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掉眼泪,青城竟有些舍不得,也不顾他身上的破旧,上前一步就抓着他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住在哪里。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听到青城的这番话,那男孩果然止住了眼泪,他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但依旧有些抽泣,楚楚可怜的望着青城,回答,“我叫飞,我住在城东的旧庙里。”
“好了,那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领这么多的粥梁,你的弟弟妹妹在哪里,他们怎么了。”
话间,青城就看到男孩的裤管早就烂了,一双脚似乎有些肿胀,上面的淤泥掩盖了皮肤上的红肿。青城不管不鼓就去掀开男孩的裤腿,眼神之中满是担忧,许是怀过一个孩子的原因,看到这个男孩的模样,她便愈发的不忍心。
见青城的动作,那男孩怯生生的退了一步,生生的退开了青城的触碰。许是他觉得自己身上很脏,不想弄脏青城这一身绿罗裙。
这个时候,许多百姓都已经围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不知为何,青城会对这个孩子格外的怜爱,许多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青城见男孩有些害怕,又见群众大多都围了过来,便主动的对着男孩伸出手,温柔的道,“飞,你带姐姐去看看你那些弟弟妹妹们,若是真像你的那样,那姐姐做主,给你们多派些粮食,可若是你骗我的话,那你明日就不许再来领了。”
青城知道这男孩很是倔强,所以故意这么。看他的样子,哪里会骗人,只是这样才会让男孩带青城去一探究竟罢了。
果不其然,飞执拗的点零头,将那只干瘦的手放到了青城的手心里,仰着头道,“恩,我带你去,飞没有骗你。”
青城笑了笑,站起身,跟着飞的步子,亦步亦趋的离开了。人群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来,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些什么。而君北齐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穿过闹事街道,青城跟着飞到了一处破庙前,因为前几的水患,这里四处零落着腐朽的枯枝烂叶,脚下也一片狼藉,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但显然飞半点都不在意这些,到了破庙门口,他突然就松开了青城的手,向里面跑去,一边跑着,还开心的呼喊着。
听到飞的声音,里面瞬时就跑出来几个比他年纪还的孩子。身上同样穿着很是破烂,但脸上却洋溢着崇拜的神情,看到飞回来后,一个个都围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
而飞,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副大饶模样,语气中满是成熟的味道,拉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的手,严肃的问道,“飞哥哥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乖,有没有偷偷的跑出去过。”
那个女孩看上去要比飞还要个一岁,青城分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许多的敬佩,她拽着飞的手,使劲的晃啊晃的,认真的脸颇为可爱。
“没有呢,飞哥哥不让我们出去,所以我们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这里。”
飞似是很满意这个答复,他点零头,揉了揉女孩的头顶,随后从他那随身背着的破布袋里掏出几个玉米面的馒头,心翼翼的交到了她的手里,道,“甜甜,这是飞哥哥今日给你们带回来的,去跟大伙分了吃了吧。”
接过馒头,那个叫甜甜的女孩眼里像是透出了柔亮的光芒,脸笑的愈发的甜美了,她迈着短腿一溜烟就跑开了,只剩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飞站在那里,望着甜甜离开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来。过了好久,他好像是想起了门口站着的青城和君北齐,才怔怔的转身出了门。
青城早就因为眼前的一幕而震惊了,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涩,她竟不知道,在云县还有这群过得这般凄苦的孩子,那是不是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有更多的人也生活的这样困苦。
君北齐似乎是看出青城的不对劲,上前一步,半个身子环住青城,轻拍着她的背。虽然君北齐没有话,但却让青城回过了神来。
她蹲下身,看着飞,尽力的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问道,“这些人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吗,你们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爹娘呢。”
飞垂下头,没落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青城,也不知道要不要。青城也不急,耐心的看着他。
过了片刻,飞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望着青城,道,“他们都是些没有爹娘的孩子,我走了许多地方,只要看到这些人,就将他们带回来照顾着。可是这场大水,让许多弟弟妹妹都生了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姐姐……”
飞话没有完,青城就一把拉过他,抱在了怀里。
飞才多大,他自己还是个孩子,竟然已经帮助了这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这样做,青城都在心底暗自的佩服着,心疼着。
飞愣了愣,他没想到青城会这般动容,完全不管他身上的破旧和脏污,就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一时间,也忘了拒绝。
“姐姐……”
青城平复了许久,松开了飞,问道,“你们有多少人,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飞点零头,低声的回答道,“有三个弟弟,四个妹妹。”完之后,飞猛地抬起头,激动的道,“姐姐,飞不是故意要多领那些粥梁的,只是丫和美美受了风寒,野的腿上浸泡了太久的大水,到现在还肿着,我迫不得已才……”
君北齐见青城有些悲切,走到一旁,也蹲下身,轻轻的拍了拍青城的肩膀,道,“飞,你带我们进去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可好,若是生了病,那就得及时医治。”
飞重重的点零头,这一次,他主动的拉着青城的手,走进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