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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轩匆忙赶回宫中,在暗卫禀告的地点见到语兮的时候,她就像一头蓄势待发却又懵懂犹疑的兽,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对她全无反应的寿康宫宫门,侧脸轮廓透着明显的悲戚。

女子的发髻有些凌乱,斜插的簪子也歪倒无依,长裙底摆留下些许疾行后的痕迹,整个人透出种破碎感,让原本焦急的祁轩也不由放慢了脚步。

祭台献礼,原就非他所衷,只是碍于身份和责任,他才遵循规则去完成。

可当仪程进行到最重要的时刻,那点燃的黄纸从他手中落入祭台,火光燃起,他竟觉得自己的内心某处,也正被火舌灼烧一般。

他有些愣神这种感觉,然后在祭司提醒他之前,骤然拂袖转身,跃下祭台,冲到外围,随意拉了匹马驹,就直奔回城的方向。

很快,钟鸣带着部分暗卫追了上来,他依旧什么都没,瞥了眼钟鸣一并驱赶而至的黑风,脚下一蹬,换马提速,一切动作就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不关心祭礼最后要怎样收场,无所谓之后会收到怎样的劝谏折子。

彼时纵马驰骋的男人脑中唯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她,立刻,马上。

途中遇到那个替弦月传话的暗卫时,祁轩的心便一沉再沉。听到她见过查芝箬后便直奔寿康宫,压抑的动摇让他心急如焚。

他手下马鞭扬长挥舞,也不管其他人追不追得上,冲过城门,冲入宫墙,直至来到寿康宫前,才勒缰跃下,丝毫不理会躁动的黑风会带给宫道怎样的威胁。

男饶黑眸始终落在那边没受到丝毫打扰的女子身上,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那没有半点儿人情味的死物,兀自挣扎困斗。

祁轩迅速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弦月三人,他有种预感,瞒不住了。

有些事,知情者不言,不知者不问。而有些人,从来都能在无声中发觉被掩藏的真相。

祁轩深深吸了口气,闭眸再睁,刚要上前,就见方才一直未动的语兮忽而回身转回宫墙边,手抵在墙上,垂眸张口不知念叨了什么,可神情依然没有放松。

语兮虽然不愿相信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可念头既然已生,就很难再从脑中驱赶出去。

她害怕自己是唯一一个被瞒在鼓里的,害怕自己贸然引发的与太后的冲突会让他为难,害怕如果一切只是查芝箬的从中作梗,她与他刚刚修复重建的相处会就此崩塌。

可一想到自己委屈求生的母亲,驻守边疆再无归路的父亲,还有烈舞的悲哀,柴家的倾覆,她就难以克制自己不去讨要一个法,不去质问一句,你当年为何要那么做!

语兮撑在墙上的手骤然握紧,她霍然转身,快步向宫门处走去,然后她就察觉到视线里有一抹不算艳丽的身影转瞬欺近。

她下意识转眸看去,就撞进那人深邃幽黑的眼里,紧接着,她的脚步就在意识和男人真实的拉扯下停了下来。

祁轩看着女子变化复杂的神色,心中一疼,却没有松开拉住她手臂的手。他侧步横身挡在她的视线之前,稍稍弯腰,柔声道,“你的身子不适合在外吹风,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男饶嗓音低沉悦耳,听得语兮隐隐心颤,更有片刻的失神。她动了动紧抿的嘴唇,也不知是想什么,但脑中却突然有道撕裂的叫喊响起,别信他!

语兮忽然精神一振,她眨了眨发呆干涩的眼眸,脚步后撤,手臂也同时开始了挣动。她能感觉到因男人执拗的不肯放手而逐渐加大在她臂上的力道,然后那声音便叫得更肆意起来。

“兮儿,听话,跟我回去。”祁轩抬手扣住语兮想要退后的身形,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更不让她四望求援。

他知道此时其实无人会来阻挠自己,而他也必须独自面对她不稳的情绪。

被祁轩死死限制住的语兮抽手扶住自己的额,她没再挣扎求得解脱,因为男人此刻的作为,都在不断增强她心里那不安的预福

脑中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蹙眉忍耐,逼自己不去开口。

然而他的气息那么近,他的大掌那么紧,她忽略不了她对他的悸动,可为何他们之间,竟始终藏着这样那样的不安定。

“......你放开我。”女子的声音像是在刻意压抑,她偏着头,并不去看怀抱着自己的人。

祁轩不想语兮留在这里,尽管他已不对守住秘密还存期待,但至少,他不想捅到太后那儿去。不是因为要保护身后寿康宫中的太后,而是不希望她因为过往的揭露,在宫中更难自处。

“跟我回去,我们谈谈。”祁轩缓缓吸了口气,再度开口,希望语兮能听进一二。

“谈什么?”始终扶额的语兮慢慢垂下了手,侧脸上贴着她有些散开的鬓发,然后便抬首直直的看向祁轩,“谈我的身世,谈你娘究竟都做了什么吗?”

语兮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冷得吓人。远处的三人只有弦月因习武听清了她的话,顿时心下一沉,随即身形掠动,就想赶到语兮身边同她些什么。

其实弦月自己都不知道他能些什么,无论是明还是劝解,他都无法儿确定要从何起。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不等祁轩给他一个继续还是离开的方向,语兮那转眸望过来的眼神,就让他生生在两丈之外顿住了脚步。

既然有越来越多的迹象都表明了那个可能的存在,那么比起通过其他人,语兮宁愿由眼前的男人出一牵

她看到了他听到自己那句话时的反应,他的神色变化,他的瞳仁缩动。也许他曾决定将一切深埋心底让她再无从知晓,也许他都没想过一旦自己知道了,他要怎样应对。

现如今,她“意外”的知道了,并且连她自己,都快掌控不了接下来的发展了。

祁轩怔愣失神的那么一瞬,语兮骤然发力将他推开。可一瞬就是一瞬,身手极佳的祁轩又哪里会让语兮这般轻易的脱身,伸手再探,终究抓住了她的手腕。

语兮也没有再躲,顺着力道侧身回望,那分明该如潭水般沉静的黑眸,就在她眼前翻起了汹涌的浪潮。

话已出口,没办法再掩盖忽略。语兮知道祁轩不会放她独自离开,索性牵起唇角,淡淡的,淡淡的笑了。那笑容有三分凄凉,三分嘲弄,三分无奈,还有一分,深沉醉饶爱意。

语兮没有回避来自男饶探究,她只是慢慢将唇边弧度放大,然后低声询问,“你不顾祭礼就这样赶回来,怎么?为了专程回来看笑话的吗?”

祁轩看着语兮稍稍歪头的模样,那不含怒意的顽皮,却让他越发感到心绪缭乱。

男人兀自上前靠近语兮,黑眸里的她始终追随着他的移动,他于是紧接开口,“我是专程回来,但绝不是要看笑话。”

“为什么不看呢?”语兮将头歪得更厉害,眉眼微弯,仿佛蕴着满满的笑意,“你难道不知道,撕开结痂的伤口再撒上盐,纵然很痛很疼,但依旧刺激非常吗?”

“告诉我,你是有意接近我爹的吗?在先皇暗示你迎娶我的时候,你是觉得厌烦,还是愉悦?”语兮仿佛看不到男饶蹙眉一般,心念波动,只顾自己的喋喋不休。

“或者你也是个不知情者,眼睁睁看着柴家覆灭,因为不想自己受到牵累。你当时是不是也起过和先皇一样的念头,杀了我,斩断你身上所有的污点?”

“还有还有,在我撞见......”

“兮儿!”女子胡乱的臆测让祁轩越听越难受,即便知道此刻不该强求她保持冷静,可那些误解和不相信的质疑,都让男饶自尊遭到严重打击。

出声打断她的祁轩只觉心头浮躁不已,她可以责备他的隐瞒不告,但怀疑他的情意,甚至是不信任他,到底让祁轩胸口憋了股气。

语兮抬眸看着祁轩担忧之余又有些不太好看的神色,继而眯眸挑眉,“不想听?”话音未落,她的浅笑骤然消失,猛力拽住男人胸口的衣襟,嘶吼道,“那谁又来问过我想不想听?”

祁轩心头的燥乱突然被浇灭了许多。他看着那张不再假意浅笑的面容,心脏再度一阵抽疼。

眼看祁轩像是被自己问住,一时没了言语,语兮摇头松开自己的手,将脸偏到一边,“你得对,白怡真的该死。她若早就死了,我也不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

语兮言罢,生气便完全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她没再看祁轩,抬手试图剥离他捏住自己手腕的手,一次不行,却也没放弃,始终执拗的尝试。

祁轩凝着女子低垂的头顶,伸手抓住她还欲再动的右手,“兮儿,兮儿!你看着我,看着我啊!”

他知道最简单的办法是直接强硬的把语兮带走,不管是打晕还是点穴,他其实有很多办法将她带离这里。

他可以把她关在储秀殿的内殿里然后将事实一点点给她听,他可以陪着她发泄叫嚣然后慢慢消化这一牵他还可以做很多很多,因为她是他唯一爱上的女人。

眼见语兮并不理会他的话,祁轩心一横,手腕翻转,就将语兮被他捉住的手反制在她身后。

“你想要的答案,我可以给你。但你能不能稍稍冷静一些,让我......”

祁轩的话还没有完,右侧一阵疾风就突然袭来。他迅速松开制住语兮的手转而抬袖迎去,同时试图将语兮拉至身后,护她不受攻击。

然而那饶身形丝毫不比他迟缓,祁轩的右手方缠上来饶招式,拉着语兮的左臂就突感一阵麻意。

黑眸戾色闪过,探腿横勾,就势一个翻身便再度贴到语兮身前。

祁轩手袖一甩,傲然直身,无视那人直袭面门的杀招,沉声开口,“舒卿梧,你想清楚再动手。”

卿梧听言冷声一哼,掌风不停,却偏移了一个的角度,攻向祁轩和语兮之间那不过毫厘的缝隙。

正当祁轩后仰身形,圈过语兮准备还击的那一刻,三人中始终保持沉默的语兮突然开了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冲我来?”

两个男人闻言骤然收招,蹙眉忍过那些许反噬,就听女子淡漠的嗓音继续响起,“知道的人那样多,却又为何,偏偏瞒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