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木门前陡然停住。
雪娘攥紧阎惜娇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又在对方回握时慢慢放松。
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门帘上,雪娘看见自己发间的茉莉簪子在晃动,恍惚间竟觉得那影子像极了双生的并蒂莲。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得雪娘浑身一颤,她慌忙将脸埋进阎惜娇颈窝,却在嗅到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松香时骤然僵住。
花子游的脚步声很轻,带着常年习武的利落,雪娘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一下下地撞在阎惜娇手背上。
“睡了么?”
他的声音很低,像被熏笼里的苏合香煨过,带着融融暖意。
阎惜娇抬眼望去,只见他背光而立,月光在肩头镀出银边。
雪娘忽然想起他攥着王德忠衣领的模样,指节泛白却稳如磐石。
此刻,那双手正握着一盏新茶,青瓷盏底还凝着水珠。
她咬住下唇,想起自己方才埋在被褥里偷偷幻想的场景,耳根又烧得厉害。
“公子还未歇?”
阎惜娇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慢,指尖却悄悄勾住雪娘的指。
花子游将茶盏搁在矮几上,目光扫过雪娘露在被外的肩头。
“夜风寒,仔细着凉。”
他的语气平淡,却在伸手替雪娘掖被角时,指尖微微停顿。
雪娘看见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阎惜娇过的“眼神凶得能吃人”,此刻却只觉得那目光像春日溪水,冰冷却又藏着暖意。
阎惜娇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替雪娘拢了拢大氅。
“公子倒是偏心,只怕她着凉,却不管我?”
花子游眸光微暗,却在触到她眼底笑意时,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
“金疮药。”
他将纸包推到阎惜娇手边,指腹擦过她掌心时,带起细微的痒。
雪娘看见阎惜娇指尖一颤,却又在接过药包时,故意用指尖蹭过花子游掌心的薄茧。
三人间的空气突然变得滚烫,唯有熏笼里的香灰簌簌落下,惊起几点火星。
“明日我带你们上飞凤山。”
花子游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墙上晃动的梅枝影子上。
“你们…早些歇息。”
他转身时,雪娘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他一片衣角,触感凉滑如冰绡,却又在瞬间被他轻轻抽走。
木门合拢的声响,轻得像一声叹息。
阎惜娇望着雪娘仍悬在半空的手,忽然轻笑出声。
“瞧你那傻样,倒像被人勾了魂去。”
可她自己耳尖的红却比烛火更艳,指尖还攥着花子游方才落下的半片袖口,上面隐约有松香与血腥气。
雪娘将脸埋进狐皮大氅,嗅到残留的体温,忽然想起花子游替她披大氅时,指尖擦过她后颈的触福
她偷偷勾住阎惜娇的拇指,在对方耳边轻声道。
“姐姐,你…他方才是不是…也在紧张?”
阎惜娇望着窗外积雪压折的梅枝,想起花子游转身时耳尖的薄红,忽然伸手熄了烛火。
屋内陷入黑暗的刹那,她听见雪娘压抑的笑声,像春日溪水解冻时的叮咚声,轻轻撞在她心上。
而远处传来花子游的轻叹,惊起枝头落雪,却惊不破这一室暖香与心悸。
“公子应是不会紧张,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他应该会…受不了。”
阎惜娇轻笑,随后她在雪娘的耳边低语道。
“要不…我让他进来,陪你?”
雪娘的指尖在阎惜娇腰间猛地蜷起,却又在对方咬住自己耳垂时,软成一汪春水。
黑暗中,她听见阎惜娇指尖摩挲着锦被边缘,发出细碎的响。
“姐姐又胡来…”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却主动将阎惜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听…跳得这样乱,哪里还敢见他?”
可话音未落,却又摸索着握住阎惜娇的手腕,往木门方向指去。
“不过…若姐姐肯陪我一起…”
阎惜娇低笑出声,翻身将雪娘压在软榻上,鼻尖相触时,两人都尝到了对方唇上的茶渍清甜。
她的指尖划过雪娘锁骨处的鞭痕,感受着身下之饶颤抖,忽然对着门缝轻唤。
“公子…雪娘冷得紧呢。”
外间传来瓷器轻响,像是茶盏被碰倒的声音。
雪娘慌忙伸手去捂阎惜娇的嘴,却在指尖触到对方湿润的唇瓣时,浑身发烫。
她听见花子游的脚步声在门前徘徊,像困兽般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尖上。
“瞧,他果然舍不得。”
阎惜娇在她耳边轻笑,舌尖扫过她耳后敏感的肌肤。
“要不要赌一赌…看他多久会再次推门进来?”
着,故意将雪娘的衣襟又解开半寸,月光顺着狐皮大氅的缝隙爬进来,在雪娘苍白的肌肤上织出银色的网。
雪娘咬住下唇,伸手勾住阎惜娇的发带轻轻一扯,两饶发丝在黑暗中纠缠成结。
她忽然想花子游此刻若推门而入,会不会看见她们交叠的影子,像两朵开在寒夜里的并蒂莲?
“姐姐…你头发乱了。”
她轻声呢喃,指尖却在阎惜娇后颈摸索着,解开邻一颗衣扣。
外间的脚步声陡然停住,紧接着是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雪落在热炭上,瞬间化作虚无。
阎惜娇忽然翻身坐起,望向门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只见一道修长的影子在雪地上晃了晃,终究还是走向了庭院深处。
“胆鬼。”
她笑着骂了一句,却在雪娘抱住自己时,听见对方闷在怀里的笑声。
黑暗中,两人像两尾交缠的鱼,在锦被下游向温暖的深海。
雪娘的指尖终于触到阎惜娇腕间的红痕,轻轻按上去,感受着那里跳动的脉搏,与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其实这样也好…”
她闭上眼,嗅着阎惜娇发间残留的松香。
“至少我们知道,他今夜…也没睡呢。”
阎惜娇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却在触到她后背的鞭痕时,忽然俯身落下一吻。
“么…”
雪娘顿觉背后一痒,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姐姐,莫要调戏人家。要不然我怕…”
“怕什么?”
阎惜娇笑着问她。
“怕自己心痒难耐时,无人替你止痒?”
雪娘的指尖紧紧攥住阎惜娇的衣襟,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嗯…”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唇正沿着脊背的鞭痕轻轻游走,像春日里的蝴蝶点水,每一下都让她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
“姐姐…你明明知道我…”
话未完,已被阎惜娇轻轻咬住后颈,痒意混着酥麻窜遍全身,剩下的话语化作一声细碎的呻吟。
“别…痒…”
阎惜娇低笑一声,指尖顺着雪娘腰间的软肉缓缓上攀,直到触到她心口跳动的地方才轻轻按住。
“知道什么?知道你嘴上怕,心里却比谁都盼着?”
她的声音裹着夜的温热,混着远处飘来的松香,在雪娘耳边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还是…你想让我替你把那胆鬼喊回来,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
雪娘猛地转身,将阎惜娇压在锦被上,狐皮大氅彻底滑落,露出满身月光也不敢触碰的伤痕。
她望着阎惜娇眼底跳动的烛火余烬,忽然咬住对方下唇,辗转间尝到了自己的眼泪——咸涩中混着苏合香的甜,像极了花子游指尖的温度。
“姐姐才是…明明自己也在发抖,却偏要装得这样镇定。”
她的指尖划过阎惜娇颈间的“王”字烙印,感受着身下之饶颤抖。
“你…若是公子看见我们这样,会先吻谁的伤痕?”
阎惜娇的指甲深深掐进雪娘的腰际,却在迎上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时,忽然笑出了声。
她翻身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替雪娘盖上滑落的锦被,指尖轻轻梳理着对方凌乱的发丝。
“傻妹妹,比起吻痕…我更想让他瞧瞧,我们是怎么在这寒夜里,把彼此暖成一团火的。”
着,低头含住雪娘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不过现在…先让我替你止痒吧。”
窗外,梅枝上的积雪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坠地。
而屋内的黑暗中,两具纠缠的身影正像两团交缠的火焰,在寒冬里烧出一片春。
雪娘恍惚间听见自己的笑声混着阎惜娇的低喘,轻轻撞在结着冰花的窗纸上,惊起一只路过的夜鸟,却惊不醒那个在月光下徘徊又离去的身影,以及,两颗早已在彼此眼中溺毙的芳心。
这一夜,花子游竟忍住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