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玲看着那个信封，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接。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杰的。”
张成业把信封放在茶几上，站起身，又摸了摸杰的头。
“杰，爸爸要去工作了，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嗯！爸爸再见！”杰乖巧地挥手。
张成业没再多看王美玲一眼，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王美玲脸上的温柔和局促消失了。
取而代她拿起茶几上的信封，捏在手里，感觉有些烫手。
钱是实实在在的，但张成业的态度，却将她隔绝在外。
处理完家事，张成业回到公司，最后敲定了此次港城之行的随行人员。
除了他自己，还有负责技术的骨干何，以及刚刚加入、急需快速进入角色的法务负责人林婉。
林婉的法律背景和敏锐的商业嗅觉，在即将到来的谈判中至关重要。
临行前的傍晚，张成业召集了留守公司的核心团队成员开会。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项目不能停。”
张成业站在会议室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老李，研发进度你盯紧，特别是底层架构的优化，不能出任何纰漏。赵，市场前期的预热方案，按照我们之前定的计划推进。还迎…”
他逐一明确了每个饶职责和任务节点。
“最重要的一点，保持沟通！每晚上般，我会准时和大家开视频会议，同步信息。”
“遇到任何突发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或者林婉、何。港城那边的事情很关键，但家里的阵地，也绝对不能丢！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张总！”众人齐声应道。
……
张成业靠在头等舱宽大的座椅上，想着即将展开的起源项目合作细节。
飞机平稳地滑行在跑道上。
何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手里攥着手机，翻看着港城的旅游攻略。
“张总，听维港夜景忒带劲儿，咱得抽空去瞅瞅！”
林婉则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专注地翻阅一份合同文件。
指尖在平板上划动，眉头微微皱着。
舱内只有寥寥几人，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位中年男子，独自坐在前排靠过道的位置。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袖口露出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气质带着几分市侩。
他叫张启，开口时普通话带着浓重的港腔。
“三位是第一次去港城吧？此行有啥目的呀？公干还是玩乐？”
张成业睁开眼，瞥了他一眼。
“公干为主，顺便看看港城的风景。”
他没打算多，毕竟这趟行程的真正目的。
与港城大佬谈起源项目的合作，牵涉金额和机密，不是随便能聊的。
张启上下打量着他们三人，目光在张成业的普通衬衫和何的运动鞋上多停留了几秒。
“啧，年轻有为啊，头等舱都坐上了，哪个大公司派来的呀？”
那语气里，分明藏着几分轻视。
就你们这模样，也配坐头等舱？
张成业何等敏锐，瞬间捕捉到对方眼底的不屑。
他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公司不大，但港城有些朋友挺感兴趣，想投点钱进来。这次过去，就是聊聊合作的事宜。”
他顿了顿，目光直刺张启。
“听港城的生意人眼光毒辣，想必不会看走眼。”
张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会如此硬气地怼回来。
他干笑两声，掩饰尴尬：“那是那是，港城的机会多，只要有本事，钱哗哗地来！”
他自我介绍道，“鄙人张启，港城本地人，做点生意，刚从内地考察市场回来。几位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何一听“港城本地人”，眼睛都亮了，立马凑上前。
“张哥！那你可得给我推荐几个好玩的地儿！听兰桂坊夜生活特别嗨？还有什么必吃的茶餐厅？快！”
他那股子自来熟的劲儿，把张启弄得有点懵，支支吾吾地应付着。
“呃……兰桂坊是挺热闹，茶餐厅嘛，翠华的不错……”
张成业没参与他们的对话，目光重新落回手里的平板。
屏幕上是一份关于港城投资方的背景资料。
林婉摘下耳机，转头看向张成业，声音清冷：“项目的保密协议我又看了一遍，港城那边有些条款还得再推敲，尤其是知识产权的归属问题。”
她递过平板，指着标注红色的段落，“如果他们真像传闻中那么强势，咱们得留个后手。”
张成业接过平板，快速扫了一眼，点头：“你得对，这事得掐得死死的。回头你和何把谈判的底线再梳理一遍，别让对方钻了空子。”
飞机平稳降落在港城国际机场。
何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站在航站楼外深吸一口气，咋咋呼呼道：“这空气咋这么潮乎乎的？跟蒸桑拿似的！不过这高楼大厦，啧，够气派！”
他转头看向张启，笑得一脸真诚，“张哥，改带我去兰桂坊嗨一把啊？电话留一个呗！”
张启被他缠得没办法，勉强挤出个笑，递了张名片：“行行行，有空联系。”
完赶紧钻进一辆黑色轿车，怕何再追上来。
张成业皱眉催促：“何，别磨蹭，接咱们的车到了。”
他拖着行李，率先朝出口走去，林婉紧随其后，步伐利落。
何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里的名片，嘴里嘀咕：“这张哥人还怪好的，就是有点……”
接送的是一辆黑色商务车，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何趴在车窗边，“这地方，咋看咋像电影里的场景……”
车子拐进一条繁华的街道。
就在这时，张成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张总，港城欢迎你。合作愉快，勿忘初心。”
他皱起眉，点开消息，试图回拨，号码却显示为空。
林婉察觉到他的异样，转头低声问：“怎么了？”
张成业将手机屏幕递给她，语气沉了下来：“有人知道我们的行程。”
林婉快速扫了一眼，脸色微变：“这号码……我查一下。”
她立刻打开平板，开始搜索号码归属，但屏幕上跳出的结果却让她一愣：“空号？”
何也凑过来，挠了挠头：“啥情况？不会是诈骗短信吧？港城也有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