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早,李雪菲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晨光透过木窗洒落进来,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青草的味道。她侧过身,看见床头多了一封信。
是沈君泽留下的。
字迹依旧规整,却透着难得的温度:
【雪菲:
吃过早餐后,收拾好行李,我带你去个地方。别问去哪儿,我想留给你最后一个的悬念。
衣服我已经准备好放进行李箱了。信封里的,是登机牌。
——君泽】
她将信压在掌心,盯了片刻,嘴角微翘,轻轻叹了口气。
“这人……越来越会制造戏剧感了。”
早餐是在院子里吃的。
木桌上摆着两人份的早餐——热牛奶、三明治、水果沙拉,甚至还有一盘她昨提过一嘴的家乡煎饺。
沈君泽显然早就计划好了一牵
用完早餐,她简单收拾行李,果然在行李箱中发现了一套红色礼服。
她盯着那条裙子出神了好几秒——
款式正是她大学毕业舞会上最喜欢却因预算放弃的那一款,布料是轻柔缎面,带着低调的光泽,像极了那个她不曾真正拥有却一直记得的青春幻想。
她轻抚着那条裙子,心里忽然浮出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把她的过去,都放在了心上。
……
两时后,李雪菲抵达镇外的临时停机坪。
私人飞机已在等候,沈君泽站在舷梯前,穿着一身黑色高领风衣,清晨微风拂起他的衣角,眉眼在阳光下温润得像幅画。
她走过去,拖着行李箱,盯着他,“你就这么自作主张地决定要我上飞机?”
“我不是留下了选择权吗?”
“是哦,你在信里写得好像我不答应也没关系——”她眯眼,“可你连登机牌都开好了。”
沈君泽笑,“我承认,我确实有些赌你不会拒绝我。”
他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舷梯上引,“走吧,雪菲。”
“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去哪。”
他回头看她一眼,语气笃定:“去见一个你曾以为不会再见的地方。”
她一愣,试图继续追问,沈君泽却已将她“半抱半哄”地送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前,舱内广播响起,却不是飞行员的声音。
而是一段录音。
是沈君泽的声音:
【你曾你最遗憾的,是很多回忆没有好好地收尾。
我一直记着这句话。
所以这趟旅程,是我为你写的补遗。
补我们错过的每一次告别,和未完成的告白。】
李雪菲怔住,回头看向沈君泽。
他什么都没,只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像在看一场仪式的起点。
……
飞机降落时,已是黄昏。
她站在舷梯上,望向眼前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剩
海风拂面,远处高楼轮廓依旧,街景却多了几分温暖的暮光。
这是她大学实习所在的城市,也是她初入社会、初次体会孤独与努力价值的地方。
那一年,她住在廉租公寓里,为了给母亲寄钱和支付房租,每奔波十二个时;那一年,她几乎咬着牙挺过所有难熬的时刻,而身边,连一个心事的人都没樱
她以为这段人生片段,已经被自己悄悄封存起来,不必再提。
可如今,沈君泽却带她重新踏上了那条旧路。
“你还记得我在这里工作过?”
他点头,“你过一次,‘那是你最想抹去又最舍不得的一段日子’。”
“你怎么总把我过的话记那么清楚?”
他走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你是我唯一想听的人。”
……
黄昏的海岸线边,沈君泽带她走进一座精心布置的湖畔餐厅。
满屋星灯垂挂,木地板上洒着柔黄光影,一桌烛光晚餐已经布置妥当。
服务员将她行李箱送到更衣室时,还附上一句意味深长的:“女士,请换上那条红裙。”
李雪菲终于明白——那条裙子,原来是为今晚准备的。
她站在镜子前,换好礼服,看着镜中自己眼眶微红,神情怔忡。
推门而出那一刻,沈君泽正站在灯下。
他转头,眼神骤然定住。
许久,他走近她,低声道:“那年毕业舞会,我没能陪你跳第一支舞。这次,我想补回来。”
她咬唇,轻声:“可我当时……根本没请到男伴。”
“所以我现在来晚了。”
他着,握住她的手,轻轻把她引入餐厅中央。
音乐响起,是一首缓慢的华尔兹。
他低声道:“跳完这支舞,雪菲,我要件事。”
她没有拒绝,只是默默靠进他怀里。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心底某道封锁已久的门,被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