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喝彩声。
瑞王抬头一看,便见柳长惜已经牵着烈明澈从地上站了起来。
“回父皇,儿媳和澈儿已将九连环和华容道解开了。”
听到柳长惜的话,梁王立刻点头露出大大的笑脸来,然后朝南陈使节那边看了看。
白展飞和陈大人面露愧色,皆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平日一个研究华容道,一个钻研九连环,分开来玩都极是顺手,没想到今日稍稍一换,就在阴沟里翻了船,被柳长惜母子比了下去。
南陈使节之首垮下脸走到殿中,发现柳长惜这边的九连环和华容道确实均被解开,所用的速度比他们陈国的两位学士快。
“靖王妃和公子真乃奇人,下臣佩服!”
那使臣边边朝柳长惜拱拱手,而后悻悻的将东西收了回去。
见他这般灰头土脸,梁王顿时龙心大悦,挥手道:“靖王妃和靖王世子解题有功,赏!”
这一句话出来,殿中众人又是一惊。
大梁历经三代,从未有一个亲王的嫡子是在成年之前便得封世子的。
但梁王方才一番主,分明极看中烈明澈,不等靖王为他请封,就主动赐了世子之位。
柳长惜怔了下,虽然无意让烈明澈卷入皇权之争,但看梁王那一脸喜悦的表情,只能俯首躬身道:“儿媳多谢父皇。”
罢,伸手压了压烈明澈的肩膀。
家伙立刻会意,连忙在殿中屈膝跪下,脆生生道:“孙儿谢谢皇爷爷。”
他的声音软糯好听,模样乖巧又知礼数,让殿中所有人都生了好感,笑着朝他点头。
少顷,柳长惜牵着烈明澈回到位置上坐下,立刻有宫女把萧皇后特意赐的果盘端了上来。
往日的烈明澈确实不算得有见识,看了宫女端上来的稀奇玩意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柳长惜便把里面的桂圆摘了一颗,将皮剥开喂到他嘴边:“澈儿尝尝这桂圆,听味道极甜美,你肯定会喜欢。”
烈明澈暗自在心中记下,就着她的手含进嘴里道:“娘亲也吃。”
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一旁瑞王妃和锦王妃不由同时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一盘桂圆么?有什么稀奇的!
南陈使节下马威失败,接下来的宴饮中都情绪不高,一个个垂头丧气,不敢再做多余之事。
等到日上中,众人酒饱饭足,宴会也到了尾声。
梁王宣布散席,萧皇后便与之一同离去,殿下众人便也各自散了。
烈辰昊走到柳长惜和烈明澈身边,看到烈明澈上下眼皮快合到一起去了,立刻弯腰将人抱起来。
“走吧,时辰不早,澈儿都开始打瞌睡了。”
柳长惜点点头。
其实她早就想走了,但梁王未移驾,她一个的王妃自然不敢先行离席,只能硬坐到散席。
待殿中之人散得七七八八,才有一个人摇摇晃晃从位置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殿中伺候的一个公公见了,连忙上去搀扶,嘴里道:“哎呦,利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可要奴才给你拿碗醒酒汤?”
烈文湛一听,立刻一甩袖子道:“本王没醉,不用你扶。”
酒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看他坚持要自己走,公公也没办法,只能差人远远的跟着,直送到他出了宫门才罢。
烈文湛出宫时,候在外面的马车基本都走光了。
冰冷的夜风吹得他打了个冷颤,酒也醒了一半。
他有些茫然的朝空无一饶街道看了看,便摇摇晃晃朝城北走去。
夜晚的集市空荡荡的,只有客栈和酒楼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晃。
他脚步却虚浮,但目标却坚定,沿着空旷的街道朝前,一直走到柳府附近。
站在街边打了个酒嗝,他抬头朝府门的匾额上看了一眼,便绕到后院的围墙边,飞身翻上了墙头。
深冬寒夜,万阑俱寂。
柳长宁正做梦梦见自己在九龙山的密林中被人追赶,便听到耳边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她吓得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便听到声音竟然是从她门外传来的。
她连忙起身穿上鞋,一边朝门边走一边道:“谁呀?”
门被开,一阵寒风便扑面而来,柳长宁冻得打了个哆嗦,正抱着手臂朝外看,便闻到一阵酒气袭来,接着手腕被人用力一拽,便被拉进了屋里。
“啊……”
她吓得尖叫起来,但声音才冲出口,便被那人捂住,接着猛地关上了房门。
柳长宁吓得不轻,又闻见对方满身酒气,立刻明白可能是遇到醉鬼了。
可是这么晚,爹爹和连城都已经睡下了,有谁会到她院里来呢。
“你是什么人?”
光线实在昏暗,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蹙眉问道。
“嘘——”
那人立刻伸手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吵,而后便抱住她,将头靠在了她肩上。
柳长宁瞬间呆若木鸡。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从未与男人这般亲近过。
而且这大半夜的,这人怎会摸进她院里呢?不会是什么采花大盗吧!
这么一想,她赶紧用力推了推那人,想将他推开。
不料醉鬼难缠。
那人神智虽不清醒,但力气却大,死死抱住她不松开,酒气混着灼热的气息,不断喷在她脖子上,让她面热耳燥。
“你放开我,你是谁呀?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
她也是在军营里混过的,而且身上还有功夫,难道还怕一个醉鬼不成?
想着,柳长宁便欲抬脚朝他某个部位踢去。
不想还没碰着他,便听那人声音含糊的喊道:“长宁……你回来了。”
柳长宁怔了下,隐约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又不敢相信。
她微微转身,让那饶人脸向着窗外,伸手轻柔却坚定的将他推了开来。
当雪光照在那人脸上一刹那,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文公子,是、是你!”
她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让人通报呢?”
想了下,又觉得不对。
深更半夜的,若他真是从前门进来的,此时只怕已经将阖府上下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