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公孙雪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尉迟哲点头,温和地笑了。
“我很想去看看县主长大的地方,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水宝地,才能长出县主这么厉害的人。”
公孙雪被这话逗乐,一下子笑出声来。
“我真的。”
火光下,尉迟哲眸光闪过一抹复杂,声音仍旧温和,“况且,我身为皇子,总不能一辈子缩在皇宫不出来,总得出来见见世面。再……”
他面色热了热,视线从公孙雪脸上移开,看着火光道:“我在行宫的时候,已经听从县主的建议有在好好学功夫,同样的,我也希望去边城锻炼一下自己。”
他着,看向公孙雪笑了一声,道:“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这么差劲的人,如果能有机会跟在县主身边,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至少,也能学会自保,你是吧?”
公孙雪看着他与往日里完全不同的俏皮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是是,那殿下你可要好好学了,毕竟,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是啊!”尉迟哲应声,眸子里闪过一抹伤福
尉迟钧早已经成年,如今尉迟睿也已经十八岁,再有两年他就成年。
可尉迟哲明白,早在几年前,夺嫡已经悄然开始,只是,他那时无心皇位,也并不在意。
而今,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两位势必要加快速度,届时,他想要躲也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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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平城时,正是幕晚时分,前线刚刚歇战,得知大军抵达,沈凌炀亲自来迎。
“沈大哥。”
眼看着城门打开,换了一身墨蓝色长袍出来的沈凌炀,公孙雪眼神蓦然亮起,当即翻身下马,朝着沈凌炀冲了过去。
沈凌炀隽秀的面容上溢出笑容来,见公孙雪飞奔而来,稳稳地接住她,抱着人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这才停下来。
不远处,尉迟哲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听着公孙雪开心的笑声,眸中浮现一抹浓浓的羡艳。
“沈大哥,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时隔一世,再见到沈凌炀的心情,怎一个“激动”撩?
“嗯。”沈凌炀应了一声,笑得温润如玉。
他伸手帮公孙雪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头发,嗓音温柔悦耳:“这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我们只是赶路而已,你们才辛苦呢!”公孙雪笑得眉眼弯弯。
沈凌炀——如果公孙雪前世在平城有什么美好回忆的话,那一定都是沈凌炀带给她的。
沈凌炀是公孙弘的故人之子,自幼在将军府长大,跟着公孙弘读书识字,练功习武,在公孙雪有记忆的时候,沈凌炀就已经在边城将军府了。
在边城的那十多年,除却师傅,公孙雪最喜欢的就是沈凌炀。对她最好的,也是沈凌炀。
前世里,她最美好的那些记忆,全都在平城,也全都同沈凌炀有关。沈凌炀,与她而言是最好的哥哥。
前世在牢的时候,她甚至有想过,如果不是尉迟睿的处心积虑,如果她一直留在边城,很可能就嫁给沈凌炀了。
如果是嫁给沈凌炀,那她一定不会落得那般地步。
毕竟,前世里,沈凌炀为了她,命都不要。
想起万箭穿心的那一幕,公孙雪心口狠狠疼了起来,她死死忍住,这才没哭出来,却是无可避免的红了眼。
“你来了,就不辛苦。”沈凌炀眉眼温柔如一汪水,脸上笑都让人想要沦陷。
沈凌炀身旁的将士们见状起哄“是啊是啊,大姐回来了,沈将军哪儿还会辛苦啊,开心还来不及呢!”
以往边城的人就喜欢拿她和沈凌炀话,公孙雪过去听的多了,也不在意。如今隔了一世,在听时,只觉得亲切无比,自然也不会生气。
“那是当然!我回来了,大家都开心,难道你们不开心?”她咧着嘴角笑起来,看上去明媚如光。
“当然开心,开心的不得了!”
将士们七嘴八舌的应声,但每个人脸上都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公孙雪那一颗心,像是注入了一汪温泉似的,暖的让她想要流泪。
沈凌炀视线落在尉迟哲身上,见公孙雪将人晾的久了,捏了捏她的手心,公孙雪这才回过神来,同沈凌炀对视了一眼,见他冲自己示意,这才明白。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
公孙雪拉着沈凌炀来到尉迟哲面前,“殿下,这是我一同长大的沈凌炀,沈大哥。”
又看着沈凌炀道:“沈大哥,这位是当朝三皇子,如今的贤王爷。”
沈凌炀松开公孙雪的手,恭敬行了一礼:“末将沈凌炀,参见贤王爷。”
尉迟哲骑在马上,闻言温和笑了。“来的路上,便听县主沈将军,我还以为,英勇善战的沈将军是怎样三头六臂的一个人,不成想,是个比我还像是书生的人。”
公孙雪闻言笑了,“殿下,沈大哥可是有史以来,平城最年轻最好看的将军了。”
“嗯,我看也是。”尉迟哲笑的温和,神情一如既往。
“殿下过誉。”沈凌炀被公孙雪这么一夸,隽秀的脸不自然地红了红。
而后,便将人迎进了城。
十万大军入城,一路浩浩荡荡。
沈凌炀抽调了人手来安排兵马和粮草,自己这带着尉迟哲和公孙雪去边城将军府见公孙弘。
路上,公孙雪凑到沈凌炀身旁,声同他咬耳朵,“沈大哥,瑀他们到了吗?”
“到了。”
温热喷洒在脸颊和耳朵上,沈凌炀眸光闪过一抹不自然,一边的耳朵很快红了。
但公孙雪正打量着尉迟哲,是以,并没有注意到。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
沈凌炀浅浅应了一声,没在吭声。
尉迟哲目光浅浅扫过沈凌炀的脸,又看了公孙雪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摇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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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戎达时,公孙弘正在换药,眼看着公孙弘身上斜斜缠着的纱布,公孙雪心下不是滋味儿,鼻子狠狠酸了酸。
“大将军。”
待药师起身,公孙弘将外裳穿好,尉迟哲方才上前行了一礼。
割了一世,在看公孙弘时,公孙雪只觉得如今的父亲俊朗英勇。
彼时的父亲,还没有为她忧心时生出的白发,俊朗英气的面容上也没有皱纹,看上去像是一座山,深沉而可靠。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