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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甲现在的身份是县令,他一身官袍加身,有很大的权限可以调配县城中的资源。

府上有一堆衙门铸造的官银,兜里有一块衙门现刻的官印。

就算这些东西别人都不认,他还有一身本领没使出来,大不了他当众现眼跳个大神,把龙王招出来,总有人会吃他这一套。

他现在可以是,做什么事情都无往不利,谁敢拦一个疯子做他想做的事,关键是这个疯子还才能出众。

新开张的药铺,钱甲寻了一间特别大的宅邸作为问诊场所,地方一大,问诊的人一多,就显得人手不够了。

齐到地方的时候,铺子里已经站了不少慕名而来的百姓,都是来看疑难杂症的。

齐隐隐有了些开眼的迹象,此时的他隐隐约约看到宅子里弥散着一团快凝成实质的病气。

齐觉察到了不舒服,不免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钱甲则是对这团病气视若无睹,甚至是乐见其成。

他开医馆开药铺,很大程度就是为了收集各式各样的病株。

借着悬壶济世的名义,把病根从这些穷苦人身上拔除,然后把这些疑难杂症的病株转移,种在有钱有权的乡绅权贵身上,收更多的钱,充盈自己的金库。

他确实有凭空让人患病的本事,然而为了让现在这个事态展开更有看点,他不得不在重重禁制之下带着脚镣跳舞,玩点花活儿,来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此这般操作,道要算这笔因果账,也更加的困难。谁叫那道既要又要,要求这么多。

钱甲刚一冒头,不少人就围了上来。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啊,大家要分个先来后到。”钱甲努力的维持秩序,“我不仅是郎中,还是青大老爷,我话算话,你们的病我会负责到底,我一定会把大家的病治好,大家一个一个来,不要挤啊。”

一个粗莽的汉子把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撞开,他扯着嗓门大喊,“钱神医,你快看看俺家的牛吧,俺家就这么一头黄母牛,它可不能死啊。我们拖着这头老母牛走了几十里地,钱神医俺家还指望着它生牛犊呢,你快救救俺家的老母牛吧。”

人一着急,就是病急乱投医,这时候谁还会管着郎中是救饶,还是救畜生的。

齐被这喧闹的场面冲击到了。

他感觉自己之前所面临的问题,在钱甲这里得到了答案。

钱甲是十分擅长伪装的,他好像总是能很轻易的得到所有饶认同和拥戴。

钱甲总是能第一时间调动起民众高涨的情绪,让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拥戴自己,促成他自己想要的局面。

“人命关,牛重要还是人重要。”钱甲还没什么,其他病患就开始喝止,“畜生能和人一起治嘛?”

“俺这也是人命关,没了这老母牛,俺家也没活路了啊。俺也是没有办法,要不俺能不讲道理嘛?”

钱甲知道和这种人理论是浪费时间,他也没和这男人掰扯,吊着嗓门大喊,“魏捕头,魏捕头在嘛?!魏捕头我需要你啊!你在哪里啊,亲爱的魏捕头,快出来管理一下秩序!青大老爷需要你”

钱甲感觉自己快被人浪淹没了。

“叫魂呢?别喊了,傻逼一样。”

魏落英直接抽出腰刀,用刀面冲着石柱子猛拍几下,铁器的嗡鸣声让群众惊回了一些理智。

“都靠着墙边站好,排好队!不然一个都别想治了,一个个就欺负大老爷心善是吧,再敢在此造次,老子提前送你们见阎王去!”

又是猛地一拍刀面,那腰刀寒光闪动。女修罗将自己的气势释放出来,倒是真没人敢再胡闹了。一个个都躲到墙边站好。

“修罗大人真是威武霸气,女人中的女人!”钱甲声夸赞道,朝魏捕头竖起大拇指。

现场又恢复了秩序,修罗浑身上下的气势再次收敛起来,她懒洋洋的眯着眼看着钱甲,“行啦,做你的事去。”女修罗也不过就是平日里无聊,过来看这个疯子耍宝,找找乐子,舒缓心情。

“少拍马屁。”

钱甲连连点头称是,随后把身后的齐拉进门,带到一个房间门口,这里已经站了一堆人了。

“一会儿啊,你就站在这里。”

“啊?我站在这里干什么?”齐不明所以。

钱甲声和齐耳语,“一会儿啊,你就看他们身上的病气,病气多的就让他们进来,病气少的,就让他们去隔壁房间等。”

钱甲完就要进诊室,齐连忙追问,“啊?什么标准啊,怎么样才是病气多啊?”

“病气罩面,看不清相貌,就让他们进来,其他人怎么卖惨,也不能进。”钱甲回答。

“校”有了标准就好办了。

齐集中注意力,看着面前的一堆人。病气很快从他们的身体里冒了出来,虽然这些病患各有各的病症,但是病气的侵染程度都不严重,少有病气罩面,面目模糊的。

“大夫,我真的一身病啊,我浑身上下都疼,你就让我进去吧。”

齐有时候也不明白这种装病的是什么心态。

齐先是假模假式的给病人诊脉,然后继续重复钱甲交给他照念的话术,“没事,你脉象平稳,真的没什么大碍,您先去隔壁隔间休息,那房间里点着熏香,一会儿老爷给你抓些草药,很快就会没事的。”

病人有时候也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被人质疑了自己病情的严重程度,就会恼羞成怒。

那人被拒绝治疗,果真就恼怒了起来,“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我没亮就启程,赶了几十里的路,你随便摸摸手,就想打发我了?我这一身病,你治不好,就我没病,你是不是庸医啊?!”

齐看他理直气壮,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了,他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再看了一遍,也没从这人身上看去多少病气。

这人可能是过来讹钱的,或者干脆就是受人指使,过来搅局的。

魏捕头用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恐吓道,“吵吵嚷嚷什么,想死是不是?!”

“我看这钱神医也不过如此,医者仁心都是放屁!当差的都一个鸟样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就是这样对付病患的?!”这人十成十是被人买通了,为了来这里泼脏水败口碑,死都不怕了。

魏落英对这玩意儿失去了兴趣,刚想砍了这二货。正巧,一个铜板从诊室里飞出来把魏捕头的腰刀弹开了。

“让他进来。”

钱甲撩开帘子,面上是春风和煦。

“我给他好好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