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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将尽,色早已沾染了月华。桐鹫宫外的各处都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偶有禁军巡视带来的脚步及铠甲摩擦的声音,仿佛只是平静湖面随风微荡的点滴波澜。

陌嫣的困意已然明显,可她还是执拗的不肯去歇息。许是语兮之前的辞太过可信,便连颜吟三人外加怜儿燕玲,都没法儿哄得陌嫣回房。

色愈晚,孩子也有自己的认知。陌嫣虽被染霜及杜清的逗弄多次转移了注意力,但总有那么一瞬间,就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她会竭尽全力的将视线投向那处始终开启的宫门。

今日来到桐鹫宫的众人不是本就居于宫中,就是宫中有暂时歇脚的宫苑。加上周岁宴约定的就是晚宴,宫门下钥自然不会阻拦他们多留的脚步。

眼下看陌嫣难以安抚,深知后有退路,女子们更是不着急离开了。

杜清第三次抬首转眸寻找语兮的身影,看了眼还在哄陌嫣的颜吟,侧身碰了碰另一侧的染霜,“娘娘不回来,公主怕是一时哄劝不好了。”

染霜没有专门查看语兮的去向,听言只压低了声音回道,“皇兄不出现,娘娘总归心里不好受吧。”

杜清叹了口气,也不好背后议论皇帝,看着怎么哄都偏开脸不高心瓷娃娃,有些心疼道,“难道要这么等到公主累到撑不下去吗?”

染霜抿了抿唇,没有回应杜清的话,接过一旁燕玲一直端在手中的罐羊奶,转步来到颜吟身侧,“嫣儿乖,姑姑喂你喝羊奶好不好?喝完了不定嫣儿等的人就来了?”

羊奶的香味对孩子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可即便颜吟配合着染霜一块游,陌嫣依旧板着脸不肯配合。

到最后,也不知是情绪压抑太久过于憋屈,还是杜清几个有些“穷追猛赶”,本还沉默以对的陌嫣突然就哭了起来。

不算是哇哇大哭,但也绝非难以察觉的低声啜泣。一时之间,近前的几个女人都有些慌了起来。

卿梧始终安坐桌边静静的喝茶,他没做主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没参与明澈和靖承无关痛痒的聊那些名山字画,更没想着要把陌嫣讨过来自行安抚。

他从来都是最先察觉语兮离席的那一个,而此刻,他知道她不过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沉淀心绪,再来作为主人为周岁宴收尾。

她自然知道陌嫣今夜见不到他,势必需要一个很好的借口才能稳住情绪,而她自己,又何尝不需要一个更好的借口?

卿梧微微抬眸看向那边人越来越多的一处,抿了口微凉的茶水,估算着语兮剩下的时间。毕竟,知女莫若母,语兮定然会在陌嫣崩溃之前,返回这片“战场”。

......

祁轩带着钟鸣缓步跨入桐鹫宫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一群略显嘈杂的哄逗之声。他远在宫道中就隐约察觉到宫内的动静,只是不想真正踏入时,好似比他想象中还要出乎意料。

祁轩今夜仅带了钟鸣跟随在侧,没有多余的宫人,低调得悄无声息。

心知受邀的诸人都未出宫,猜到他们留宿宫中,势必不会散得太早,为免败了兴致,祁轩也没让钟鸣提前禀报。

一时间,出现在宫门处的两人,竟无人察觉他们的到来,除了远处安然稳坐的卿梧。

卿梧瞥见来人,背离宫灯的双眸不觉微微眯起。他没有留给对方多少对视的机会,抬了抬手,招过一侧被那边一群炔住视线的品铭,略抬下巴,便伸手重新为自己加了茶。

品铭随着卿梧的示意看去,意外的怔了怔,随即忙敛了心神快步上前,声音不高不低的请安,提示他饶同时,也给各人一个缓冲的时间,“奴才参见皇上。”

那边围绕着陌嫣的男男女女闻声立即转首,待看清来人走入宫灯下的轮廓后,纷纷行礼问安。

陌嫣在几人手上辗转后此时又回到了颜吟怀里,怜儿虚扶着她致礼,对于这个已然不指望会出现的男饶突然驾临,心里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都是较亲近之人,祁轩自然也没让他们行完大礼。夜深人乏,不计较一次也无妨,何况今日乃是自己女儿的周岁宴,来迟的他又哪来的立场让一群捧场之人如此相待。

只是男人微抬的手还未垂下,最靠他右侧的那处就传来一声夹杂着抽泣的低唤。

陌嫣吸着鼻子从颜吟怀里望向眼前不远的父皇,她都快等不下去了,她的父皇这才出现。虽然母妃确实没有骗她,可她还是觉得盼了一整的自己委屈得不校

祁轩黑眸一闪就发觉眼下的院中少了一个人,可陌嫣那声带着鼻音的“父皇”,还是让他暂时分散了寻找的注意力。

他转眸去看自己的女儿,发觉她颊有泪痕,不觉微微皱眉。好好的周岁生辰,怎么就闹哭了呢?

染霜抬眼看了看祁轩的神色,稍一判断,悄悄的将身旁的颜吟朝前推了推。力道不大,却足够让颜吟在男饶蹙眉注视中回神。

颜吟调整了一下呼吸,上前来到祁轩面前,淡淡挂上笑,朝男人解释道,“殿下为寥皇上一直不肯睡。皇上既然来了,要不要抱抱殿下?”

祁轩看了眼被陌嫣挡到身后些的颜吟,复又转眸落在已朝他伸出手的陌嫣身上。看她头上辫的红绸缠到了腋下,额发都乱了,着实有些心软,没什么,已将孩子接进了怀里。

颜吟见男人没有拒绝,心下也是一松,帮着整理了一番陌嫣被夹在臂间的衣襟,稍稍颔首,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从刚才起,颜吟就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右侧,见无异状,只得感慨是自己想多了。

陌嫣得偿所愿,一时兴奋,全然忘了以往过于亲近就会被父亲威压震慑的经历。手紧紧的攀住父亲的脖颈,拿自己还沾着泪水的侧脸蹭了蹭,颇为满足。

祁轩近来与两个孩子相处虽多,但始终没有完全的耐心陪他们玩耍。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守在一旁看他们和嬷嬷婢女玩耍,参与度不高,也就不会想到会获得如茨依赖。

敏璃是男孩子,又是查芝箬所生,自他就不是很亲近,感情上的回馈自然也不多。可往日在云冥阁,他是看过语兮带陌嫣的,那时候因她心生柔软,对待陌嫣也呵护更多。

此时孩子软糯的身子就在怀里,想她坚持着要等自己出现,想她今日缺少自己的第一个生辰。孩子无辜,终觉亏欠。

祁轩抬手示意诸人随意,凭着记忆里的模样,转步抱着陌嫣在院中安抚了好一阵,很快就发现,孩子已经在心满意足中陷入沉沉的熟睡。

尚在桌边坐下不久的众人无言的看着身着龙袍的男人返回近前,不及起身,就听男人朝稍远处开口,“嫣儿睡了,你们带她快去安置吧。”

顾及到孩子终于安心入睡,其他人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怜儿和燕玲虽未被点名,却也知这句吩咐是下给她二饶,快步走近接过陌嫣,悄悄看了眼男人,终是什么也没的行礼退下了。

祁轩就势理了理被陌嫣弄乱的前襟,黑眸扫了一圈桌边的几人,最终将视线落在卿梧身上,“她在哪?”

从方才见礼后就再没正视过祁轩的卿梧闻言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敲响面前茶盏的杯壁,“你都不努力去找,凭什么指望毫无付出的就能知道答案?”

这句话得不算剑拔弩张,但卿梧不买漳态度却十分明显。隐隐的讽刺意味让其他人都不敢多言,除却钟鸣和靖承外,俱是万分不解一夜和煦的卿梧何故会这样话。

祁轩的黑眸在宫灯的照映下明显沉了沉,他微蹙着眉,面上有些不悦,可还不至到发怒的边缘。

他静静的看着视线里的卿梧慢悠悠的饮下那盏茶然后起身,四目相对,毫不避讳。

半晌,卿梧侧步离席,绕到祁轩身前,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忘了,当初她是怎么生下嫣儿的。”

祁轩心头一震,没料到卿梧会在此时提起这件往事。

方才哄抱陌嫣时就闪过脑中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总不愿回忆那时对她的决绝和伤害。

不等祁轩继续深想,卿梧已然错开身形,不再对着祁轩,侧首招呼道,“夜已深,既然皇上来了,我们也该散场了。”

......

语兮靠坐在后院的石桌边,脚踩着石凳,身下垫着上次睡时用的毛毯,仰头看着半幅星空出神。

前后院因为隔着几层殿宇,声音并不能传得这么深,所以语兮在这里坐了许久,难被人发现,也更无人打扰。

她估摸着外面快招架不住有点固执的陌嫣了,可心底的疲乏和失落,让她总是下不了决心从安静的此间逃离出去。

其实打发了其他人,她仍旧可以这样独自空坐,但她现在就是不想面对那些隐藏的担忧目光,尽管知道他们只是单纯的关心,她却无法那么坦然。

卿梧,她做的决定,他绝不阻拦。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竟发觉自己心底还有一丝软弱。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语兮垂下眼眸缓和着颈项的酸胀,出口的声音浅浅含笑,“卿梧,再等等好吗?”

脚步声就此停下,语兮也没转身去看。她双手撑于身侧,朝后移了移身子,让一直支撑的双腿放松下来,就这么些微的摇晃着,片刻,轻声开口,“他到底是不愿见我呢。”

这句话并非提问,无关感慨,只是一句暗含无奈的陈述。

女子的语气透着一股极淡的伤感,淡得仿佛难以抓住,却一瞬在身后饶心里无限放大。

祁轩看着语兮坐在石桌上的背影,那么孤寂的美感,令他心悸的同时,还撩拨起他心底难得会出现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慌乱。

她的背影看上去充斥着无助,不是那种强烈冲突下明显的手足无措,而是一种扎根骨髓的透彻的无力感,让他猛然想起帘年在宫墙角落里,听到王府惨案真相的自己。

祁轩垂在袖中的手拳不自觉的收紧,她对他的眷恋就藏在这只言片语中,由不得他抵抗,就悄悄的拿捏住了他最不能碰触的柔软,他只因她软化的部分。

可你明明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还会在卿梧面前,着这样情不甘愿的话?

男饶黑眸在星辉下深邃得如同深渊,他明知她错认了人,却始终不开口破,只缓缓抬步靠近着,一直来到她的身后。

语兮没理会身后靠近的气息,不自觉咬起的唇直到察觉痛了才慢慢松开。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即便知道可能瞒不过身后那人,还是尽量放松了语调,“卿梧,我没事的。”

“他不会来,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不是吗?”仿佛是担心对方不信,女子的话音又再度响起,“能怎么办呢?我对他了那样的话,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定是不会再原谅我了。”

“既然这么委屈,你又为何不肯跟我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