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双，何等麻木的眼睛啊！
卧槽卧槽卧槽！是请人表演的吗？哪个老戏骨？还是cg？
郑俊内心感叹号刷屏，看到难民们疲惫看了一眼倒下的同伴，没有惊讶，也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个人走过去看看，脚步稍稍一顿，就回过头，行尸走肉般，继续向前。
他这才发现，道路两边，草丛中，白骨皑皑，山林间，血眼闪烁。
细节真不错啊……
提心吊胆的郑俊想。
但难民们继续向前的意图却遭遇了阻止，那只在开头出现聊吊睛白骨大老虎，就在他们转头的几秒忽然冒出，偌大一只，挡在山道上，将整个道路遮了个严严实实。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咆哮：“吼吼吼吼吼啊——！！！”
风从啸起！山林瑟瑟！惊鸟群飞！
麻木的行尸走肉也如惊鸟，在这一刻活了过来，一个老人沙哑惨叫，喊出一个郑俊没听懂的词。
……？
不是，为什么会听不懂？
出戏聊郑俊浅浅疑惑，但这个时候视频下方出现了字幕，他便又被画面和剧情吸引了进去。
“妖魔！”老人喊道。
没等这句话音落下，除了喊话的老人慢了半拍，这群难民就专业且迅速地一散而空。
然而他们再专业迅速，又如何能比得过妖魔？
吊睛白骨大老虎步起步，一个飞扑，就如泰山般向镜头压过来。而后镜头一转，刚才大喊的老人已经被吊睛白骨大老虎乒叼起。
这依然是无数影视剧里用惯的技巧套路，但刚才目睹这群难民麻木的眼神后，郑俊还是忍不住忧心起来。
下一秒，清光如雨纷落。
清光落下的地方，突然冒出柔软树枝，瞬息缠住吊睛白骨大老虎，然后，仿佛是把妖魔也当做了泥土，更多嫩绿苗芽从吊睛白骨大老虎身上，汲取内脏，撞毁骨骼，钻破皮毛，长出。
镜头环绕了三百六十五度，吊睛白骨大老虎已不见，一株巨木原地生成，夜风中，满树绿叶哗哗作响。
……巨木根部隐隐能见老虎形状，也不知若干年后，老树朽毁，不知是否能见老虎白骨。
郑俊觉得这段特效价值上亿！
虎口脱险的老人摔倒在地上，破风箱般喘息，这时候，有人伸手，把他扶起。
镜头就顺着这只骨节分明肌理如玉的手向上，然后切了一下。
近景，身材颀长的道士，脸庞线条柔和俊雅，头戴红玉冠，身穿花青色道衣，外披雪白鹤氅。
他双目不知为何闭着，但扶起老人时睁开了眼，并向镜头扫了一眼。
是在看我！郑俊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这时候摄像师……假设真的有摄像师的话，摄像师非常懂的对道士的脸来了个特写，虽然只有一瞬。
郑俊屏住呼吸，手指抖了一下，想截屏。
t建模师大概也年薪千万吧！他想。
视频里出现的道士，那种俊秀飘逸之感，不像演员演的，只有经过无数次精修的二次元，才会有这种充满不真实感的完美外貌。
在郑俊愣神的时候，剧情还在流畅发展。
老人一看道士的衣服——没错，视频甚至做出了这个细节，只看了衣服，没抬头看脸——就想噗通跪下。被道士扶住，才颤巍巍道：“是……是青华道的上仙？”
道士点点头，道：
“吾乃青华道，曲忘生。”
“多谢……多谢上仙相救！”老人又想跪下，其他跑开的难民也回到山路上，不敢靠近，隔老远，对着道士磕头。
自称曲忘生的道士没有多话，转身走到之前倒下的那人身边，用发亮的手指一指，那人伤口就不再流血，乖乖愈合。
救完了人，他才问：“尔等一行，要去何处？”
“回上仙，”老人拱手回应，“世人皆知青华道上仙们宅心仁厚……这个，这般妖灾魔潮，我等民，想去的，自然是青华山了。”
名门正派设定啊，郑俊点点头。
名门正派的曲忘生却沉默良久。
“青华道也被妖魔攻破，掌门长老与众多弟子尸解倒保”他道，语气仿佛不是在投下惊雷，“长老只剩吾一人，弟子也只剩下两个，对尔等而言，已不是最好的去处。
“尔等若去青华山，青华当竭力庇护。若去燕京，或其他仙门道场，吾也会护送……现在，尔等依然决定，要去青华山吗？”
想不到这位上仙竟然在认真询问自己，老人怔然。
他与一路逃难仅剩的族人对视，片刻就做出回答：
“上仙救下我等贱命，我等自当跟随上仙。”
曲忘生皱起眉。
他虽然没有出来，郑俊却能感到，他想不必如此。
但曲忘生最终没有出来。
他扬袖，袖中飞出一柄三角青旗，卷起众人，飞到上。
云海滚滚，下方大地模糊不清，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如梦般的七彩极光在闪烁。
极光下方，云雾缭绕的山脉隐约可见，青旗卷起的难民们瞪大眼睛，那就是传中的……
黑屏。
视频结束了。
“……”
郑俊差点跳起来砸手机。
好在这时候，片尾logo闪出，正是他一开始看到的视频封面。
——侠。
然后下方出现一行字。
——内测即将开始，星鲸伴你翱翔，你，准备好了吗？
竟然九月八日就能开始内测？五后就可以内测？？？
郑俊不假思索转发，打出八个大字——
谁能朕不英俊v：侠牛逼！！！神风牛逼！！！
转发了这条微博，他又点进视频，把整个游戏宣传cg重新回味了一遍，等到出来，果然来了很多评论转发。
心情激荡意犹未尽的郑俊飞快点进，想和粉丝们一起吹牛逼，却不想，底下评论竟然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郑俊刷新了一下，冒出几条新评论。
“英俊果然也搞错了哈哈哈哈哈！”
“英俊你仔细看看，这不是神风游戏的宣传cg，是星鲸工作室新游戏的宣传cg啊！”
郑俊：“？？？”
神魔者，仁勇者侠！
大劫之中，谁是侠？
三万诸中的昆源界，突然遭遇妖灾魔潮，昆源界最大仙门青华道，一夜间被屠戮一空。青华道第九代掌门临危受命，使用请仙兵之术，没有请来御庭英魂，却请来了来自蔚蓝星的你。
降临吧，侠们，昆源界的未来，取决于你的选择。
从数年前开始，我们就和临安大学神经连接实验室合作，参与测试，经过无数饶努力，终于把它带到你们面前。
转发这条微博+关注，抽两百个可爱送内测资格加神经连接头盔，9月6日晚上般开奖微博抽奖平台。
[视频-《侠》宣传cg]
“果然还是用了这一眨”
神风游戏新闻发布会现场，工作人员正在撤离设备，清扫现场。角落里，胡瑞光看丽人秘书拿来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正是星鲸工作室不久前发出的抽奖微博，明明刚发还不到一个时，但趁着神风游戏新闻发布会的东风，转发已经几万。胡瑞光点进转发，看到有个大v发的“神风牛逼！！！”，被一群哈哈大笑的茹赞上热门。
再看微博上，所有人讨论的重点都偏转了，提星鲸和《侠》的，比提神风的更多。
“星鲸在神经连接游戏上投入这么多，已经不可能停下来止损了，”胡瑞光没有太过恼恨，评价道，“他们想赚，只能提前发行游戏，公关部门不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今会来蹭热度吗？”
“是的，但问题就在这里，胡总，”短发齐耳的丽人秘书低声，“跳槽过来的星鲸人了，他们制作的《侠客》是一款单机武侠。就算是第一款神经接入游戏，单机和受众和网游依然不一样，他们提前发出，口碑又不错，正好为我们的《寻仙》打开市场，但现在他们好像把单机改成网游了。”
“是想正面刚啊，”胡瑞光不置可否，“范益春不会做这种决定，昨那个年轻权量不错。”
“从单机改网游，需要经过相关部门审批，”丽人秘书收起手机，道，“胡总，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丽人秘书的意思是，找关系，卡《侠》的审批程序。
胡瑞光呵呵一笑。
“不用，”他挥挥手，“看笑话就行了。这才几时间，他们就能把一个单机改成网游？
“一个单机游戏，地图就只有那么大，任务链就只有那么多，更不要提网游需要的文案，hud，数值，不是他们这种只搞过单机的年轻，三两就能弄明白的。如果硬要改，多花点时间，倒算是有诚意，可这才几？今三号，五后就内测，啧啧。”
胡瑞光摇了摇头。
“那子，夏炯是吧，胆量是真的不错，听他以前从不插手星鲸的运营？搞这一次他就会明白的，他的确不该插手的。”
“胡总的意思是他们会失败？”丽人秘书问，“他们失败的话，会不会影响市场对《寻仙》的预期。”
“当然会有影响，不过也不要紧，”胡瑞光道，“作为第一个试验作品，只要有优点，就可以吹。范益春当总制作，至少能保证《侠》画面不崩，音乐不错，玩法有亮点，至于其他的缺点……等《寻仙》出来后，大家也不会去玩《侠》了，这时候他们有缺点，不是更好吗？”
完，胡瑞光想了想。
“但《寻仙》的速度必须加快，不然让玩家对星鲸那边养出了情怀就不好办了，张，张！”
他对大厅里忙碌的人群喊道，一个看起来腼腆的圆脸年轻人跑过来，：“胡总。”
胡瑞光表情和蔼，对他道：“你老东家在微博上搞出来的事，你有看到吧？”
不久前还是星鲸工作室程序组里一员的张，表情一僵。
作为带头跳槽，并动了程序组里好些同事的人，他并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星鲸工作室的消息。
“你们老东家把《侠客》改成网游，并且五后就开始内测。”胡瑞光叹息，“他们生气我能理解，但搞成这样真的太不明智了。可这也没办法，现在不能去找星鲸讲理，只能给你们添麻烦，《寻仙》必须提前上线发校”
“提前？”张一惊，“胡总，现在工期已经很赶了，组里都在加班，睡在公司，家都没法回……”
“是，是，大家都很困难，”胡瑞光赞同地点头，又叹气，“谁叫星鲸那边突然发疯了呢？幸好我们已经秘密开发了很久，又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加入。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内，《寻仙》必须开始公测。”
“可……”张飞白看到胡瑞光期待的目光，咬咬牙，“我明白了，胡总！我现在就回去工作！”
腼腆的圆脸年轻人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胡瑞光才回过头，同丽人秘书道：“星鲸跳过来的这些家伙，技术怎么样还不知道，性格确实太散漫了。”
“我知道了，”丽人秘书立刻道，“我会对主管一声，让他多督促督促的。”
“不管怎么压缩时间，至少还要一个月，跨时代的游戏，必须精益求精，”胡瑞光摇了摇头，“我怎么没有这个运气，几千万就能给一个能拿国际奖项的研究成果雪中送炭？真是可惜……也不能让星鲸太舒服了，炒一炒他们的负面.新闻，比如这次抢热搜？叫公关去几句话，这样他们失败后，也可以和我们做个对比。”
丽人秘书点头记下。
胡瑞光做出总结。
“游戏啊，还是要看质量，”他道，“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不是？”
***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夏炯，“所以不用担心。”
“何处不用担心？”曲忘生皱着眉道，“吾虽不知蔚蓝星界俗世如何，但按照师弟你自己的法，那神风老板，比你有钱有权，何必如此不留情面，与他争锋？”
“嚯！”夏炯双手叉腰，“他这么搞老子，还不准老子反击了！”
曲忘生眉头皱得更深。
他思忖半晌，看着夏炯忙来忙去，突然问：“昨日离去前，吾给你些种子防身，你却买花盆……”
“啊，没错，”夏炯抬起头，“花盆已经买好了，种子应该怎么种啊师兄？”
曲忘生却是掏出一枚大如红豆的种子，指尖灵光凝聚，在其上绘制符。
“伸手。”他道。
夏炯乖乖伸出手，曲忘生抓住他的手，将种子点在他手腕心。
种子即刻生根发芽，细茎嫩根鲜红如血，光泽如玉，环绕夏炯的手腕，相互纠缠，就这样成了一副顶好的血玛瑙镯子。
“师兄，我要给你六个六。”夏炯震惊道。
曲忘生没听懂六个六是什么梗，只同他解释：“你如此能惹事，光是银荆兰叶怕是不保险。这个血簪藤与你，若有什么凶人找来，把血簪藤丢向他。还有给你的种子，早日种下，护你周，土地随意，浇水即可。”
“师兄，”夏炯既感动又无语，“你是什么溺爱孩子的家长吗？”
“？”曲忘生。
“别的不了，快帮我搬东西师兄！”夏炯又道。
曲忘生茫然，伸手接过夏炯从蔚蓝星界搬来的奇异构装。
这些东西看起来颇有墨道风格，却比墨道构装来得精巧，站在时空门前，从师弟手里接过一样样东西，曲忘生依照曾经去过的几个墨道门派，大概对蔚蓝星界的模样有了猜测。
而夏炯之所以蚂蚁搬家似的忙碌，是因为曲忘生在修好一部分主坛，将其启动后，重新搭起了碧霄宫。
新的碧霄宫，当然不是过去那般阵法套阵法，符连符，堡垒法宝般的仙宫了。和库房一样，是地里种出来的，形状就是一间十六进的前后院道观，红墙绿瓦，普普通通，仅可供遮风挡雨。
但不管怎么，夏炯发现曲忘生在新碧霄宫里给他留了一个房间，还是最大的那间房后，依然非常兴奋，高兴搬来了自己的家当。
一台定制电脑，一台游戏主机，还有床和空调风扇。
搬完这些，他摸出水晶透镜。
双向传送门-多边智能翻译器-青华道掌门印-已开启
认证-夏炯--青华道代掌门
您的主线任务“运转碧霄宫主坛”已完成，积分+100。您有新的主线任务可选择
任务目标：使朴阳峰鸿雁金钟塔重新运转；任务奖励：100积分
夏炯抚了抚眼镜，发现主线任务卡住了。
曲忘生为他讲解过，鸿雁金钟塔的作用类似于加强信号塔，通过某种夏炯完搞不明白的玄学，可以同诸世界，乃至更上方的仙界，进行长时间沟通。
和可以藏在山腹中的碧霄宫主坛内坛不同，因为作用是信号沟通，鸿雁金钟塔一般修建于高峰。因此，在同样被敌人摧毁的情况下，内坛勉强还保持着一定的完整，鸿雁金钟塔却是渣也不剩。
这种建筑，已经不是曲忘生随便一种就能种出来的了，便宜师兄，他们目前没有可以用来炼制金钟的材料。
积分商城也没有这种材料出售，夏炯叹了口气，翻回商城首页，找到他的目标。
超大型云端服务器：成对出售，牵连两界，毫无延迟，游戏服务器的最佳选择！ps：不要疑惑为什么它是土豆形状的，问就是碧育的错。价格：88
还是这个更重要，夏炯闭上眼，忍痛点下购买。
光华一闪，两枚拳头大的灰扑扑土豆出现在他手里。
夏炯：……？？？
不是，你真是个土豆吗？！
“师弟？”
见夏炯一脸无语，曲忘生疑惑问。
夏炯把土豆给曲忘生看。
不知用了什么术法，曲忘生眼睛虹膜泛起淡淡的虹光，在他观察之下，夏炯手里的两只土豆也随之亮起，年轻人见到土豆上飞出无数圈点线组合成的复杂符，接着感到眼珠被灼烧一般痛起来。
一双大手覆在他眼前。
“闭眼，无事。”
曲忘生，夏炯感到灼痛被舒适的清凉取而代之。
等曲忘生放下手，土豆上飞出的符也消失不见，夏炯眨了眨眼，见曲忘生拿起土豆，道：
“这两枚是种子，交由吾处置吧。”
夏炯正疑惑的地拿下自己的眼镜，翻来覆去查看，闻言道：“好哦。”
“‘电能’与‘网络信号’等物，吾已明了，”曲忘生又，他拆了夏炯昨带过来的游戏头盔，还有发电机电线等，“你想要的头盔，做出来，应是没问题。”
“师兄你真你厉害……”重新戴上眼镜的夏炯竖起大拇指，然后算起来，“八号早上九点内测，大后晚上般就出中奖名单，我会加钱让快递公司做专门的加急派送，所以重点是六号之前，六号之前能不能拿出两百个头盔？”
“可。”曲忘生道。
“会不会太急了？”夏炯问，“质量很重要，如果实在不行，内测放慢一点也没关系。”
“不是多复杂的东西，”曲忘生道，“最晚大后早上，就能给你。”
“哎？”夏炯惊了，“这么快？这头盔是怎么做的啊？”
“开片灵田，”曲忘生道，“种出来的就可以了。”
……走神农道的修士真是牛逼，大概连老婆都能种出来吧。
跟着曲忘生，去看他开灵田，洒种子，夏炯心里吐槽道。
修士种田简单简单，复杂也复杂。选好一片位于道场中的土地，首先也是开坛，供桌一张，不讲究的，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也可以，摆上香炉、烛台、花瓶、香筒，供上檀香、鲜花、水果、净水、茶水，敲打铙铛，诵念写好的青词，先把道圣座下的悯禾御庭真君好好夸一通，再告诉这位真君，自己想在这里种点啥。
完了，悯禾御庭真君允许，就会通过法坛投下一股仙力，主持法坛的修士借着这股仙力绘制符，仙符一成，就会约束四周灵气，供养土地。
再把净水所成的法水洒在田里，灵田的基础，便打好了。
这时候，大部分供器供养都能撤下，只留下香炉。只要田里还种着东西，每日清晨香炉里三柱檀香就不能断。
一片灵田的好坏，主要取决于主坛散发的灵气浓度，取决于悯禾御庭真君赐下的仙符力度，但后期修士的耕耘，也是非常重要的。
炼气筑基的修士要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一片地一片地使用各种术法，但曲忘生已是元婴，又是走神农道的修士，法坛设好后，都无需动作，脚下土地就自行拱起，翻土通气湿润，驱虫规整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