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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简兮的马车前脚刚从摄政王府离开,后脚,蔡公公便带着宫里的马车和轿子,将易子川抬进了宫里。

江一珩是先帝留给当今圣上的纯臣。

他出生寒门,父母早亡,凭着自己的一点一点从那山野乡村考出来,最后站在了先帝的身边。

江一珩的背后没有世家,他能够依靠的,便只有皇权。

江一珩是哭着入宫的。

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哭嚎着敲响了已经关闭的宫门,愣是将准备憩一会儿的皇帝从床榻上哭了起来。

江一珩作为一个读书人,平日里最在意的便是作为读书饶体面,可今日,他这边哭嚎着进门,那只能是受了大的委屈,才会如此。

要知道,江一珩一个了无牵挂的人,鲜少能有让他觉得受委屈的事情,既然能让他哭的这般凄惨的,那只怕,真的是大的事情了。

皇帝火急火燎的来,鞋子刚穿好,便立刻从卧房走了出去。

皇帝甚至还没走到书房,便已经听到了江一珩的哭声,他低低的啜泣,却满是悲怆。

皇帝慌忙走近,人还未站定,那江一珩便已经在他面前跪下:“陛下,陛下,你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陛下!”

“爱卿这是怎么了,你快快起来,有什么事,你好好同朕,朕一定为你做主!”皇帝赶忙道。

一旁的公公也忙不迭的将人扶起来:“江大人,您且静一静,陛下肯定会为您做主的!”

江一珩这才稍稍收了哭声,他缓缓起身,满脸悲苦。

皇帝走到书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江一珩,低声问道:“爱卿,不如你先告诉朕,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让爱卿这般难过。”

江一珩抬手轻轻擦掉眼角的泪痕,随后带着哭腔的道:“此事对旁人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但对微臣来却是塌祸事!”

皇帝看着江一珩:“爱卿但无妨!”

“微臣有一未婚妻子,便是那曾经供养微臣读书的青梅竹马,非常曾经逃过榜下捉婿,冒着得罪权贵,拒绝了所有世家的姻亲,便是为了回乡娶她过门。”江一珩着着便哽咽了几分,“谁曾想……”

眼看江一珩泣不成声,一旁的公公赶忙送上了帕子。

江一珩连连道谢,伸手接过,随后接着道:“谁曾想,等到微臣回乡之际,他竟然被他那恶毒的叔伯卖去了青楼,我将她赎回,想要娶她过门。可他却什么都不愿意再做我的妻子,甚至为此以死相逼。”

皇帝听江一珩这件事,不免有些震惊:“朕一直以为,爱卿是不愿意娶妻,却不想,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悲苦的故事!”

“医生曾经也想,他竟然不愿意嫁我做妻子那也无妨,我们便做一世的兄妹,只要能照顾她,陪在她身侧,微臣便甘之如饴,只是他心中有大爱,见识过了青楼的残酷无情,真希望下悲苦女子有一处容身之地!”江一珩微微低下头。

“然后呢?”

“微臣,便拿出了所有的身家,为她在汴京选了一处楼房,开了醉香楼!”江一珩缓缓抬起头。

皇帝微微蹙眉:“醉香楼是什么地方?”

一旁的公公赶忙上前,贴在皇帝耳边轻声道:“是汴京城最大的花楼!”

皇帝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一个被青楼所迫害的女子,开了另外一件青楼,这怎么都不通。

“微臣知道陛下心中困惑,所以特带来了花楼中女子们的身契还有账簿!”江一珩着,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了一旁的公公。

公公将册子交给皇帝,然后在一旁帮忙翻阅。

趁着皇帝翻阅的功夫,江一珩继续道:“醉香楼中大多数女子都是因为家中贫困,又或者没有实在出路了,才来醉香楼挂牌子,这些都只是与醉香楼签了契书,醉香楼只收取他们接客的十分之一,作为维持花楼开门的银钱!”

公公找出那些或签了字,或按了手指印的契书,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细细看来,契书中的确标明了自愿和分红。

“还有一部分则是被人牙子拐来贩卖的,她多半也会买下,但从不逼迫他们接客,不是他们愿意就在花楼端茶递水,也算可以温饱,若是不愿意,但是有父母愿意来接,便也送了回去,所以花楼里的所有姑娘,或者端茶送水。我去弹琴跳舞,亦或者挂牌接客,都是因为逼不得已,但皆是自愿!”江一珩看着面前的皇帝,一字一句的道。

皇帝细细翻着手中的账目,还有一沓厚厚的契书,微微蹙眉:“那这些事情与你所哭诉的又有何干?”

江一珩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帝,随后跪下:“五日前,刑部已我桃花娘子逼良为娼为由,强行将我那未婚妻子抓走,微臣听刑部有一百两换一条人命的规矩,这五日来变卖家私,只为了将人赎回来,却不想今日去,那尚书大人句句敷衍,什么都不肯教人归还于我!

皇帝突然明白,江一珩,这是来告刑部尚书的状了。

“刑部可有告知你,为何不肯将人归还?”皇帝放下手中的册子。

“刑部声称,我那位未婚妻子并未在刑部大牢,但我手中明明白白的有着刑部的批捕令!”江一珩一字一句的道,“可他刑部尚书,却一直推诿,最后只,汴京城中遍地权贵,暗示我家桃花娘子,得罪了权贵!”

“权贵?哪个权贵?”皇帝蹙眉。

“微臣不知!”江一珩又一次红了眼。

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江一珩,突然沉默下来。

江一珩也没有话,只是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他跪的很直,脊背挺的很硬。

良久,皇帝才开口道:“爱卿可知道,这事情若是一闹开,那这朝中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你那位未婚妻子曾是青楼女子,爱卿就不怕颜面尽失吗?”

江一珩顿了顿,随后抬头看向皇帝:“这底下有多少背信弃义的陈世美,既然是微臣的同僚,那想必他们也饱读诗书,那他们自然该去看不起那些陈世美,而不是我这种敢爱敢恨之人!”

“他供养我读书,陪我从一事无成到如今,从青梅竹马到两鬓霜白,我从来不会因为她的苦难而觉得她卑贱,我只会痛恨自己没有本事在那个时候保护她!”江一珩重重的扣头,“微臣深知,桃花娘子乃一阶平民,但是恳请陛下,让刑部将她归还于我!”

江一珩的诉求很简单,不追责,也不问责,他要的,只是让桃花娘子回来。

纵然旁人会觉得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告上大殿,实在搞笑,但细细想来,他要求的,只是将一个本就无罪的人归家,却逼的一个朝中大臣跪在御书房磕头哭诉。

那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普通百姓身上呢?

江一珩尚且还有体面,还有官职,可以到皇帝面前哭一哭,求一求,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又该如何?

朝堂之上官官相护,哪里还会有为民伸冤的好官。

“爱卿真的只要刑部将你那未婚妻子归还?”皇帝看着面前的江一珩,轻声问道。

江一珩郑重的点头:“臣,只要她回家!”

“爱卿不追责?”

“臣只希望她活着!”

是啊,若是追责,一个普通女子,哪怕清清白白,也会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运气不好,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皇帝沉默许久,最后看向身旁的公公:“宣,刑部尚书,叶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