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并肩走在宽阔的青石砖路上,文德简单的将今的事情跟他了一遍,俩人便一道去了牢房。
甬道处在风口的位置,俩人刚进去,明显就感觉到一阵凉爽的风吹来,整个空间都是阴凉的,实是夏乘凉避暑的不二之选的地方。
甬道两边的火把比白时更亮了。
牢房静谧的出奇,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甬道特殊的设计而放大许多倍。
她人刚踏进没多远,就听见从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传来的声音。
“王四儿,你个笨货,就算拿玩意儿再不值钱,也是你的东西,别人是没有权利拿的,拿了就得给你银子。”
“我看你是被那个白脸给哄骗了。”
“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可一肚子坏水了,你现在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王四就算再傻,也明白过来这群牢友的目的了,就是想跟他一块分那二两银子,每个人能分好几百个铜板呢,来也是一笔大钱了。
这些人没一个在安好心,全都惦记着他的银子,王四庆幸下午听从了文德的建议,没有让她当场交银子,若是交了,这些钱估计全被他们给抢走了。
王四蹲在墙根那,双手抱住膝盖,一副憨样,不以为意道,“那东西都是破铜烂铁不值钱,老子就当是做好事了,积点阴德,日后好投胎。”
有人开始耐不住了,一脚踢在他腿胫骨上,痛的王四当场蹦跳起来。
“你踢我做什么?!”
“等那白脸来了,就你改变主意了,要是想要面具,必须拿银子来买!”
另一个牢友也跟着起哄:“我看她对面具挺感兴趣的,不准它还是个宝贝呢,二两银子太少了,至少得十两银子。”
“十两?”王四倒抽一口气,要是他真有这十两银子,他可就发大财了,王四弯着腰揉着腿胫骨,有些心动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若是他听从牢友的建议,就算官爷真同意给他十两银子,却也不一定能到他的手里。
这群牢友现在个个都对他的银子虎视眈眈的。
他还是心点的好。
牢房里的话声在甬道里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只要他们没有闹出事情,一般情况下狱卒是不会管他们的。
脚步声在传音的甬道内显得尤其明显,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王四的牢友们全都警惕的闭上嘴巴,整个牢房瞬间又恢复了安静,仿佛文德刚才在来的路上听到的声音都是幻听似的。
“哟!怎么突然不话了?”
她人还没到牢房门口,愉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王四一听是熟悉的声音,忙扒到牢房门口往甬道出口的方向看。
“你来了?”王四眼中是难掩的激动和开心。
文德笑眯眯地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苏玖龄,这才看向王四道,“我要是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看她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四眼皮突突直跳,恐怕刚才他们的谈话全被官爷给听了去,她要是一个不开心不给他钱了咋办?
王四面色有些着急,却又不能大声质问,毕竟这是他跟官爷之间的不为人知的私事,要是被牢友知道他骗了他们,指不定要狠狠地挨一顿打。
王四不自在地搓搓手,瞥一眼安静如斯的牢友们,讪讪一笑,“官爷刚才听错了,哪有什么人话呀。”
文德淡笑不语,也不拆穿王四这拙劣的谎言,瞅着他看了良久,微微掀开唇角道,“这是我家大人,锦衣卫来的,有些话想单独问问王大哥。”
“咚!”
王四当场吓得跌坐在地上,语无伦次,“锦,锦,锦衣卫?”
文德好笑地看着王四的反应,仰头看向面色冰冷的苏玖龄,唇角弯弯,漫不经心地道,“大人,您看把人给吓的。”
苏玖龄拧起眉头,面色一沉,“我有那么恐怖?”
他似乎有些不悦王四的反应。
“开门!”苏玖龄言简意赅地吩咐。
文德很满意地看着大家的反应。
还真别,有的人就是生的上位者,哪怕他只是往那一站,就能威慑到别人。
她观察过了,从他们到这儿开始,牢友们个个都表现的规规矩矩,眼神躲避,不敢看他们,不过,文德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饶目光。
惊恐,害怕,担心,还有不安。
当然,除了苏玖龄本身的气场让他们收敛了很多,更多的则是“锦衣卫”这三个字所带来的分量。
锦衣卫的力量不仅渗透在皇城的各个地方,就连民间亦是听闻“锦衣卫”三个字就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因为在大明,曾经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在锦衣卫的血腥统治下,杀了不少朝廷官员,虽锦衣卫只负责监察百官,但这只是一般情况下。
锦衣卫的大名,在全国上下可谓是如雷贯耳。
当然,其间的贬义居多。
“走吧,王大哥。”文德笑着走近他,像是没有看见他的恐惧与全身的抗拒似的,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提溜起来。
其他牢友纷纷对他捏了一把冷汗。
民间有句话,只要落了锦衣卫的手,不死也能脱层皮。
“官爷,咱有话好好,好不好?”王四吓得都快哭出声来了,身子软得跟滩泥似的,硬是躺在地上拽不起来。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再也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锦衣卫,我上有老下有,一大家子都张着嘴等我喂呢,我不能有事啊。”
文德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猛地甩开他的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当即就拆穿了他的谎言。
“别装了,你一个老光棍哪来的啊。”
“以后会有的。”
“你要不走,直接笞臀五十。”苏玖龄神色冷漠,声音毫无感情地道。
王四吓得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臀部,一脸苦相,“我跟你走,跟你们走。”
骨气这个东西有时候真不管用,跟屁股比起来,王四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其他牢友目露担忧地目送王四而去。
文德又把牢门锁上,王四生无可恋地跟在他们后面,她趁机偷偷在他耳边声地把苏玖龄夸了一通,“大人,您太有威慑力了,站在那一句话都没,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三。”苏玖龄吝啬道。
文德一愣:“?”
“我一共了三句,不是一句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