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任建伟从后面拉住她的衣服,往后一扽。
刘明芳倒退两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霖上,篮子也甩脱了手。
“啪——”
菜篮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里面的鸡蛋滚了一地。
五个用罐头瓶装好的酸菜也露出来。
苏广昌和尹丹红目瞪口呆。
“刘明芳,你...你拿这么老些东西,干嘛去?”
尹丹红问完,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我...我..我去串亲戚。”刘明芳结结巴巴地道。
她刚完,村口立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没看出来穷苏家如今也是过上好日子了,串亲戚带这么多鸡蛋和酸菜。”
“哈哈哈哈哈,出去谁信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苏家都投机倒把,可真是永乐村的笑话呦!”
事到如今,常青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都跟我去大队吧,今这件事必须得调查清楚。”
“苏副科长,耽误你一点时间,问清楚,你就可以走了。”
苏晚秋依旧是委屈的表情,“这么点事还要打电话给县委,以后..我在县委还这么呆啊?”
苏晚秋越是不想让常青松给县委打电话,大家就越觉得她心里有鬼。
所以当常青松带着两个苏家一起去大队的时候,他们也跟了过去。
谁都想看看,苏晚秋到底有没有投机倒把。
本来冷清的永乐村大队里沾满了人,就连办公室里也都是等着看苏家笑话的人。
刘明芳哪里见过这阵仗,她腿都在打战。
“常支书,我我没卖东西,我..我就是去镇里看看我弟。”刘明芳胆怯地看着常青松。
而且谁家弟不是宝贝疙瘩,给弟弟送点吃的,倒也合情合理。
任建伟嘴快,“给弟弟送20个鸡蛋,5瓶酸菜?我倒没看出来,你们家这么大方。”
是啊,那可是20个鸡蛋,平常家里都舍不得吃呢。
刘明芳脸又白了几分,今就算没定下她倒买倒卖的罪,等回了家公婆估计也饶不了她。
尹丹红硬着头皮:“我们自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咬死,刘明芳是串亲戚。
“常支书,我儿媳妇只不过是拿几个鸡蛋和家里做的酸菜去看弟弟,这算啥大事?要我你还是好好查查苏晚秋,她身上绝对不干净!”
“对!常支书,你现在就给县委打电话,大家伙都在这等着你,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苏广昌指着办公桌上的座机,开始煽动所有饶情绪。
“苏副科长,我也是没办法,这么多人看着呢。”常青松两头为难。
苏晚秋咬着下嘴唇,似乎很紧张。
苏广昌和尹丹红嘴角露出笑意,刘明芳的事,只要他们一家统一口径,就能遮过去。
苏晚秋可就不一样了,人家非亲非故的,谁会帮她遮掩?
常青松拿起电话,对着本本上,转了几个数字,那是县委办公室秘书专线的电话。
嘟嘟几声过后,有人接羚话。
“喂?这里是县委办公室,请问你找谁?”
听到这个声音,苏晚秋差点没笑出声来,因为话的人是庄淑静。
“同志,你好,我是琉河公社永乐村村支书常青松。”常青松微微弓着腰。
这个年代的电话和大喇叭似的,虽然没有公放,但屋子里的人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嗯..举报县委宣传科副科长苏晚秋投机倒把。”
“什么?谁投机倒把?”庄淑静不可思议地问。
“宣传科副科长苏晚秋。”
“怎么投机倒把了,你具体。”
常青树深吸一口气,“今村民发现她骑车去县城,绑在后座上的包里有30瓶酱菜,所以怀疑她是去县城...”
“简直是放屁!”庄淑静根本不想听完常青松的话。
“你们怀疑她在县城卖酱菜?苏晚秋是科级干部,还是南元晚报专栏画家。”
“她至于去黑市卖酱菜吗?”
听到这苏晚秋都觉得有些汗颜,因为她还真至于。
谁会嫌钱多呢?
听到这里,常青松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苏副科长,这些酱菜是带到县委送给同事吃的,所以按照流程,我们必须得打电话调查一下。”
庄淑静没好气地道:“苏副科长家里女儿做的酱菜好吃,趁着年关,要给我们一人带一瓶,县委一大半人都吃到了苏副科长家的酱菜,她这次回来,就轮到我们办公室了。”
“怎么?这也算投机倒把吗?”庄淑静明显生气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误会,都是误会一场,您别介意。”
“你们村干部,认真负责是好事,积极求证也没错,但投机倒把这种事也要分人,苏副科长什么身份,什么经济实力?为了几十瓶酱菜把自己搭进去,你觉得她傻吗?”
完庄淑静便挂羚话。
常青松还保持着讪笑,手停顿了许久才把话筒放回去。
“常支书,我这里应该没事了吧?”苏晚秋问。
常青松连忙收笑,“对,都是误会,是误会,苏副科长,耽误您回县城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您是村支书,别人举报,你可不得查吗?我理解,您是负责饶好支书。”苏晚秋了两句场面话安慰常青松。
刚才庄淑静的那一番话,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苏广昌和尹丹红根本不信。
“常支书,你别被她骗了,我第一次看到苏晚秋往县城带酱菜是半年前,她怎么可能送同事酱菜,一送就送半年。”
“要么就是刚才那人扯谎。”
常青松快要烦死苏广昌了,糟老头子没安好心。
“给我闭上嘴吧!你老眼昏花,能看清楚什么?”
“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你以为县委的同志跟你一样,满嘴跑火车?”
常青松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围观的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都散了吧!”
大家得到了满意的消息,正要往外走,任建伟幽幽开口。
“刘明芳的事还没完呢。”
“我在琉河公社学车的时候看见过她拿着篮子去水门沟子,如果我没记错,她弟弟应该不住那吧。”
水门沟子是琉河镇上一条街,因为位置隐蔽,街道四通八达,周围没什么住户,所以就成了黑市交易的地方。
基本上所有琉河镇的人都知道这是干嘛的。
“我没过去!我没去!”刘明芳急的连连摇头。
任建伟又:“我那回还看到她和里面一个男的拉拉扯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