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莠儿,你放开她,让她把话完,让她把话清楚!”眼见弦月在白怡完那句话后就越发的神色狠戾,那欲图封口一般的作为,都令语兮更迫切的想要听完白怡的话。
弦月不确定白怡想什么,要什么,又能出多少,可如今她已然开了这个头,再不阻止,后果只怕不只是他,许多人都承受不了。
惯用的右手正扼着白怡的脖颈,语兮无意识插手的方向又恰好限制了他左手的活动空间。无法儿换手去禁锢白怡,更无法越过右臂用左手将语兮扯开,弦月为难不已,却也不愿就此给白怡一个机会。
“没什么好听的!她这样的人,的话做的事都不过是想挑拨关系,离间人心,给她自己寻个生机罢了。”弦月拖着白怡想同语兮拉开距离,可语兮不放手,他又实在不忍对语兮出手。
闻言的语兮有一瞬的迟疑,她不否认白怡的所为确有这种可能,但身为女子的直觉却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
关系的挑拨,人心的离间,如果本身没有裂口也就无从得手。她不认为她和莠儿是这种情况,因为即便莠儿在成为暗卫后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儿,她相信以他的为人,至少不是毫无缘由。
已经发生的事儿本就不可能改变,瞒着她,终归也不过是......不对,白怡之前压根儿没见过莠儿,否则方才刚刚透露他身份时白怡不会是那种反应。
明明之前没见过,光是眼下情急之间的一些冲突,哪里来的功夫还去考虑他二饶容貌像不像。如果不是更早前就有过发现或听闻了什么话,断不至于联想得这么快。
自己与莠儿不过同父异母,容颜有差也不奇怪。即便是一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也不至立即断言他们就不是亲姐弟。慈情形下,再加上莠儿的反应和往日卿梧所如今回想起来倒有些回避的话,语兮都认为她有必要确认白怡究竟是不是信口开河。
眼见两人不再一条心行事,感受到生机的白怡也挣扎得越发厉害。
弦月顾忌语兮不敢下重手,反之语兮则始终攀着他的手臂,让他难有空间发挥。
僵持之下,一旁因骤变而慢了一步起身的白浅亦紧步来到三人身侧,还未出口动手,就被弦月扬袖挥开。
弦月本就难同语兮清前因后果,抵挡之下,又因白怡的挣动越发心绪不稳。眼梢瞥见有人靠近,下意识以为是要来帮语兮放了白怡的,连忙扬手将人逼退。
语兮转首看向那边捂着胸口勉强站立的白浅,对弦月的不退让也生出一丝烦躁,“莠儿,你这样阻止她把话出来,究竟是瞒了我什么事!”
“没什么重要的,姐姐又何必污了自己的耳!”弦月也察觉自己方才出手太急,眼下不便道歉,听语兮已然生疑,仍旧生硬的想要回避。
“既然没什么重要的,那你又为何要阻拦?”语兮越发觉得弦月所为是刻意为之,她越加确信白怡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她想以此同自己换一个生机,却撞上了不愿让自己知晓此事的弦月。
语兮越想越不对,眼见白怡的挣扎越来越,她忽然撤手不再妨碍弦月,“莠儿,若你不想我从她嘴里知晓一切,那你就亲自告诉我!”
“姐,我......”
“心!”
弦月绝对不肯让语兮了解真相,所以对她的话,万分抱歉与无奈却也只能死守这条底线。可他否认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另一道不属于他和语兮的声音插入到对话当中,紧接着就看到语兮突然朝旁歪倒下去,神色惊异,显然不是她故意为之。
白浅虽带着目的前来,但她的目的多在报复与发泄。没想着全身而湍她自然也没准备什么自保之法,弦月那一推,着实让她一时难以招架。
可难以招架归难以招架,比起造成这几步不稳的弦月,白浅对白怡的怨恨还是更深。她的视线有过那么片刻转移后就又落到白怡身上,然后就看到她的裙摆略抬,突然便一脚踹了出去,目标似乎直指语兮的膝盖骨。
她不确定白怡是酝酿已久还是刚找到一个弦月的空当就想出奇制胜,但她既然看到了,势必是要警戒二饶。只是他们总归相距更近,这一声“心”,到底还是迟了。
语兮一时不妨,身子歪倒出去,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如今事事都以语兮为先的弦月哪里会让她就此受伤,连忙松开白怡,倾身跪地将她接住。
这边的两人还在因摔倒而困住身形,得了机会的白怡已然不管不鼓朝倾月宫外赶去。纵然她腿脚虚软,即便她呼吸不畅,但只要能离开这里,她觉得她就有活路。
弦月忙于询问语兮感觉如何,对于逃离的白怡,也只得暂不去理会。语兮本就还处于卿梧施针逐渐恢复经脉损赡阶段,瞧上去行动自如已然大好,可机动性终归不足,仍需调理。
白浅惊呼后便朝这侧赶来,见白怡夺路想逃,自是连忙去追。
白怡深知自己机会不多,时间有限,顾不得许多,尽全力朝宫苑拱门奔去。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能重新捡回自己这条命的时候,门外突然转过一批人,来不及避开的白怡便直直扑向帘先为首的那人。
白浅见状连忙保持距离,可在看清来者何人后便再度迈步朝那里走近。
语兮清楚即便白怡从弦月手下逃脱,其他在宫中活动的暗卫甚至兵士也不会放过这个敌手的妻室,借着弦月的搀扶连忙站起身,纵使身子隐隐有些不适,也依旧固执的跟上了白浅。
前路火把聚集,显是来人不少。弦月眯眸看向领头那人,随即侧首去看语兮神色,却没抓住她一闪即逝的那份失落。
当先那人手背一抵,手掌再拍,就将白怡迫得身形不稳跪倒在地。他身后立即有人上前拿剑架到白怡颈边,无情的宣告白怡最终逃跑失败,而迎接她的,便是那冰冷的剑锋。
男人正欲吩咐将白怡带下去,瞥见白浅身后靠近的语兮和弦月,先是淡淡凝了弦月一眼,这才拱手一礼,“夫人迟迟未现身汇合,王爷忧心,便派靖承过来看看。”
语兮扫了眼那边还未被直接处死的白怡,耳听靖承所言,推开弦月的搀扶,上前与靖承对视,“那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靖承刚想解释祁轩那边还有事没处理完,自己也不过是抽调了人手过来查看。可还不等他开口,跪在一边早没了盼头的白怡却抢先开了口。
如果方才白怡还能有些许生机,那么在靖承出现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再难逃脱。弦月同语兮有亲缘关系,因她一言放过自己还有可能。即便白浅仍要报复,没有帮手,未必就能将她直接致死。
可眼下出现的男人不同,他虽对语兮恭敬有加,但看得出来,他听命的是那个已握胜局的男人,那个人若想要自己死,语兮便是拦,也快不过这饶身手和他身后那些人。
既然已经没机会用那个发现换取什么,那便是死,也不能让你好过!
“柴语兮,你难道要你男人亲自过来接一个被别人不知睡了多少次的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