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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林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文昭肩头的战术背包被浇得透湿,里面的压缩饼干和药品在塑料袋里晃出闷响。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尖触到耳后新添的刀疤——三时前,他们刚用“以炁化型”震开三名持开山刀的劫匪,那刀刃擦着头皮划过的触感还在。

“前面有炊烟。”杜哥的声音混着雨声,他的军用匕首在掌心转出寒光,“可能是平民,也可能是......”话未完,左侧草丛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康河猛地推开文昭喘着气,一柄生锈的刺刀擦着他喉结划过,扎进身后树干时发出闷响。

三十米外的土路上,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人举着自制火器围上来。为首者缺了半只耳朵,手里端着支生锈的SKS步枪,枪口还缠着红布条——是这一带臭名昭着的“废徒”武装,专抢过境者的物资。

“交出包!”缺耳者的缅语带着浓重的克钦口音,扳机手指因长期注射毒品发颤。文昭瞥见他腰间挂着的干瘪水袋,里面装的可能不是水,而是罂粟汁熬制的“快乐水”。

杜哥侧身挡在康河前,掌心泛起淡淡白雾——那是“以炁化型”运转的征兆。他的八极拳讲究“贴身靠打”,此刻却在距离枪口两米处停住。文昭知道,当步枪的射程覆盖了武术的最佳攻击距离,再强的真气也抵不过步枪快速的射来多发子弹。

“跑!”康河体力逐渐不知突然掷出腰间水壶,在众人视线偏移的瞬间,文昭已抓住他手腕狂奔。身后传来枪响,子弹擦着康河鬓角飞过,在雨林腐叶上犁出深沟。杜哥断后时踢出的绊马索绊倒三人,但缺耳者的第二枪还是击穿了文昭背包侧袋,止痛片洒了一路。

三人钻进藤蔓密布的峡谷时,暴雨已变成瓢泼。文昭踩着腐叶滑倒,膝盖磕在露出地表的树根上,却感觉不到疼——他能清晰听见后方追兵的喘息,听见子弹嵌入树干的“噗噗”声,甚至能通过附着在体表的真气,感知到三十米外溪流的走向。

“左边有断崖!”康河几乎脱力的身体,想到儿子后压榨着最后的潜能,突然拽住杜哥,指北针在他掌心反光。文昭抬头望去,陡峭的崖壁上垂着几簇野芭蕉,崖底腾起的水雾里,隐约可见锈迹斑斑的坦克残骸——这里曾是战场。

杜哥突然停步,从背包抽出卷钢丝:“搭人梯,我先上。”他话音未落,一颗RpG火箭弹擦着树冠飞过,在右侧五十米处炸开。气浪掀起的泥土糊了文昭满脸,他尝到血腥气,这才发现康河的左臂已被弹片划伤,暗红色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老康!”文昭扯开急救包,却被康河一把推开:“别管我!”这位54岁的前武馆教头单膝跪地,从靴筒抽出蝴蝶刀——那是他当年在佤邦黑市买的,这还是康乐看网上蝴蝶刀转着帅买的,当时康河还他乱花钱。

“你疯了?!”杜哥抓住康河后领,八极拳的“贴山靠”差点把他撞进泥里,“他们有火箭筒!你那把刀能挡得住?!”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擦过杜哥耳尖。文昭看见缺耳者举着步枪爬上岩石,瞄准镜的反光在雨幕中一闪。他突然福至心灵,屈指弹向身旁树干——附着真气的指尖竟将拇指粗的树枝震成三段,破空声引开了狙击手的注意力。

“走!”杜哥拽着康河跃上崖壁,文昭断后时,看见自己留在泥地上的脚印里渗着血——不知是康河的,还是自己的。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雨幕时,三人已躲进废弃的缅共碉堡。康河靠着发霉的沙袋坐下,任由文昭用绷带缠住他的胳膊。杜哥蹲在射击孔前,用手电扫过远处山脉——那里有片焦黑的建筑群,断墙上依稀可见“果敢学”的字样。

“是他们关饶地方。”杜哥的声音发紧,手电光斑停在操场中央的双杠上,那里挂着件眼熟的黑色卫衣——是陈默去年生日文昭送的。

康河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绷带上。文昭这才发现他腹部也中怜片“管我这老东西干什么!我家乐呢?乐呢!”康河颤抖者,本能让他有着求救怕抓住文昭手腕然后又没有犹豫的本能推开。

碉堡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文昭从射击孔望去,缺耳者的皮卡停在操场边,七八个武装分子正踢开教室门。他听见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喝:“康乐!躲到课桌底下!”

“他们在二楼!”杜哥掏出麻醉针,却被康河按住手背。这位父亲突然露出微笑,那是文昭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像他当年教自己和满苏玉康乐时候一样,又像那个老头看着文昭武馆后一抹怀念之后的模样。

“带乐回家。”康河的声音像是嘴里含了东西一样。

“老康!”文昭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康河已撞开碉堡铁门,蝴蝶刀在晨光中划出银弧——不是攻击,而是吸引所有枪口转向自己。缺耳者的步枪喷出火舌,第一发子弹击穿康河右肩,第二发打碎他手中的刀,第三发......文昭看见康河突然转身,用身体挡住了射向教学楼的火箭弹。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半个碉堡顶。文昭在尘土中摸索着爬向操场,看见康河躺在血泊里,后背的夹克被炸得破烂,身上还挂着一个香囊,这个他认识,之前打完周家分别的时候随口问了,是康河年轻时候妻子做的,露出年轻时纹的缅甸蟒刺青——三条蟒此刻都染着血,像在火中舞动。

“乐......”康河的喉间涌出鲜血,却仍在笑,“别害怕......爸爸来了......”他的手指向教学楼二楼,那里有扇破窗,康乐正扒着窗框往下看,脸上全是泪。

文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枪林弹雨的。当他抱着康河时,老饶瞳孔已经散开,掌心却还紧攥着半块巧克力——是飞机上杜哥给他的,要“保存体力”,他下飞机时候明明开玩笑的语气“那我赶紧吃了,不然我家那个到撩和我抢。”

远处传来维和部队的直升机轰鸣。杜哥架着陈默跑来,文昭听见康乐撕心裂肺的哭喊,看见陈默颤抖着摸向康河的颈动脉。他忽然想起武官的话:“别让祖国的救援船,变成收尸船。”此刻却只能用胳膊护住康河逐渐变冷的身体,像护住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

雨林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康河脸上。这位一生都在教别人如何出拳的武师,最终用身体为儿子挡住了子弹。文昭低头看着自己拳套上的血,突然明白:再强的武术,也斩不断战火;再厚的真气,也护不住离别。但有些东西,比子弹更坚硬——比如父亲瞳孔失去涣散眼里,永远为孩子亮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