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龄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笑看向她,道,“傻瓜,一世英名哪里有你重要。”
文德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有了姑娘家的娇羞,双手扯过被子蒙住脸,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满是笑意。
“大人好会话。”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煞是精灵古怪。
苏玖龄又把被子给她扯下来,“别盖这么高,容易闷到自己。”
“知道了。”
看他转身要走,文德忙从床上坐起,一手撑着床板,问,“大人要去哪儿?”
苏玖龄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床被子,径直走向床旁边的罗汉榻,把被子往罗汉榻上一放,看向床上的人儿。
故作可怜道,“还能去哪儿,捕快不让爷睡床上,爷只能睡在榻上了。”
文德喜滋滋的重新钻回被窝,看向旁边正在铺床的某人,知道他是故意装可怜的,心里一暖,声音软软的,“以后再让你睡。”
一个“睡”字还没落下,文德猛地翻了个身,不敢再看苏玖龄的表情。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句话太有歧义了。
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文德的心脏砰砰直跳,耳朵都开始红了,俏脸上的温度也是热的吓人。
果然夜色容易魅惑人心,这要是换做白,她肯定不出来这种话的。
羞死人了。
苏玖龄走到床边坐下,连人带被的抱进怀里,紧紧拥着,恨不得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似的。
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苏玖龄紧紧的抱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幽深的双眸是柔到化不开的情意。
“捕快,也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文德脸一垮,听出他语气里的戏谑,也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她明明的是床让他睡,而不是她这个人。
她眸子一转,狠狠地斜他一眼,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大人误会卑职的意思了,卑职一点也不着急,而且也不期待,不就是一张床吗?大人要是想睡,卑职让给大人就是了。”
她着就要挣扎起身。
实话,真不是她矫情。
而是她怕自己再继续待在这儿的话,很怕两人擦枪走火。
苏玖龄现在看她的眼神炙热得让她不敢直视。
而且很明显她刚才的那句话让苏大人误会了,或者是他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
明明的是床让他睡。
又没是……人。
苏玖龄低笑出声,拥着她的双手更紧了些力道,文德被勒的有些不太舒服,哀怨地瞪他一眼,苏玖龄忙会意过来,松了些力道。
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乖,别闹了,再不睡就要亮了。”
文德动了动被他禁锢住的身子,眉毛一挑,下巴一扬,极具挑衅性的开口,“那大人还不快放开卑职?”
苏玖龄哑然失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对她宠溺至极,没有一点脾气。
“爷都快惯坏你了。”
打不得,骂不得,恨不得把她当成祖宗供着。
文德扬起笑脸,明显不相信,“是吗?卑职怎么没感觉出来啊。”
“没良心的。”苏玖龄捏住她挺翘的鼻子,眸色深邃,松开抱着她的双手,文德顺势一秃噜躺在了床上,睁着犯困的眼睛看向苏玖龄,听他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快些睡吧,明一早还有公务要忙。”
文德这回乖巧了,点点头,伸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苏玖龄回到罗汉榻上,褪去身上的飞鱼服,只留里衣。
他整个脱衣服的过程,房间里鸦雀无声,苏玖龄纳闷不已。
捕快的反应太反常了。
一般女子看见男子在自己眼前宽衣,不应该会吓得尖叫连连,俏脸殷红的吗?
怎地捕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奇怪了。
苏玖龄这般想着,刚要转身看看文德是什么情况,眼角余光就瞥见她如婴儿般的睡姿,双手曲起,放在耳边两侧,人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禁不住摇头失笑。
罗汉榻有些,他身材欣长高大,人躺在上面,两条大长腿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整个人窝在里面,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苏玖龄早就习惯了。
比这更不舒服的睡觉工具,他也体验过。
所以,一张罗汉榻而已,不足挂齿。
他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夜很深了,困意很快袭来,不一会儿,苏玖龄就进入了梦想。
翌日。
走在去魏府的路上。
“大人,您有什么话要吗?”
文德看他一路上都在看自己,也不话,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
“你是姑娘吗?”是姑娘的话,为什么早上醒来看见他换衣服时却一点也不慌张?更别是紧张娇羞了。
昨晚上他还可以解释成她睡着了,没有看到。
苏玖龄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文德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胸部。
平……的。
“大人,车姑娘是不是姑娘家,您老还不知道吗?”薛来抢在文德之前,挑着眉梢,无比激动的,一脸坏笑地在二人间流连。
俩人昨晚都那个了,苏大人还不知道人家是男是女吗?
出来都没人相信。
苏玖龄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那眼神冷若寒冰,吓得薛来笑容一僵,头一低,作低眉顺目状,恭敬道:“卑职知错了。”
耿俊冷着脸,连个眼神都不给他,暗骂他活该。
文德还沉浸在被人“歧视”胸的尴尬情境中,掩嘴干咳一声,面上有些尴尬,“大人不能以貌取人。”
虽然她胸不大,可她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姑娘。
虽然她也想前凸后翘,可先条件不足,她也莫得办法啊。
“大人难道喜欢胸大的姑娘?”文德瞥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脸,脱口而出。
她问得认真,声音不大不,恰巧从周围路过的行人也能听到。
众人:“……”他们捂嘴偷笑,纷纷斜眼看她。
苏玖龄面上有些尴尬,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她,他要是喜欢胸大的姑娘,一开始就不会对她心动,现在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苏玖龄没理她,对她的话也是深感无奈与无语。
这等闺中之话哪能拿到台面上来。
苏玖龄抬手扶上额头,又瞄了眼若无其事的“罪魁祸首”,最终轻叹口气,摇摇头。
率先走在前面。
文德本是故意调侃下苏玖龄,却没想到引来这么多饶注视,她不好意思地瞄了瞄一群围观的百姓,白皙的脸上染上燥红,连耳朵都是滚烫的,她不自在地又摸了摸鼻子,扒了扒泛红的耳朵,脑袋垂的低低的,拔腿就跑。
就好像后面有人在追她讨债似的,一溜烟的跑了。
他们还有两个大男人没有跟上。
耿俊和薛来俩人英俊的脸上都带着异样的红,二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尴尬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