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跟在那人身后,在对方钻进房间后立刻跟了进去。
不想前脚才进门,就听到一声哀嚎从黑暗中传来。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她身旁窜,朝床边掠去。
“你怎么样?”
她一听便知是烈辰昊的声音。
想来这贼人一进屋,就将他们三人都惊动了。
“我没事,不过是守株待兔成功了而已。”
接着响起的是柳长惜的声音。
白灵借着屋外的雪光把桌上的油灯点燃,才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扭动,借着火光一看,果然是那个叫钱老四的村民。
柳长惜衣衫整洁的站在床边,显然是早有防备。
“你们想干什么?快把老子放开!”
被银线五花大绑的人还在色厉内荏的嚎叫,似想吓唬他们。
柳长惜缓步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今日上午,将澈儿帮到山洞中的人就是你吧?”
她的声音微冷,潋滟的眸中闪着寒光,面无表情的朝那人问道。
钱老四脸色一变,马上又反驳道:“你胡袄,老子什么时候绑人了?你们这些外乡人,别以为有钱就想冤枉老子。”
柳长惜冷冷一笑,走到桌边拿起油灯,朝白灵道:“把他拉起来。”
钱老四一怔,不知她要干什么。
愣神之时,便被白灵一只手抓住棉袄,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顿时吓出一声冷汗。
白灵看上去还没有柳长惜高,长得瘦瘦弱弱的,乍看着就像邻家未出阁的女儿一样,没想到竟有这样大的力气。
柳长惜走到他面前,将油灯的火苗对准绑在他手上的银丝。
“你想好了,若你真不肯承认的话,我就让这火苗一直烧,直到把银丝烧红,烙进你肉里。”
钱老四眼睛一瞪,惊恐的瞧着她。
白日看到柳长惜跟那些村妇们话,还以为是个温和的人,没想到心肠竟如此狠辣。
“别别别,我我,我不过是日子过得紧张,想从你们这儿捞点银子而已,如今既然啥都没捞着,就请几位贵人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边边嘭的一声跪到地上,不断朝地上点着头,企图求饶。
“你将澈儿绑进山洞,还敢没做什么?”
柳长惜看着他冷声道。
钱老四早就被她眼中的冷色骇着了,赶紧解释。
“贵人饶命,我没有绑你家的公子啊,不过是把他带到山洞,跟他聊了几句而已,后来就把他放了。”
“放了?我看你是被吓跑的吧。”
白灵早已在村里把今日上午的事打听清楚,当时听到村民们看到钱老四慌慌张张从山下跑回来时,还有些奇怪。
直到想起烈明澈手里的五步蛇,才猜出事情的原委。
钱老四没想到她们连这件事都知道,顿时更加惶恐。
早知如此,他就不动这个歪心思了。
连一个娃娃都那么诡异,这屋里的大人能简单么?
他边想边用力往地上磕头:“都是我财迷心窍,求几位贵人就饶过我一回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饶过你?”
柳长惜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像你这样的人,断不可能就此改过,我要你自己到里正家向他明今夜之事,还有绑架澈儿的事也要一并交待,至于里正会如何罚你,那就是他的事了。”
钱老四想了下,连忙又鸡啄米似的磕头。
“贵人得对,是我罪有应得,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
在他和柳长惜话时,烈辰昊的目光一直冷冷落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到一股瘆饶寒意。
柳长惜看他答应了,便伸手在银丝上轻轻一拍。
那些由能量转化而成的丝线便在空气中化成一片冰蓝色的能量粒子,消散得干干净净。
看到柳长惜的能力,钱老四更惊诧不已,赶紧作了几个揖,转身朝大门口跑去。
“等等!”
跑了没两步,便听柳长惜又从后面叫他。
“你若能遵守承诺到里正家自首,我便原谅你这一回,若你敢逃跑,相信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钱老四赶紧回头作揖:“人不敢,人一定亮就去找里正。”
嘴里找里正,其实他心里正作着逃跑的打算。
这次的事情若被里正知道,他往后在这村里肯定呆不下去,而且还会被送到县衙去坐牢。
这样的蠢事他才不干呢!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白灵这才过去把门栓重新杠上。
“主子,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
她有些不甘心。
那男人长得贼眉鼠眼,一脸狡诈,一看就知道不会乖乖听话。
柳长惜眉头蹙着,脸上神色莫明。
倒不是她一时心软,而是在看到钱老四身上破旧的衣服时改变了主意。
她本想着,等抓住绑架烈明澈的歹人,怎么也要要废他一只手,但乍见钱老四那穷困潦倒的模样,她又觉得,废了他的手,不等于要了他的命么?
烈明澈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最后还是活着回来了。
若因此她便取了这饶性命,似乎……有些过分了。
“此人如此穷困,作恶想必也是迫不得已,不如就先放他一马吧。”
罢,走到烈明澈的屋朝里看了一眼,见人儿还在床上酣睡,便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见她回去了,白灵自然也不留着,只剩烈辰昊一人,站在房间门口朝正屋的门看了看。
翌日一早。
白灵推开屋门,见外面又是一片银白。
空中的雪沫还未停下,稀稀落落的下着,就像春日从枝头飘落的梨花。
吃过早饭,她便拿了斧头准备上山去砍柴,经过山下的溪,突然看到一群人站在溪边叽叽喳喳着什么。
她狐疑的瞅了一眼,本打算若无其事的走过,却听人群中突然有人叫住她。
“阿灵姑娘,你今日要上山吗?我看还是别去了吧!”
“是啊,阿灵姑娘,近日村里可不太平。”
白灵拿着斧头走过去,淡声道:“怎么了?”
“你看,钱老四死了。你这事儿蹊跷不蹊跷,这河里的水不到膝盖深,怎么能淹死人呢?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