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烈明澈依旧要睡一会儿。
白灵上午劈完了院里的两根枯木,下午便提着斧头和锯子上山了。
他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眼下又落雪,没有足够的柴火是很难熬的。
柳长惜在家把院子收拾了下,又在院中扫出一条路来,让大家进出屋的时候更方便。
烈辰昊站在门口看着她,想要帮忙又没有工具,变得有些期期艾艾的。
柳长惜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注意到他,便道:“左右无事,不如你也去休息会儿?”
烈辰昊摇摇头,讨好的道:“不如让我帮你吧。”
柳长惜耸肩:“可我我已经扫完了。”
这下烈辰昊没辙了,想了下蹙眉道:“你上次帮我诊脉,可看出我是因何失忆?”
柳长惜沉吟道:“这个我不能肯定。你有中毒的迹象,那日从山上摔下来,虽然没有外伤,但却不能保证没有山脑内神经。”
烈辰昊对她的话一知半解,看着她道:“那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恢复记忆?”
柳攻惜挑眉:“我可以试试,但这里没有仪器给你做脑部CT,能不能帮到你也未可知。”
烈辰昊点头。
片刻后,柳长惜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完,来到烈辰昊房中,替他进行针灸治疗。
“针灸虽然可以刺激你的脑部神经,帮助恢复记忆,但管不管用,还要看后面的效果。”
烈辰昊轻阖着眼睛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他很享受这种与柳长惜独处的时光。
她的声音和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似乎有一种让他安定的魔力,即便不是靠得那么近,也能让他心境变得平和。
直到银针入肉,传来轻微的刺痛,他才蹙了蹙眉。
柳长惜停下动作,望着他道:“是不是很痛?那我再轻一点。”
烈辰昊默了下,问:“你以前也帮我做过针灸么?”
这次柳长惜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静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问了又有什么用。”
烈辰昊轻轻睁开眼睛:“但我觉得,这肯定不是你第一次帮我扎针。”
柳长惜手顿了下,接着缓缓把最后一针,旋进他头皮里。
“你先躺着休息会儿吧,一刻钟后我再进来帮你拔针。”
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烈辰昊失忆,她的心情其实也很复杂。
离开靖王府前,她本对他满心失望,想着日后若再见,她绝对要让他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没想到真的等到重逢那日,他却已经不记得她是谁。
再多的委屈怨怼,也变得无从发泄。
她边想边在门槛上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远处的雪景发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后,烈辰昊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才惊觉一刻钟已经到了,连忙起身朝屋里走去。
烈辰昊似乎正尝试站起来,但他头上扎满了针,不敢随便乱动,故而碰倒了床边的板凳。
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柳长惜赶紧上前扶住他道:“你先躺着,我帮你把针取下来。”
烈辰昊有些担忧的望着她:“你没事吧,我看时间到了,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柳长惜没想到他竟在担心自己,摇头道:“我没事。”
取了针,柳长惜又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烈辰昊故意蹙了蹙眉:“有些头晕。”
柳长惜心里紧了下,连忙搭上他的脉门。
她的手指十分白皙,修长且纤细,薄薄的指甲盖就像一层冰花似的,能看到底下粉红色的肌里。
烈辰昊低头看头她巧的手指,很有抓起来捏一捏的冲动。
可是他知道柳长惜对他有芥蒂,故而不敢乱碰。
“除了中毒之外,脉象倒是无其它异样,可能是暂时的,不如你先躺着休息会儿吧。”
柳长惜替他细诊一番,发现没有其它异样,便当作针灸后的不适来处理。
烈辰昊点点头,只得依她的话去做。
过半个时候后,去山上砍柴的白灵回家,烈明澈也睡足了午觉,起来在院里看她劈柴。
论干农活,白灵确实是一把好手。
经过昨日的熟练之后,她手脚更利索了,手起刀落,在内力的帮助下,几刀便将刚砍回来的树截成了大均匀的节。
再用斧头劈成合适的块,就可以码在屋檐下晾起来了。
烈明澈从旁看着她刷刷刷几下就把柴火处理好,立刻拍着手喝彩起来。
“白灵姑姑可真厉害!”
白灵忍不住扬起嘴角一笑。
“公子稍微站开些,若是木块飞溅起来,山你可就不好了。”
烈明澈点点头,乖巧的往后退了两步。
仅仅比刚才差了半臂远。
白灵看着他一笑,倒没有再提醒,面是踢过另一根木头,按刚才的手法继续处理起来。
晚间,柳长惜帮忙打下手和切菜,白灵利索的将菜炒好,晚饭便做妥当了。
比起往日的刀光剑影,如今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了些,却是真正的安逸,让白灵打心底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她知道,等到这场大雪过去,这样安静的日子便会被打破。
而她,也势必要跟着柳长惜一起,重回那些刀光剑影之郑
山村的夜晚十分寂静,就像她儿时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安静祥和。
直到午夜时分,一阵响声突然从院面传来
白灵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听到外间传来门栓被拨动的声音。
她神色一凛,悄无声息的翻身下床,拿着剑走到了门帘后。
不多时,大门被人打开,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她用剑柄挑开帘子朝外看,便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外面钻了进来。
那人看上去不像是会武功的,走起路蹑手蹑脚,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在黑暗中四处打量。
白灵稍微想了下,便猜出他大约就是白日将烈明澈帮到山洞那人。
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还敢趁夜闯进这儿。
她眼神微凉,正要掀帘走出去,却见那人身形一转,直奔着柳长惜的屋子走去了。
这么熟门熟路,显见是白日打听过的。
要不然也不会连看都不看,就直奔主子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