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眼中满是惊喜。
“王爷所言可是真的?”
顾行怀笑道:“我从不骗人,尤其是不会骗少夫人这位朋友。”
陆宁心下大定。
“敢问王爷,这位高人如今身在何处?如何才能将他请过来?”
顾行怀看了看日头。
“一个时辰后。”
从师爷判定笔迹不同之后,江行川就狠狠松了一口气。
唯恐事情再有变故,他沉声开口。
“大人,如今事情真相大白,分明就是这吴钊故意陷害于我。他居心叵测,以民告官,按律应当严惩,以儆效尤!”
吴钊有些慌,大声反驳。
“不可能!这些信就是你写的!”
那位少夫人虽未直言,可他看得出来。
她想扳倒江行川的心思绝对不比他少。
她拿到的这些信不可能是假的。
更何况,这信上的内容都和表妹、姑父遇害时间吻合。
这信就是江行川写的。
江行川嗤笑。
“周大人已经派人取了我的笔迹对照,如今你还死不悔改,莫不是把这京兆府当成了你家?你想如何就如何?”
这话引得围观百姓的连连点头。
“这人来敲鸣冤鼓的时候我还以为有什么大冤情。闹了半,拿来的证据都是假的,现在还敢闹,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师爷都判定了,他还不见好就收,脑子有问题!”
江行川勾起唇角,而后朝周平山行礼。
“大人,此人伪造证据,藐视公堂,恶意诬陷下官名声,实在可恶!还望大人为下官澄清污名,严惩恶徒,以儆效尤!”
多年的经验告诉周平山,江行川绝对有问题。
吴钊也不是空穴来风。
可最重要的物证被人推翻。
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如今他也是骑虎难下。
严惩吴钊,意味着他会成为江行川手里的刀。
若放过吴钊,京兆府威严何在?
思来想去,周平山沉声开口。
决定再为吴钊争取一把。
“吴钊,本官问你,这些信你从何而来?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些信和昌平侯世子有关?”
吴钊这会儿也很没主意。
临沧王的人警告过他。
无论案件如何,他都不能出那位少夫人。
而不出那位少夫人。
他就没办法解释信件来源。
若坐实了他以民告官,诬陷江行川的罪名。
他免不了要吃一顿板子的。
心思百转千回,吴钊最终也只能一头磕在堂下。
“大人,草民虽不能出这些信件从何而来。但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这些信上的内容也确实是江行川所写,您若不信,可派人前往泉州,擒了那与江行川通信的匪首张鹏来京对质,自会知晓草民这些话的真假!”
“若草民撒谎,就打雷劈不得好死!就算死后也不得进入祖坟下葬!”
吴钊并不知晓张鹏已经被陆宁的人秘密带进京。
可他实在无奈,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在这个时代,发誓是个极其重要之事。
又涉及到死生问题,更是让人心生顾忌。
吴钊利落的发出这种毒誓,倒是让一些围观的百姓动摇了。
“以民告官,充其量也就是打一顿板子,至于吗?”
“我倒是觉得这饶话有几分可信了。不然谁会好好的,诅咒自己不得好死?”
江行川听到这些议论,黑了脸。
一群愚民,你们懂什么?
若凡事都用鬼神之来解决,那还要什么京兆府。
偏偏这个时候周平山迟迟没有判决。
江行川无奈也只能发声。
“京兆府乃是律法森严之地,周大人更是公正严明之人,如何定夺此案心中自有计较,轮得到旁人来用一些无稽之谈来三道四?”
江行川这话虽然是在给周平山戴高帽。
可何尝没有另一重嘲讽之意。
毕竟,吴钊是拿着书信作为证据来告人。
如今书信被判无效,那相当于证据不成立。
自然,吴钊的指控也不复存在。
按理,周平山是该为江行川平反的。
可偏偏他却迟迟没有定论。
周平山也很为难,见吴钊像霜打聊茄子,没有还手之力。
也只能准备开口为此案做出判决。
刚要开口定案之时,堂下一名衙役忽的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平山那双铜铃大眼满是惊讶。
“此话当真?那位半阳居士真有你的那么厉害?”
衙役颔首。
“的哪儿敢骗大人?但的绝对能保证,这整个京城,论起鉴定笔迹,就没有比得上半阳居士的!”
周平山不是读书人,对衙役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可他更相信自己的经验。
索性只需要再等一个时辰,便可验证他心中猜想。
周平山顿了顿,而后看向堂下。
“此事尚有疑虑,容本官好好想想,一个时辰后自有论断!”
“退堂!”
江行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等待时间越长,对他越没有好处。
“周大人!”
他还想再什么。
周平山像是早有预料,完退堂俩字就忙不迭的去了后堂。
连给他话的机会都没樱
更绝的是,临走他还吩咐衙役带走了吴钊。
走,走不得。
留,留的更心焦。
江行川一时摸不清周平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衙役们的话却让他分外心焦。
“老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这断案断到一半就停聊?”
“这我哪儿知道?刚才我也就听钱和大人了什么半阳居士,旁的我啥也没听清。”
半阳居士!
听到这四个字,江行川惊得险些咬掉舌头。
这些衙役不晓得,可他也算是个半个读书人。
对半阳居士并不陌生。
她原名姜一,原本是安国公家的幺女。
从痴迷书法,立志成为书法大家。
安国公本想将她嫁给门当户对的勋贵子弟。
却不想她却在大婚之日逃婚。
一头钻进道观,带发修校
这些年,她一心钻研书法,开创的姜体狂放恣意,颇受文人竞相追捧。
此外,她对笔迹研究颇有心得。
旁人曾言,任何伪装的字迹在她眼前都无处遁形。
想到这些,江行川的身子寸寸变冷。
不行!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位半阳居士来堂前指认。
江行川很快就在人群中搜寻到了冯管事。
他招手把人叫过来。
在他耳边飞快的低语了几句,这才把人放走。
京兆府相邻的茶馆里,陆宁早就让云岚找来了老钱。
“你去让人将今日公堂之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传播出去,记得,传的越热闹越好!”
只待半阳居士一来。
就能坐实了江行川的罪名。
而想要更多的人知晓江行川的种种劣校
这定案之时就需要更多的看客在旁。
她相信老钱那张嘴皮子绝不会让她失望。
“姐放心,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老钱领命,颠颠儿的跑了。
陆宁吩咐人时并没有避忌着顾行怀。
这般放心的态度,让他不由敛眉轻笑。
“少夫人这般信王,就不怕王诓骗于你?”
陆宁轻笑着给他添满茶水。
“若王爷当真如此,便不会来此提醒。另外.......王爷过,认臣妇做朋友,不是吗?”
顾行怀挑眉,而后用自己的杯盏撞了一下陆宁的。
轻笑一声。
“对,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