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磊在,柠馨自然不敢多言,但是早就被安王的几句话气的牙根痒痒的。
江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素来听闻东城国有位能力不凡的九皇叔,东城国上上下下的盛事都是由这位九皇叔一手操办,想不到原来安王也颇得圣宠啊。”江磊故意是他得圣宠,而非夸讲安王办事稳妥,就是安王再木讷,也听出了一二来。
安王当下就变了脸色,不满的道,“不论如何,这也是东城的内务事,就不劳太子您费心了。”
这句话让沉默许久的柠馨了忍不住的出了声,“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我哥,你以为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让皇上开口许你一同办理这朝圣会,也太不自量力了。”
听到柠馨这么,安王蹙眉显得有些不悦,但更多的则是不相信。
“哈哈哈,安王年轻气盛,英明神武,十几岁之时就独自领兵平定了西陵边境的蛮夷叛乱,这件事可是西陵上下早众所周知的,只是安王生不逢时,前有心怀乾坤的九皇叔,后有才识渊博的静王,好不容易熬到了封王之时,却得一封号为安,怕是皇上也希望安王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吧。”
江磊的这番话的不咸不淡,但却格外的刺耳,将安王争储之事的半点胜算都没有,比起柠馨那些斥责,江磊的话简直让安王恼羞成怒起来,可偏偏他的又没有半句虚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安王握紧了拳头,恼怒不已,但却不知该些什么。大力的拍了下桌面,便愤愤然的站起身,转身想要离开。
就当安王迈开脚步之时,江磊缓缓的出了声,依旧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看来安王已经打算放弃了,那么我倒是应该良禽择木而栖了。”完,竟也准备起身离去。
见这情形,安王也听出江磊话中的隐意来,西陵虽然不如东城强盛,但西陵和北郡子民一向骁勇善战,也着实不容觑,若是有了江磊的帮助,那安王的争储之路应该走的更容易一些。
一改先前的怒颜,安王立马换上了一副趋炎附势的脸庞,拦住了江磊的去路,低声下气的道,“太子是馨儿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兄长。太子莫要动气,是我失礼了。”
既然安王这么,江磊也没有强行离开的打算,毕竟这安王虽然没什么本事,好在也没什么傲气,倒十分好驯服,这也算宇文逸仅剩的优点之一。
安王见江磊坐了下来,便讨好般的伸手为其斟满了茶水,谄媚的道,“太子刚才那些话是何用意,不知兄长有何计。”看到安王这幅模样,柠馨忍不住的嗤笑出声,轻声念到,没出息的东西。
“比起兵权,手段,朝中势力,安王似乎没有一样能与九皇叔抗衡,所以,不管如今怎么做,你都不是九皇叔的对手。”江磊平静的诉着这一切,犀利而又通透。
“我听九皇叔身边有个得力的亲卫,还官拜正二品,是御赐的带刀侍卫。”
看来这江磊对九皇叔确实有一番了解,让安王心中也确信了他的能力,立马回答道,“那人名叫左离,是皇上亲封的副都统,但是他却听命于九皇叔,这也是皇上亲允的。但此人武功高强,绝非一般人能对付的,太子莫不是要打他的注意吧。”
“我自然没有蠢笨到想要去刺杀左离,莫他是东城排名第一的杀手,就是放眼四国,想是也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
安王对江磊的这番话很是疑惑,既然没有除掉左离的想法,又为何要刻意提起此事。
此时,一旁的柠馨的开了口,带着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安王,开口道,“哥哥的意思是,想要离间九皇叔和左离的关系吧,没了左离,九皇叔相当于断了一臂。”
听了柠馨的话,安王才有所顿悟,继而看向江磊,低声问道,“那左离打就跟在九皇叔身边,颇受重用,不知道太子有何计。”
江磊自顾自的喝着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
那日从安王府离开后,按照九皇叔的吩咐,进了东城境内的商车皆改为东城的商车和九皇叔的人马护送,自此之后,南昭的那一批木炭则再也没有起火的现象。很显然,这件事绝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心想着也与安王拖不了干系,但九皇叔却嗤笑道,安王的行事手段比以往高明的多,竟让旁人查不出半点线索。
“九爷,户部已经把这次朝圣会的置物的款项清单呈到府上了,九爷是否要过目一下。”左离手中拿着一本账册,在书房中向九皇叔禀告着。
九皇叔头都没抬,不知在认真的书写些什么,地上早就铺着一堆废纸了,“不用了,这些东西一向都是你帮我安排的,你看过没问题就行了。”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左离帮九皇叔查办的,只是这次朝圣会所用的银两特别多,左离才特意拿来给九皇叔审阅一下。
“西陵与北郡的参会名单都已经派人送来了,这次参会的有西陵的君王江振源,太子江磊,还有内大臣三名,北郡那边则是北郡帝王,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以及两名骠骑将军。”
听到这些,九皇叔才稍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的在想些什么。
左离见状,似乎也明白了九皇叔所想,毕竟在九皇叔身边那么多年,左离十分了解他的每一个言行举止。“至于南昭那边,迟迟还没有递交名单,我已经派特使前去催促了。”
过了许久,九皇叔才嗯了一身,表示听到了。
左离呆立了很久都没话,九皇叔看到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左离,缓缓开口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犹豫了片刻,左离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九皇叔的书桌前,顿了顿,道,“这是青城姑娘派人从南昭的送来的信,九爷回到东城近一个月,这已经是第三封了,九爷难道就不回复一下吗。”
九皇叔接过信,急忙拆开阅读,但随后却只字都没提,只是询问起左离,“有没有查到烟儿的下落。”
九皇叔不提,左离自然没有追问下去的理由,便恭敬的回答起九皇叔的问题来。
“君北齐做事十分谨慎,我至今没有查到什么很有利的线索,只是听,他的贴身侍从无涯前几日到了东城境内,但是那人实在机警,我追查过几次,都没查到他的落脚之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涯定是在京城之郑”
九皇叔紧锁着眉头,思量着左离的这番话,“君北齐处事心,无涯更是寸步不离,能让无涯亲自前来,必然不是事,按照君北齐的思虑,若是将烟儿放在京城里,也并非不无可能。你多派些人手盯着吧,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朝圣会了,我想无涯应该也不会回南昭了。”
左离应声,之后便向九皇叔告退,转身出了书房。
九皇叔起身,在身后的书架中取下一个精致的锦盒,盒子里整齐的放着青城送来的信,将面前那封信捋了捋放进锦盒内,九皇叔便望着书桌上的锦盒怔怔的出了神。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