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着的房间,死海般沉寂,让人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身边所谓何人,更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
在他终于从曼妙的梦境中顿醒,混沌的大脑也随之惊醒,脑子里突然警铃大作。
她半睁着一双因太过震撼和沉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眸,轻轻唤了身:“哥……”
而这声哥,宛如世间最可怕的魔咒,足能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吴圣言顺手将她拉起,即便在黑暗中,他也不敢看她的眼睛,痛苦的心潮一浪高过一浪,狠狠地冲击着他,鞭挞着他。
他将头几乎埋在了胸前,用手扶着他的前额,结结巴巴地开口:“洁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忘了……是你了……”
前一秒,她还在云端上遨游,触到了美丽蓝,悠悠白云,而下一秒,她却被无情地推下了深渊。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洁感觉心脏钝痛,情绪也变得愤怒而委屈,她冷声问:“你以为是谁?”
“别问了,忘了刚才发生的,你快出去吧!”被她这么一问,他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一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朦胧而虚幻,镜花水月一般,梦幻醒来,徒留怅然一地。
洁刚转过身,却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叹息后,道:“以后,你别再来我卧室了。”
是啊!她本不该来他的卧室,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似乎听出了他埋怨的意思。
洁倔强地回:“那以后你也别去我卧室了。”
这一夜,太过惊心动魄,任谁都无法安眠。
一夜辗转,翌日,两人均变成了熊猫眼。
父母一早就上班走了。
吴圣言和洁都是被姑姑喊下楼的,姑姑的早饭已经热了两次了,他们都还不下去,只好上楼催了。
姑姑看兄妹俩一个比一个无精打采,不似过去那么阳光鲜活,吃饭的时候,两人都默不作声,甚至连抬眸看彼此一眼都没樱
姑姑隐隐觉出不大对劲:“你们兄妹,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
吴圣言抬眸,望了眼洁后,道:“没有,昨晚睡晚了,现在还犯困,就懒得多话。”
姑姑了然,却是责备道:“你们呀!别想着自己年轻经常熬夜没什么,等身体真出毛病了就晚了,前几我还看到一个女孩,不到30岁就得了绝症,就是经常熬夜熬的。”
“这不放假了嘛!偶尔一两次而已。”
吃过早饭,吴圣言见洁往楼上去,便也上了楼。
走到楼梯口时,他追上了她:“洁……”
洁止住脚步,却是没有回头。
吴圣言垂眸沉吟片刻,道:“忘了我昨晚的混账行为,好吗?”
混账行为?
他竟然称他昨晚的行为混账?
可她为什么极不愿听到他自责的声音,极不愿他给自己的行为如此定位?
联系他昨晚过的话,她突然问:“你昨晚把我当谁了?”
本身就是个令人难堪的话题,当时的辞更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难堪,被她这么一问,吴圣言更加无地自容:“别再问了。”
他愈是回避,她愈是想知道答案,昨晚她去他卧室的目的本就为了试探他,尤其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惊心动魄后,那种想知道明确答案的心理愈发强烈。
她缓缓转过身,沉静而冷冽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把我当宋依诺了,是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话令他不觉一愣,她冷冽的眸更是让他心虚又懊恼。
本以为撒了谎可以免去难堪,可以息事宁人,却不想她会那么较真,非要抓住他的谎言再探寻一番。
正所谓,撒谎容易圆谎难。
沉吟片刻后,他只能点头承认:“算是吧!”
选择承认,这个难堪的话题就可以结束了,如果不承认,他还要继续编织谎言,而他,从来就不是谎高手。
“我知道了。”虽在预料之中,但她的心里还是传来一阵酸疼,待酸疼过后,又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不过,我要是不打算忘了呢?”
他又是一愣,迎上她泛着的泪光的倔强眼眸,他忐忑地问:“那你就是不想原谅我了?”
“算是吧!”她也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回了一句,然后就转了身。
“洁……”
吴圣言在身后唤她,可她只当没听见,砰地一声卧室的门关上,将他拒之门外。
他站在门外,手抬起落下,落下又抬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有敲响她的门。
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该道的歉也道过了,他不知道还应该对她什么。
她正在气头上,恐怕什么她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还是让她先冷静一下吧!或许过两气就自动消了。
显然,他继续留在家里已无必要,因为短期内,他们的关系都不可能恢复到过去。
收拾了下东西,吴圣言又回到了学校。
秦羿川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且难掩脸上的疲惫,尤其他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明显暴露了某种可能,于是,八卦心顿起:“你跟妹妹……有情况?”
“你跟谭诗涵才有情况呢!”吴圣言横了他一眼后,就躺在床上,把被子往身上一盖,临闭上眼睛前,警告道,“别打扰我,我要补觉。”
他一补觉不当紧,秦羿川那双促狭的幽眸中的八卦色彩更浓郁了:“不会吧?昨晚,你跟你妹……”到这里,不知是惊叹还是艳羡,他突然啧啧了两声,“我吴圣言,你也太急不可耐了吧?你妹才多大啊!你就不怕把她弄伤了!”
吴圣言恼了,突然爆出口:“闭上你的臭嘴!老子困了!要睡觉!”着,拿被子使劲蒙在头上。
本就心情烦躁,被他这么一奚落嘲笑,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待吴圣言在被子里实在闷得厉害,露出头来时,秦羿川变换了语调,像知心哥哥似的问:“喂,正经的,你跟你妹是不是闹别扭了?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