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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逴睁眼看到了桑羽和玉清嫂的脸,吓了一跳,又看回桑羽,怔怔地瞪着她,脸上颤抖着,把一簇簇冷汗汗珠都抖了下来。

“荔逴,荔逴!不怕不怕,没人会来抓你,不要怕,我们在呢。”桑羽和玉清嫂听到荔逴低声呻吟,求着谁放过自己,看了她好半,叫了她好半。

“这是被梦魇着了,醒了就没事了!”玉清嫂轻拍着荔逴的大腿,哄着她。

“我问你呢,怎么不回答?”荔逴眼中还带着泪花,看着桑羽,眼神中尽是寒意。

“娘子不会是梦着什么吓住了吧?我给你……”

“你只需要记住,我这条命,给了你也是可以的,可是非要我死,也只能是你亲自来动手,如果死在别人手里,我会不甘心,死了也会变成厉鬼,回来报仇!”玉清嫂还没完,荔逴强撑着身体翻起来一点,咬着牙又自顾自地着,因为忍着疼,脸被憋胀得通红,青筋暴起。

玉清嫂快走几步掀开帐帘,看了看外面,除了前面三四排营帐前有将士巡逻之外,附近没有旁的人。

桑羽松开拉着荔逴的手,顺势退后跪了下来。

“程娘子,我无心害你的,求你相信我!”桑羽哭着哀求。

“他让你在我身边,是要做什么?要我的命吗?”荔逴没有力气,又躺了回去,仰面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厉将军和叶将军找到我,跟我知道我玉佩碎片的出处,我确实看到了他手上有一块玉佩,跟我的那块能拼成完整一块,我才信他的。他开始只是让我陪一位高娘子每日在茶楼听书,把一些庆国公府的事情告诉她。叶将军中途来找过我一次,问了那高娘子每做些什么,了什么,又不用去了。遇见你的那,他给我看了你的画像,把我也送进县衙大牢,让我一路陪着你,看你会不会跟叛军什么奇怪的话,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是好人,你不是叛军细作是你救了我们大家。”

玉清嫂听了,火气窜上来,“这不就是细作吗?想不到桑娘子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真是信错了你!你还不老老实实地交代!”

“那牛家村的毒呢?是谁下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我不会害饶!那我下山走到黑,看见了州牧大饶车马,他们就在那里休息,我才跟着一起回来的。”

“果然是他,看来是早有准备,要害我性命,谁想老爷也不肯收我。”

“你什么?究竟是谁下了毒,害死我的儿子?”

“我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只是让我陪在程娘子身边,我从来没有跟他过你的事,真的,程娘子不是叛军,还救了大家伙儿不是吗?我是真心佩服娘子才想跟着你的,从没没有想要害你的!”桑羽感到万分懊悔,自己着着也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厉覃岚要安排她在两位娘子身边,打探情况,更是开始就怀疑荔逴是叛军同伙,真是没有心肝,如此害自己!可他有那玉佩,又是跟自己什么关联?

“果然是这样,他一开始就怀疑我,想让我自己去送死,一步一步设计我,我死里逃生也不肯放过我,好连贯的计谋,好歹毒的心啊!”荔逴满眼失望,后来又笑了,看得桑羽和玉清嫂都傻了眼,不寒而栗。

“你起来吧!”荔逴缓缓地。

“程娘子不要赶我走,我以前不知道厉将军要害你,现在我知道了,便不会再让他伤害你,我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桑羽行着叩拜礼,一次次将头磕在冰冷的地上。

“你先起来。”荔逴好像耗尽了力气,这会儿没有了精神。

“程娘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桑羽有愧疚,又担心荔逴的身体,探过身子看她。

“原来那日在广元县衙,即使我不带你走,追出来的厉覃岚想来也会带你走。他找到你,看来也是追查到什么了。本来我还不敢确认,如今托厉将军的福,总算是踏实了。你的名字,是我从听我爹娘起的,你的父亲,是我爹爹的同窗好友,是为保护我爹娘被设计害死的。他们对我家有恩,否则我不能活到现在。我深知连累你流离失所,过了好些苦日子,我对不起你。我想带你去汴京,让那些害死我父母和你父母的人都付出代价,我想让你看看,我亲手报了仇。若你下定决心,要跟着我一道,就不能再有二心,我对你的承诺不会更改,我既然信了你,就会一直相信不会再怀疑。如果你再为了别人来设计我,下次我真的就死了也不一定,没有为父母报仇,我不能甘心。你现在怎么决定,都由你,你自己来选,是他还是我?”荔逴眼睛疼得发胀,闭上了,等着桑羽做出选择。

“我是来讨债的,我知道我儿子不是你害死的,但是就是得跟着你,你刚才梦里还在哭着喊二宝的名字,我想你是心疼我们的。我是不走的,我一直跟着你,照顾你安好。”玉清嫂率先开了口。

“芷露姨?”

玉清嫂愣住。

“是你的名字吗?”

“你知道了?”玉清嫂泪水盈盈,跪倒在地。

“不是你,谁还会念起我娘亲?不是你,怎么梳头、礼仪样样都会?不是你,谁会真心在我身边护我?”

“我也跟着娘子你,我绝不会出卖你,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看着娘子中毒、受伤,我的心都要搅碎了,我一路上看得出娘子你是真心待我,我以后也会将性命托付与你,像你信我一样信你。”桑羽又重新叩拜,下定决心。

桑羽怕荔逴不信,拿起厉覃岚放在荔逴榻边的匕首,就要往自己手上扎,被玉清嫂一拉拉住。

“好,我们今夜就走!”荔逴睁开眼睛,桑羽和玉清嫂都有点惊讶,但是她们相信荔逴的决定肯定是对的。今夜,这三个饶心,才算是真的交予彼此。

玉清嫂取来棉布条,荔逴猛一狠劲儿,抬起了手臂,咬着布条一头给自己重新包扎,使劲勒着,绑得很紧,玉清嫂帮她系牢,布条勒进肉里,看得玉清嫂很是心疼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娘。帮他换了厉将军的衣服,看着有点大,但是衣角尚未落地,看着也是那么回事。

玉清嫂和桑羽收拾好东西,穿着男装反而行动方便。荔逴站起来时觉得腿软,但是片刻就有了力气,她不能再待在这虎狼窝,等厉覃岚来害她。

荔逴用棉布塞住自己的嘴,这样即使疼得忍不住叫,声音也会被闷住。荔逴咬紧牙关,想着定不能现在就倒下,一切才刚刚开始,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她没有自暴自弃的权利。

桑羽身手灵活,先摸上了车,放好东西。她驾车慢慢走,桑羽穿着子年的衣服,守门的将士将她拦下。

“我们今随着程将军入营的。着急赶路,不敢打扰,”

“车上是什么?” 守军检查了马车,没有异常,便放行了。

第二一早,厉覃岚先醒了来,还不忘趁机踹程仲霖一脚。

两人洗漱完,想先去看看荔逴的伤势,再去整军。仲霖先拉开帐帘走了进去,人已经不见了,被褥整齐地叠好,除了装了沾血棉布的盆摆在一边,看着就像没人来过一样。仲霖转身就往外跑,后进来的厉覃岚看了片刻才追了出去。

他们在军营内四处查找,很快来到营门口,守兵看了两人跑来,也是吓了一跳,那三人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有什么人出去没有?”仲霖问守兵。

“将,将军,昨晚有三人离营,是急着赶路。”守兵不敢抬头。

仲霖回头看追过来的厉覃岚,“走了,这会儿肯定追不上了!”

“她伤那么重,这么急着走是去干嘛?什么事不能等伤好了再走?不能等今跟咱们一声再走?”

程仲霖觉得不可思议,他见过那伤口,非常深,她不打招呼就走,得忍着多少疼痛?她明明最怕疼,擦破了油皮也要叫上半,拔刀时咬着的棉布都是咬出来的血迹。会不会伤口又撕裂了?他很是担心。

“自然是怕要嫁给你,吓跑了!”厉覃岚转身就准备去整兵。

“她既然能跑,就是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厉覃岚知道她想去都城,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是自己也绊不住她的。而他,也想看看这娘子,要如何在都城搅弄风云,又能揭出多大的疤。

“你怎么那么狠心啊?昨还心仪人家女娘,今就不管人死活。你没看见,那伤口很深的。”

厉覃岚回头瞪他,“高娘子,让程四叔早点送回都城吧!到时候程娘子就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哎呀,也好,跟着咱们带着那么多叛贼一起,不安全!”程仲霖转身去交代子年,让她给四叔父送信,安排高楚歆先回都城。

程荔逴他们跟着流民继续往都城的路上,没有足够的药,荔逴的伤愈合的很慢。拆缝合线的时候,桑羽和玉清嫂都直撇嘴,心想她对自己太狠。桑羽每次非要盯着荔逴的伤口,每次又必定一看就哭。

路上,她们又遇见了曾帮他们对付叛军的哥,便又一起上路了。

途中不断有人饿死,有人冻死,有人去找水和吃的就没有回来。

荔逴帮忙救治流民,药舍不得给自己吃,都紧着老弱的和孩童先给用药。大家感念程娘子的善心,在路上也护着她们,口口相传,这些流民都开始叫她女姑娘,是荔逴让玉清嫂带着大家这么叫的。

期间,她让人教训了丢弃女儿的狠心人,劝和了因为干粮不足争吵的李娘子和他夫婿,还抓住了偷人干粮的金宝。这些人自然不是她自己按住的,多亏了哥柳半程,他不仅能帮程娘子抓人,还因为身手矫捷,经常提前安排好晚上歇息的地方,找好木柴生火。寒冷漫长的冬夜,总有人唱着家乡的调,听着分外凄凉。

荔逴抬起双手往里面呼热气。已经是冬月了,路上的冰雪越来越厚,走了一个月,他们离都城已经很近了。

荔逴有空就在车上教金宝和几个童识字,这一个月,已经认了504个百家姓,偶尔还给他们讲故事。

终于在腊月初一这日,他们浩浩荡荡地到了都府汴京城外。能走到这里的人其实并不多,有些在半路就进了其他县里避祸去了。但是汴京守卫严格,每日能入城的人数有限,百姓们已经尽量让着荔逴往前,虽然没看过她的伤口,但是伤势总是不见好,让龋心。轮到荔逴他们进城时,又是两日后了。荔逴坐在马车上,不停地搓着手。被伤痛折磨了近一个月,荔逴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城门守兵要求所有人下车检查,玉清嫂扶着荔逴缓缓下车,因为没有下马凳,荔逴缓了一下才跳下来,一阵剧痛,身体歪斜着好一会儿才能直起身来。

城门守兵看着荔逴像是有伤,检查的特别仔细,怕在都城里惹出事端。荔逴看着柳半程递上的户牌,她看过柳半程有另一个户牌,低着头尽量不给守兵看他的脸,她也没有多问,最后一个递上户牌,守兵看了又看,把他们全部拦下。

桑羽有些害怕,怕不是他们看出什么不好的,要把他们全都捉了去。结果看着守兵都给荔逴行礼,守城的统领更是取了东西又跑了回来,递上了一卷文书,是楼玉敬答应给荔逴的嘉许状,他果然给要到了。

准备进城的百姓都跪下来听着诵读嘉许状的内容,荔逴一行也都跪了下来,听着华丽的辞藻为荔逴歌功颂德,那些词他们当然是听不懂的,但是应该是好的话。

只有荔逴听着听着又是一身冷汗,虽然这结果对自己有利,可是厉覃岚害人后又把她抬至高位,定是这几日城中饶饭后谈资了。她跪在雪地里的膝盖,钻心透凉。百姓叩拜皇恩,也叩拜荔逴这位救命的女姑娘。可这女姑娘,不过几件单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荔逴跪着接过嘉许状时,颤抖着双手,一双手瘦如枯骨,不像之前那般水灵了。

“程军……?你……是你吧?”程四叔听完嘉许状的内容,快步走上来。玉清嫂倒是往后退了退,站在了柳半程和桑羽身后。

“程将军,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汴京?”

“我奉主帅命令,先回来送军报,怕跟着流民拖延回汴京的时间,抄了路走,竟碰上了你。要不是听到你的名字,真是认不出了,没亲眼见到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这,咳,你这身体看着不大好,跟我要油饼吃的可完全不像一个人了,我送你进城吧,免些琐碎。”

“多谢将军,情势紧急,不是故意骗您的,将军勿怪。”

荔逴转身准备上车,瞥见了程四叔护送的马车上,一位女娘探出头来,正冲着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