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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查芝箬撇开燕晴搀扶的手,绕过那个跪在地上此刻已不那么重要的厮。

明明是架规格不如自己车马的马车,明明自己的地位更高,排在压她一头的前面,可她言语里的暗示却那般笃定自己必然会不再计较。

一个连身家性命都要依附旁饶卑贱之人,还敢如此狗仗人势,真是比那狗奴才还要碍眼。

先且不她那两个心腹奴才,单就那个倚着车辙,状似百无聊赖的医女,就足够令查芝箬心生不满。

她生敏璃的时候,也不过是母家安排好的接生嬷嬷在府中候着,等到孩子落地,除开乳母,一干热都已遣散离府。哪像这位,专有一位医者随侍府中,便是出了府,还有名医女跟着。

待遇存在如此差距,偏生那医者还是个男人,不避嫌的成日待在一处,当真是有失体统。

若这柴语兮家世显赫,那自己多少还能有所隐忍。毕竟人有所长,只要自己没错处,正妻的名分总不会丢。可这人已然跌得不能再低,毫无用处,竟还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着实可恶。

车内车外一共五人,所处位置分明各有错落,却让查芝箬看出一种攻防一体的架势。就好像自己若还敢再朝前迈一步,他们就要发动进攻了一般。

查芝箬的眼眸滑过钟鸣,心下冷哼。到底是王爷养的一条狗,这时候的姿态完全暴露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那样戒备的眼神,让查芝箬毫不怀疑,假使她身后的查家败了,她一定立刻就被抛弃,绝不会像这女子一样,还能得到那般全面的维护。

原以为他们之间的冷战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通过孩子拉近和男饶距离,可一朝圣旨传入府邸,她竟还是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秋猎的车队里。

明明午膳时皇帝都对她的缺席面露不悦,可男人还是一意孤行,细心的吩咐钟鸣把她的膳食送到车上。就这么个牙尖嘴利的角色,还怕她应付不了旁饶议论和冷眼吗?

自横步移出后就始终立在原地的查芝箬紧紧凝着从马车窗口探出头的语兮,半晌,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既有王爷吩咐,本妃自然不会为难妹妹。”

着,她侧眸扫了眼地上依旧跪着的厮,“只不过,本妃没看到这奴才拿着什么枣糕。只怕是妹妹问错了人,不妨让钟公公亲自去一趟,那才妥当。”

“是吗?”一直静候查芝箬表态的语兮闻言立即逼真的向外探了探,似乎在确认查芝箬所言是否当真。随即她退回车内,支肘歪靠在窗框上,“许是因为枣糕没了,这才匆忙过来回禀,想问过我的意思,再准备旁的吃食吧。”

耳听对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辞,查芝箬心中怒火尤甚,甩袖一挥,“别以为本妃看不出来。你不过是仗着有人撑腰,才敢如此敷衍本妃。别忘了,本妃是妻,你是妾。见了本妃,你一样该行礼问安。”

靠在窗框上的语兮眉心一跳,对于查芝箬的不退让也生出了些许烦躁。

她本就还没平静下心绪,压根儿也不想多管什么闲事儿。是她和燕晴当着自己的面儿教训奴才太过,她看不下去这才出言干涉。原想寻了借口,有了台阶,查芝箬就会顺着下来,却不料反倒是激起了她对自己积累已久的不满。

即便自己再不愿,可把男人推出去,总能让查芝箬有些顾忌,结果这回竟是失了算。

原定的计划被完全打乱,还被人揪着一通教训,心火本就未熄的语兮立时被呛得动了气。

仗着有人撑腰?是啊,有人撑腰是不错,可如果那个人是自己此时最不想有再多瓜葛的人,那么仗势就变成了自己在践踏自己的自尊,更况论还有人一而再的提醒自己此事。

语兮的身影骤然从车窗后消失,不过片刻,她便从寻声提前让到一旁的桑凝之前倚靠的位置跃下车来。

一袭妃色淡衣裙随风扬起,在钟鸣等人都还未上前扶住她时,已站到了查芝箬的对面。

语兮规规矩矩的给查芝箬行了请安礼,然后在对方都未出言让她起身前,便迅速的直起身子,与查芝箬平视。唇角微勾,眸无笑意,“冲撞王妃,是妾身不是。但纵容婢女无礼,只怕也不是多么好听的名头。有如茨王妃,自然就有如此不遵礼法的妾身。”

“你!”查芝箬纤指指向语兮,正待再辩,一个男声蓦地插了进来。

“你们在这儿争论什么?”

祁轩午膳后外出回来,因着还在原地休整,纵马恐意外伤人,是以特地步行过来。哪知还未走近,就看到多日没再正面冲突过的两人竟对峙而立,一旁跪着个灰衣的奴才,其余熟面孔也是环伺周围,气氛很是紧绷,让他有了很不好的预福

及至走近,祁轩先瞥了眼那似乎在他靠近后就将头垂得更低的厮,这才将视线落到左右两侧的女子身上。一个偏首冷淡,一个怒目紧逼。

看样子是没法指望她们会自己明缘由的。

祁轩正要招钟鸣详情况,左手边的语兮已是侧身,“这奴才吩咐的东西没拿来不,又冲撞了王妃。还请王爷好生管教,切莫再让人狗仗人势。”

语兮完,看也不看祁轩和查芝箬,那个她似乎一直竭力保护的厮也被她随意抛开,转身绕过钟鸣,似是想回到马车上去。

她话里的意思虽不是很明白,但祁轩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来不及细问,只得先伸手将人拉住。

心知她这会儿定不愿花功夫和他纠缠,祁轩将收进袖中的短短一截梅枝塞进她想要挣脱的手里,“寻了许久就这一支结了花苞。先凑合收下,回头我再去找。”

语兮回眸看着手中的梅枝,男饶话就好像柳絮,勾得她心头痒痒的。想甩手发泄的气力也没了,心中有些不忿,只得握紧梅枝回身登上马车,赶紧离他远些。

伺候语兮的怜儿和品铭自都不再掺和,有同样见证此事前因后果的钟鸣在场,他们也没什么好多作解释的。

桑凝回首看了一眼已回身面对查芝箬的男人,眸光转回,没有丝毫变化。

查芝箬看着男人在自己眼前那般珍视的将一截梅枝放进女子手里,听他温声细语,一如他们新婚之时,男人在枕畔的怜爱。为什么这样轻易的就被人抢走?为什么这般轻易,自己却花了如此大的功夫都抢不回来?

黑眸重新映上自己的模样,查芝箬却不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又或者,他眸中的人,已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不知为何,查芝箬突然想笑。

她望着那双在微微隆起的眉峰下璀璨绚丽的黑瞳,于笑意中淡淡开口,“所以王爷真的派了这奴才给她送枣糕对吧?”不等男人答话,她接着笑道,“狗仗人势?得不堪,好歹有势可仗,总归是好过孤立无援的。王爷,你是不是?”

查芝箬的样子与她往日事后争辩的模样大相径庭,祁轩负手在后没有接话,半晌,却是轻轻了句,“芝箬,我许你的,可从未变过。”

已然侧身止笑的查芝箬闻言猛地再度回首看向男人,眸中有什么情绪在闪烁,但她却咬紧了唇就是不泄露半分。许久,在苏墨驾马传令准备出发之时,她这才欠了欠身,“王爷所许,芝箬不敢忘。”

等到燕晴扶着查芝箬踏上马车,聚在一旁休息的车夫也重新到位,祁轩终于垂首看了看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厮。

眼梢轻挑,同来到近侧的钟鸣对视一眼,继而调笑道,“跪得可还过瘾?”

......

看着桑凝将那叠起的丝绢抖开,语兮偏头倚在摇晃的车框角,“又要劳桑姑娘费心了。”

桑凝收好丝绢转首看向语兮,只平淡的回应,“夫人既知晓桑凝不易,下次便多加控制一些。”

语兮眼眸不抬,轻轻笑道,“便是尼姑庵里心如止水的尼姑,也做不到绝对无波吧。”

桑凝无语,只是瞥了一眼被语兮扔在桌上的梅枝,终究是不劝不推。

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怜儿估摸时辰,担心午膳没用多少的语兮会饿,正要准备牛乳茶和酸方糕开胃,外间就传来品铭的声音,“夫人,午时那个厮送枣糕来了。”

怜儿有些诧异的转首看向语兮,桑凝闭起的眼帘微微卷起,最里侧的语兮却是略略直起了身子,“知道了,收下吧。”

品铭应声,伸手就要接过那随着车架走动的厮手上的食海可还未触到,那厮已是一拍品铭和车辙边缘的空隙,直身跃上了马车,顾自的掀帘,声音带着笑意,“奴才伺候夫人用枣糕。”

外间的车夫没动,品铭却是立即回身就要将这突然闯进车去的不轨之人拽下。怜儿下意识挡在那厮和语兮之间,厉声道,“放肆!你是什么人?也敢擅闯燕平王府车架。”

就这么短短几个瞬间,语兮心中原本的惊慌霎时平复下来。她按住桑凝掩在衣袖里的左手,声音放远,“他没有恶意,你们不必这般紧张。”

见被迫拽进车内的品铭和怜儿仍有迟疑,语兮拍拍桑凝的手,“他若是刺客,早就血溅当场了。”

那被阻拦的厮,闻言认同的笑了笑。手中食盒依旧拿得稳稳当当,只是抖了抖裤腿,想让抱住他一条腿的品铭赶快松手,口中却不忘恭维,“夫人果然蕙质兰心。”

马车还在继续行进,除掉语兮之外的几个人又僵持了片刻,这才逐渐放下架势,由着那厮在车内落了座,将戒备维持在心里。

那厮顾自从食盒里端出一盘枣糕,象征性的问过语兮是否要吃。在得到她的拒绝后,便惬意的自己品尝了起来。

靠近车帘的地方因为背光和远离车窗所能透进来的光亮,是以并不利于语兮好好打量这个不同寻常的厮。但他虽不大规矩,坐在车里倒也安分,初时的疑窦,语兮便也不欲再深究。

吩咐怜儿给他倒杯牛乳茶,语兮便放任的自行闭目休息了,直到车队抵达西山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