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市际线灯火斑斓。
沈君泽站在曜雪总部顶层露台,风吹动他西装下摆,指间夹着一张被风吹皱的纸——正是那份“曜雪一号”母基金控股图的打印件。
纸上红线密布,从母基金延伸出的数十条控股路径,最终全部指向一个名字:
沈芷瑶。
——曜雪部分外围资产,早已悄然从沈母之手,转入长女之名下。
她不是现在才要夺权。
而是,这十年,沈母一直在悄无声息地,用资本、用关系、用人脉,构建一个沈氏之外的新沈氏。
这个事实,比任何一次权斗都让他感到恶心。
李雪菲静静走上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他没有动,身体绷得像一根随时要断的弦。
“她甚至不是等你犯错。”她低声。
“她是在你还没开始做对的事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你‘做不了’。”
沈君泽喉结轻动,嗓音哑得像刀擦过:
“她不是怕我失败。”
“她是怕我成功。”
李雪菲握住他冰冷的手,将他的掌心摊开,一点一点将那张纸抽走,丢进身后的型壁炉里。
火光舔过纸张,红线和控股人名一点点烧成灰烬。
她低头看着火焰,语气平稳却有力:
“她烧过你父亲的意志。”
“改过你的人生走向。”
“试图操控你的一切选择。”
“但她永远操控不了——我们现在的手。”
她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他掌心。
“沈君泽。”
他低头看她。
她的眼神清澈坚定,像最深的水,却没有半分动摇。
“别怕。”
“我们一起。”
“你不是一个人。你再也不是那个在沈宅走廊里,被母亲要求‘闭嘴听话’的少年。”
“你是沈君泽,是曜雪的总裁,是我孩子的父亲。”
“是这个家——真正的顶梁柱。”
沈君泽眼神一颤,半晌不出话来。
那句“你不是一个人”,就像一道缝合他所有裂口的缎带,温柔却坚韧,把他从孤岛拉回人间。
他忽然用力抱住她,像是抱住了他全部的信仰。
“雪菲。”
他贴在她额头,声音低沉:
“我这一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一个家。”
“但你在。”
“你跟我‘我们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可以,不是一个人打仗的。”
李雪菲抱紧他,笑着轻声回应:
“你不需要再证明你有多强。”
“因为现在,你是我们的港湾。”
“而我,是你的盔甲。”
翌日清晨,曜雪法务团队递交第二轮申请:
【曜雪私募资金管控权回溯审计请求书】
目标对象:曜雪一号母基金与沈芷瑶个人名下资本账户之间资金关联。
附录:
控股结构流转图
年度分红异常记录
股东间未披露授权转移文件
这一份申请,将沈芷瑶纳入调查主线。
她再不是那个“回国探亲的温婉长姐”。
而是沈母“十年资本转移局”的继承者与执行人。
而这一日傍晚。
沈家老宅外,李雪菲与沈君泽一同站在那座沉睡了数十年的青石门前。
沈君泽牵着她的手,语气从未如此平静:
“从今开始。”
“不是他们守着这个家族的秘密。”
“是我们——清算这个家族的债。”
李雪菲笑着点头:“从沈太太和沈总开始。”
“把‘沈家’两个字,写上新的注释。”
风拂过两人肩头。
落日如火,旧墙如纸。
他们终于站在一起——不再只是爱人,而是并肩重写命阅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