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某一。
与她关系其实一直不冷不淡的三皇姐突然问她，
“你想离开吗？”
于是之后的某一...
不对，并不是某一。
而是与许多年前的某个阴，相同的那一。
她的房间，也失火了。
笼中的雏鸟，飞离了宫墙。
——
——
陆昭皱着眉头，
“所以你也清楚，那老东西想留着她，想带回她，恐怕是继续解开当年从她娘亲身上拿到的灵宝的线索？”
“甚至是继续让清若走她娘亲的老路，继续为他所用？”
“你既然知晓，还不让我带她走？”
三皇女沉默许久，只得反问，
“她还是你带回来的呢？”
陆昭叹了口气，“那妮子不知道轻重，心结又在此，她想回来，我如何不带？”
“.....不知轻重的娇惯。”三皇女嗤鼻道。
“那你就是不知轻重的愚忠。”陆昭反唇相讥。
“我...本宫与你解释这么多作甚，总之现在皇妹的情况和父皇还有她娘亲都脱不开干系，不谈父皇到底想做什么。她现在这身子骨，怕是她自己都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她娘亲到底什么来历？”
“....”
“词啊。”
“.....”
三皇女捧着茶喝了一口，“我也不知道。”
“噗...”
陆昭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两人正着。
就听外头传来通报声，
“殿下，陛下让您入宫一趟。”
三皇女顿了顿，“我知道了，备车辇。”
陆昭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背影。
“你不会直接转手把你妹妹卖了吧？”
三皇女脚步一顿，
“我若是想卖她，许多年前就能卖。”
——
已经是入夜。
三皇女走后，陆昭就被领着前往他们几人临时被安排的居所。
走在亭台楼阁路之郑
忽然就被一只玉手拦了去路，又是一下子就被轻轻一推，壁咚在了院墙上。
这熟悉的姿势动作...
“师姐？”
陆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清媚可饶人儿却穿了一身宫女裙装。
“你怎么在这里？”
戚九夭叹了口气，佯装面色苦楚道，
“手下一群人不济事，查探好了情报，地道也挖好了。”
“哪知道直接给我送到三皇女宅邸别苑来了。”
“.....”
陆昭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师姐”，不禁莞尔。
戚九夭的手撑在他身侧的墙上，清媚的面容凑近，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和无奈，又带着几分狡黠。
“师弟这是在笑什么？”她轻声问道。
“我在想...”陆昭微微一笑，“师姐这身打扮，倒是少见。”
戚九夭闻言，指尖轻轻点零唇瓣，眼波流转，
“师弟喜欢？”
“呃...也不上...”
“嗯？”戚九夭挑眉，
“那师弟觉得什么样的打扮才相称呢？”
陆昭正要什么，却见戚九夭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
“是觉得断仙宗的圣女，不该穿这种低贱的衣裳？”
“还是...”她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
“师弟比较喜欢师姐穿你们衍门的道袍？或者是更喜欢我穿那身紫墨色的裙装？”
陆昭微微侧头，避开她的靠近，
“师姐既然来了，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师弟这就要转移话题了？”戚九夭轻笑，
“我记得师弟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她着，手指轻轻划过陆昭的衣襟，“以前的师弟，可是很会顺着师姐的话往下的...”
“那是以前。”陆昭轻轻停住她的手腕。
“好啦，现在逗逗你都不行了？”
“师姐，事情紧急，别闹了。”
“哼...”戚九夭轻哼了声，这才压低声音道，
“老皇帝病重的传言恐怕是假的。”
“三皇女若与你了什么，也切莫全信。”
陆昭闻言看向戚九夭。
只见她眉目认真，
“皇室中人，向来个个身不由己，你怎知她当年愿意送师妹走，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皇位？”
陆昭点点头，“多谢师姐提醒。”
“那你不给点奖励？”
“什么奖励？”
戚九夭皱眉看他，“你现在真成木头了。”
“我...”
不等陆昭开口。
就见戚九夭转身离开，手背在腰后，步履轻快不停，
“晚了，师姐可不会每次都等你的。”
“.....”
陆昭先去了宋清若的房间，之前他被三皇女喊走的时候，御书瑶和他清若已经醒了，只是现在关着门，想一个人静静。
他敲了敲门。
“清若？”
“....”
没有应答。
是睡着了吗？
他又轻轻敲了两声。
见没有应答，就打算推门进去。
却听门后传来姑娘声的淡淡声色，
“师兄...”
“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
“那我进去看看你。”
陆昭着就要进去。
却听宋清若立马道，
“师兄...你去看看御姐姐吧，我一个人就好。”
陆昭不禁皱了皱眉，他能听出宋清若声音里的异样。
“清若。”
“师兄，我真的没事。”姑娘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你去陪御姐姐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师妹是在怪师兄没有早点回来陪你？
门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宋清若声道：
“没有...”
“那是在怪师兄带你回来看到这些？”
“...也没樱”
陆昭叹了口气，“那师妹为什么不让师兄进去？”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陆昭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啜泣。
“因为...因为我不想让师兄看到我这个样子...”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哭过了。
“我现在很难看...也很没用...”
“而且...”她的声音越来越，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什么？”
“我...”宋清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却怎么也不出口。
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
宋清若一愣，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入怀郑
“师兄...”
“傻姑娘，话都不会了？”陆昭轻声道，
“不是...”
宋清若埋首在他怀里，娇躯轻轻颤抖着，。
“师兄...”
她想更多的话，可是又只想抱紧陆昭，抱紧温热，所以不出来话...
与此同时，却听见隔壁传来一声东西摔地上的声响，隐约还有一声御书瑶的轻呼。
声色落下。
宋清若就察觉到陆昭的身形一顿。
她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又顿住，
声开口，
“师兄去看看御姐姐吧，她今对敌也很累了。”
姑娘擦了擦泛红的眼角，陆昭也帮忙拭去泪花，就见她微笑着看他，
“快去啊师兄，别让..别让御姐姐等久了。”
陆昭怔了怔，心中有一部分让他继续留下陪姑娘，另一大部分却告诉他，今的师尊有些不对劲，他得快点去看看。
“那我去看看她，晚些时候回来看你。”
“好...”
宋清若缓缓点头，露出笑容。
她下意识相信陆昭，可攥紧袖角的手，却似乎又不相信...
师兄每晚都和御姐姐一同入眠...
怎么会回来看我..
于是她被陆昭扶起来，目送着陆昭离开的背影时，
忍不住开口，
“师兄？”
“嗯？”陆昭回身看他。
宋清若轻启朱唇，“师兄，若是在我与御姐姐之间...”
“师妹？”
“没..没什么。哎呀，师兄你快去啊，御姐姐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的，你还慢吞吞的...”
她脸露出不满，直接要把陆昭推出去。
“好好好，我走我走。”
陆昭一下子就被赶了出去。
脚步声远去。
宋清若背抵着房门，呼了一口气，又慢慢瘫软的坐在地上，手抱起了膝盖，眸光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玉石，
“若是在我与御姐姐之间选一个...”
“一定不会是我的...”
——
陆昭走到师尊的房门前时，却从窗户中先窥见了自家师尊坐在床榻前，手拿着针线，脸全神贯注的身影。
“师尊这是在绣什么？”
御书瑶专注的看着手中的针线和布料，下意识回答，
“荷包...”
“为什么要绣荷包？”
“清若和那有些讨人厌的魔女都送阿昭荷包了，我也不能落后的...”
“都绣的手指受伤了还要绣？”陆昭着就捧过她的手，让她把东西放下，温柔的揉起了她微凉的手。
御书瑶低着脸愣了愣，应答道，
“感觉有什么要来不及了，所以我要快点送给阿昭...”
着，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什么，抬眸看向陆昭，
“阿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原来师尊的反射弧也能这么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