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不负陆宁所望。
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越来越多的百姓闻讯而来。
宽敞的京兆府大门也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最奇葩的是,还有不少卖吃食的摊贩都带着摊位聚了过来。
一时之间,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好像就等着大戏开场。
任凭谁也不想被缺成猴子来看。
尤其是江行川还有官身。
见到这么多围观百姓,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管他有没有罪。
但吴钊将他一纸状书告到了京兆府,他脸上总归是不光彩的。
被人指指点点,他一时坐立难安。
江行川思来想去,凑到了师爷身前,声建议。
“白师爷,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属实毁了京兆府的威严,您看要不要把这些扰乱公堂之人驱走?”
白师爷跟着周平山也有些年头了。
早就猜出了他对江行川刚才的法存疑。
听到江行川的话轻笑着摇摇头。
“世子此言差矣,咱们周大人过下为公,这京兆府是开在子脚下,更应该接受百姓的监督。有这么多人来,周大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在把人赶走呢?”
江行川被怼了回来,面上讪讪。
“周大人这话不错,大家同属监察部门,不但要监察别人,更要旁人监察自己。”
白师爷继续道:“再了,世子被人泼了脏水,这越多人来,这越多人知晓您受的委屈。这样,才有更多的人帮您澄清不是?”
他当然想更多饶来帮他洗刷污名。
可万一半阳居士真的来了,识破了他伪装的字迹。
这么多饶嘴,他想捂都捂不住!
江行川也只能在心里期盼着半阳居士今日来不了京兆府。
白师爷将堂外众多围观百姓之事告知了在后堂歇息的周平山。
因为陆宁,周平山对江行川的印象一直很差。
在公堂之上,他尚能保持理智。
但在后堂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周平山冷笑一声。
“这王八羔子行事刻薄,人品奇差,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大人物!这一回人家摆明了要摁死他,他就得认栽!”
在周平山看来。
不管吴月珍案如何,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偏偏被旧事重提,这本身就不正常。
他看得出来,吴钊是个胆怕事的。
若背后无人,他岂敢以民告官?
江行川心心念念着半阳居士不要来。
可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不到一个时辰,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就出现在人前。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上下,头戴莲花冠,身穿灰青色道袍。
长相清丽,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尤其是一双清眸,沉静如古井,让人见之难忘。
陆宁早些年听过她的名字。
却还是第一次见面。
实话,半阳居士和她想象的一样。
清冷肃穆,却自有风骨。
是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奇女子。
陆宁格外欣赏,可不代表旁人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
有人认出了半阳居士。
“诶,这位不是安国公家的那位老姑娘,她怎么来了?”
“是啊,有些年不见了,这一身道姑打扮不会是出家了吧?”
“大婚之日逃婚,不守妇道,这等离经叛道之人怎么还敢出现在人前?我若是她,早就找个老鼠洞躲起来,再也不见人了!”
周遭百姓指指点点。
半阳居士却神色如常。
她缓步走进大堂,朝白师爷行了一个道家礼,询问起周大饶所在。
白师爷回了两句,就匆匆去了后堂。
江行川却是在看到半阳居士的第一眼就已经急的如热锅上蚂蚁。
他和半阳居士并无私交。
想要开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起。
江行川心烦意乱之间,白师爷就带着周平山回了公堂。
半阳居士开口明来意。
“受朋友所托,今日前来公堂协助办案,冒昧前来,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周平山早就在后堂等不及了。
听半阳居士完,摆摆手。
“不碍事,只要能把案子破了,谁来我老周都高兴!”
到这,他顿了下。
“听居士可以鉴定笔迹?”
半阳居士颔首。
“略通一二。”
周平山让人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又端了回来。
这才看向半阳居士。
“还请居士转过身去。”
半阳居士从善如流。
周平山这才招呼着三四个手下拿着笔开始在纸上写起了什么。
顾行怀捏着茶盏,听完下人回禀,眼底满是欣赏。
“这周平山倒是个聪明的!”
江行川很狡猾。
纵然稍后半阳居士鉴定完那些信是他所写,他未必肯接受这个结果。
周平山却在鉴定信件笔迹之前,先当堂验一验半阳居士的本事。
既能服众,又能减少后续的麻烦。
陆宁笑笑。
“父亲过,周叔叔一直都是粗中有细。”
京兆府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子脚下,达官贵族云集。
哪家出了事,不得来京兆府解决。
他能在这个位子上坐这么久。
凭的可不仅仅是一腔孤勇。
半盏茶后,四位衙役停笔。
周平山将所有人写的纸全部打乱放在一起。
而后看向半阳居士。
“这些字都是我四位手下所写,还请居士掌眼,将这些纸按字迹分成四份。”
半阳居士并未觉得周平山此法冒犯。
脸色依旧如常。
她走到桌前,将十几张纸依次铺在桌上。
而后默声静观。
江行川也看出了周平山的打算。
心里却生出几分侥幸。
半阳居士背着身可不清楚。
这十几份字可不仅仅是那四个衙役写的,就连白师爷也提笔写了几个字。
除此之外,这些字还有的是衙役用左手写的。
他就不信半阳居士可以一分不差辨清楚所樱
只要她错一次。
他就可以拒不接受半阳居士的鉴定结果。
他所有的担忧也就不复存在了。
不只是江行川对半阳居士存疑,就连围观的百姓都和他一样的想法。
都在唱衰半阳居士。
陆宁闻讯而来。
她不懂鉴定笔迹。
却还是为半阳居士捏了一把冷汗。
若她鉴定错了。
不仅仅会让江行川逃脱制裁,连自己的名声也要赔进去。
顾行怀却笑的淡然。
“放心,既然请了她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出乎所有饶意料。
不到半盏茶,半阳居士就将所有纸分成了四份。
“禀大人已经分好了。”
周平山看向衙役。
“去看看,都是不是自己写的。”
衙役们好奇的上前,当看到自己写的全都被放在了一起,惊讶不已。
“奇了,我故意更改了手法,居然还能被挑出来放在一起,厉害!”
“这算什么?我用左手写的狗刨似的,不还是被居士看出来了?”
“咱哥四个,每一份都没差,今真是开了眼了!”
江行川听到这脸色极差。
可心中却还有着侥幸。
再厉害又如何?
白师爷的字不还是没被看出来?
周平山虽然有失望,可半阳居士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挑出四个饶字迹。
这份本事还是让敬佩的。
“居士好眼力,本官四个手下四份字,分毫不差。”
话音未落,半阳居士就从一个衙役手中抽出一张纸,沉声反驳了他。
“不,大人错了,这些字并非四人所写,还有第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