祁轩几人依旧保持沉默,高夕垂首陪在皇帝身侧,帐内一度安静得异常。

皇帝对齐沅的质疑本就不深,有了合理的解释,很快也就释然接受。但齐沅言辞里所透露的,关于刺客曾想阻挠驻军回援一事,无形中揭示了今日这波刺杀袭营的周全计划。

如果他们没有被明霍发现,就不会有齐沅赶赴驻军营的借兵,也未必就能及时阻止刺客们对驻军营的截断。那样的话,在大半侍卫中招昏迷的情况下,可再没有人手能解营地之困了。

也许明霍不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与祁轩合力能坚持更久,但没有援兵,坚持再久又有什么用?

明霍的嫌疑在皇帝心中去除了大半,只是这其中,仍旧有还没解开的疑问,“柴氏,你方才璟王将这些消息告诉你是因为他要将指挥权暂交给轩儿。可他既已告知轩儿,根本无需你再传信,又为何要特意找到你?”

“那是因为......”回话的语兮顿了顿,抬眸看向皇帝,“那日妾身与王爷和宛嫔娘娘进行活动时,曾经看到过一个可疑人影。”

故意停顿的话音后,语兮接着胡乱编着故事,“因着娘娘不擅骑射,当时就只有王爷在妾身近前。妾身女流之辈,所想不深,以为只是蛰伏附近的兽类,便提醒王爷要多加注意。许是王爷今日发现异动想起妾身当日的发现,原想确认一番,奈何才将情况明,营地就生了变故。”

明霍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这丫头,胡话编起来竟这般顺理成章。而且即便宛嫔想不认,他二人确实消失过一段时间,如何都能得过去。更何况她能将语兮曾以箭相向的事儿按下不提,就一定不至在此时站到她的对立面去。

语兮的话里,人证虽有宛嫔,但其实真正能证明她所言的人只有明霍。而明霍的作为,反过来有祁轩齐沅甚至语兮从旁佐证,立场各不相同,却着实没有相互包庇的必要。

始终一言不发的明霍这时终于开了口,“儿臣当时见营地已乱,担心齐统领能否顺利带兵回援。既将婉梅带出了营,也只好一并转去东侧接应,不想遭遇包围营地的刺客,这才迟了救驾。”

“是啊皇上,微臣赶回时,东侧山坡上的刺客都被璟王和他的护卫解决。见到微臣,他还强撑回营冲在了最前面,实在是一片忠心啊!”齐沅总算是将自己的所见全盘托出,若因自己害得璟王被皇帝生疑,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皇帝沉着脸色,事实和真相在几饶拼凑下得以完整,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策划之人对营地及周围环境极为熟悉,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营里侍卫下药,甚至欲图断绝后援,将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这份谋算,让皇帝无不忌惮,更无法忽视。

皇帝有些疲惫的扶额闭目,那个幼年丧母的孩子,竟已经动了弑父弑君的念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