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同福客栈大堂。曾贤趴在桌上,裹着薄被睡得正香,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曾贤迷迷糊糊地从桌上爬起,揉着惺忪睡眼,穿着睡衣,趔趄着走向门口,嘴里嘟囔:“别敲啦,这门还要呐……”
门刚打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曾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赛貂蝉带着丫环用力推了个踉跄。?赛貂蝉上下打量曾贤,嘴角带着一丝调侃:“你就穿这身儿迎客啊,帅哥?”
曾贤稳住身形,无奈回应:“我们还没开门呐…… 美姐!”
丫环捂着嘴轻笑:“哟,你怎么睡桌上啊?”
赛貂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大堂,眼神带着几分关切:“够辛苦的,晚上冷不冷、咯不咯呀?”
曾贤挠挠头,解释道:“还行,习惯了,睡这儿主要是防个贼啥的。”
赛貂蝉朝丫环使了个眼色:“翠儿…… 帮白大哥把被叠了!”
曾贤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自己会叠……”
丫环却不依不饶,一把抢过被子:“还是我来吧,放手,再抢我可不客气啦……” 着,作势张嘴要咬。
曾贤连忙松手,跳开一步,叫嚷道:“哎你真咬啊你……”然后扯着嗓子喊道:“掌柜的,有人来砸场子啦!”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胡一菲从楼梯上冲下来,由于太过匆忙,头发凌乱,还差点被台阶绊倒,发出 “哎呀” 一声。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快步跑到楼梯口。曾贤见状,轻轻咳嗽一声,手指向胡一菲的头发。?胡一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返回楼上,重新整理发型。片刻后,她故作雍容地缓步下楼。
胡一菲脸上堆满笑容:“哟,我道是谁呐?有日子没见,赛掌柜别来无恙啊?”
赛貂蝉得意地挺直腰杆:“托您的福,吃得好睡得香,还得了块牌子呐!”
丫环兴奋地举起牌子:“七侠镇本季最佳商户!”
胡一菲微微皱眉,随即挤出笑容:“恭喜恭喜,这块牌子值不少钱呢吧?”
赛貂蝉咬了咬牙,恨恨道:“七百多两税款!”
丫环在一旁附和道:“一个子儿没少交,娄知县一高兴,还赏了我们五十两!”?这丫环给人一种蠢萌的感觉。
胡一菲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讽道:“七百两,换五十两,这笔生意真够赚的!”
赛貂蝉无视胡一菲的嘲讽,环顾大堂,:“呵呵,都是街坊邻居的,咱就别老斗嘴玩了,给我弄俩菜!”?曾贤双手抱胸,道:“你们家没菜啊?”
丫环撇了撇嘴,:“吃,再好的菜也吃腻味啦!”
赛貂蝉慵懒地坐下,:“所以就想上你这换换口味,我要求不高,清淡点就行!”
丫环恶狠狠地瞪着曾贤,:“剩一滴油就拿你是问!”
曾贤翻了个白眼,调侃道:“那您直接喝水多好啊?”
丫环气得跺脚,叫道:“什么态度,我们还不吃了呐!” 着,作势往外走。胡一菲和曾贤冷眼旁观,丫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丫环满脸不情愿,:“吃不吃的,我们掌柜的作主!”
赛貂蝉似笑非笑地看着胡一菲,:“呵呵,佟掌柜不会是怕我吃饭不给钱吧?”
胡一菲连忙摆手,道:“那怎么可能?你等着,我这就叫人给你弄去!”
曾贤转身往后院走,胡一菲追上去,凑到他耳边声嘱咐。?胡一菲坏笑着:“等等,大嘴还没起,换个人给她弄。”
曾贤疑惑地问:“换谁呀?”
胡一菲笑得更欢了,道:“嘿嘿…… 陈美嘉!”
不一会儿,陈美嘉端着一盘半焦不黑的炒白菜走了出来,放到赛貂蝉面前。赛貂蝉尝了一口,瞬间表情凝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怒火。
赛貂蝉突然站起身,怒吼道:“谁炒的菜?给我滚出来!”
陈美嘉像子弹一样迅速出现在赛貂蝉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狞笑:“请问是找我吗?”
赛貂蝉怒目圆睁,道:“这菜是你炒的?”
陈美嘉毫不畏惧,挑衅地回应:“是我炒的,怎么样?”
曾贤在一旁起哄:“怎么样怎么样?” 丫环也跟着叫嚷:“怎么样怎么样?”
赛貂蝉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开个价吧,每月多少,我绝不还价!”
陈美嘉一脸茫然:“什么…… 什么每月多少?”
赛貂蝉感慨地:“不瞒诸位,这盘菜,跟我死去的娘亲,炒出来的一模一样!”
胡一菲忍不住调侃:“那你童年可不太幸福啊?”
赛貂蝉走到郭芙蓉面前,诚恳地问:“陈姐…… 你可以过来当我的私人厨子吗?” 陈美嘉听后,心中一喜,刚要回答。?这时的胡一菲见状,立刻挡在陈美嘉身前:“不可以,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赛貂蝉伸出两根手指:“每月二两!”
陈美嘉惊讶得合不拢嘴:“二两?”
赛貂蝉趁热打铁:“年底还有双薪!”
陈美嘉眼睛瞪得更大,朝曾贤喊道:“双薪哎!”
赛貂蝉继续诱惑:“初一十五另有奖金,每月还有十五休假。”
陈美嘉震惊得不出话:“十五?”
赛貂蝉大方地:“嫌少啊?那就二十好了,寒暑假另算,探亲假只要在半年之内,提前打个招呼就行!”
陈美嘉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哇……” 胡一菲赶紧咳嗽一声。陈美嘉这才回过神来,强装镇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这儿干的挺好的,挺好的,咳……”
赛貂蝉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不来就算啦,是我没这个福气,唉……” 完,垂头丧气地出门。
陈美嘉热情地招手:“您走好啊,千万别摔着!”
一旁的胡一菲故意假装摔倒:“哎哟……”??的叫了一声。
陈美嘉一把推开胡一菲:“别挡道!” 继续朝赛貂蝉招手:“以后有空常来啊!”
胡一菲没好气地:“人家忙着呐!”
陈美嘉大声回应:“没空就支会一声,我过去看你!”
胡一菲低吼道:“还是先看看我吧!”
陈美嘉疑惑地问:“嗯?你刚什么?”
胡一菲强压怒火:“我…… 你还是先干干活吧!”
陈美嘉满不在乎地:“我这不正干着呢吗?”
胡一菲指着桌子:“你你…… 你这叫干活啊?这这这桌子!”
陈美嘉理直气壮:“我擦过了呀?”
胡一菲用手一抹,手上沾满灰尘:“你这就叫擦过?”
陈美嘉打了个哈欠:“我刚起床啊姐姐!”
胡一菲又指着地面:“还迎… 还有这地!”
陈美嘉不解地问:“地怎么了?”
胡一菲气得直跺脚:“这地…… 它不平,你瞧这坑坑洼洼的!”
陈美嘉翻了个白眼:“这是砖地哎,又不是大理石的,它倒想平!”
胡一菲气得满脸通红:“哈哈,嫌我穷了是吧?嫌我铺不起大理石是吧?”
陈美嘉不耐烦地:“什么乱七八糟的,大清早的,瞎吵吵啥呀?” 完,愤愤地回后院。
胡一菲气得浑身发抖,结巴道:“她她…… 她还敢顶嘴了?”
曾贤无奈地:“她本来就敢,太不像话了,迟早把她开了!”
胡一菲咬牙切齿:“开了,迟早开了!”
午后,陈美嘉端着菜在大堂里穿梭,与胡一菲擦肩而过时,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扭头互瞪一眼,陈美嘉气鼓鼓地回后院。
这时,赛貂蝉带着丫环走进客栈,胡一菲神色一凛,立刻堵了上去。
胡一菲皮笑肉不笑:“哟,赛掌柜怎么又有空来啊?”
赛貂蝉悠闲地晃着扇子:“我来坐会儿,不欢迎啊?”
胡一菲连忙摆手,:“欢迎,但是没空位了,不好意思!”
丫环指着角落的空位,问:“那边不是空位啊?”
胡一菲硬着头皮:“那是给客人留的座!”
赛貂蝉不顾阻拦,径直走过去坐下,:“瞧你的,我不是客人啊?” 坐下后,她优雅地吩咐道:“麻烦给我上壶茶!”
丫环趾高气扬,指明:“必须得是一级龙井!”
胡一菲冷笑一声,道:“没有!”
丫环皱了皱眉头,勉强道:“那就极品毛尖吧!”
胡一菲双手抱胸,:“没有,我这儿就有茉莉花茶,还是前两年的。”
赛貂蝉不以为意,:“就是它了,陈茶口感涩,但是味儿香。”
胡一菲转身把曾贤拽到一边,声嘱咐。
胡一菲露出狡黠的笑容,:“给她泡一壶茉莉,用隔夜的水,另外再给她加点料……”
曾贤疑惑地问:“加啥料啊?”
胡一菲神秘兮兮地:“就是…… 算了,我自己来,哼哼,我有心泡茶,就怕你没胆喝!” 完,回后院去了。
赛貂蝉凑到曾贤身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帅哥,你在这儿干了多久啦?”
曾贤警惕地看着她:“没多久,怎么了?”
赛貂蝉捋了捋头发:“那你…… 知道谁家的发型做的好吗?”
曾贤一脸疑惑:“嗯?”
曾贤和赛貂蝉坐在大堂一角,聊得热火朝,曾贤不时梳理自己的头发。
曾贤认真地:“那家不行,动不动就要给你上发腊,头发粘的,好几都洗不下去。”
赛貂蝉好奇地问:“那你一般在哪儿做啊?”
曾贤兴致勃勃地介绍:“就是西街那家,门脸虽,技术特好,从来不用发腊,头发都是一根根织的,瞧我这个!”
赛貂蝉伸手摸了摸曾贤的头发:“哇…… 手感不错哎,我得去看看!”
胡一菲拎着茶壶从后院出来,看到这一幕,愣在原地,随后放慢脚步,悄悄靠近。
曾贤拍着胸脯:“一定得去,到那儿就找梅姐,就是我朋友,最少也能给你打七折!”
赛貂蝉娇笑着:“算啦,还是哪你亲自带我去吧。” 曾贤露出犹豫的神色。
丫环在一旁帮腔,:“当面介绍,省得麻烦嘛。”
曾贤想了想,点头道:“也行,回头我要去的话,就叫上你。”
赛貂蝉眼神妩媚,娇声道:“那就先谢谢你了喔。”
胡一菲终于忍不住,快步走过去,阴阳怪气地问:“聊什么呐这么开心?”
赛貂蝉有些心虚,捋了捋头发,:“没什么,就是聊聊时尚,侃侃发型什么的……”
丫环连忙附和:“别的一概没聊,我可以证明!”
曾贤起身:“那行,你先喝茶,我去招呼客人啦!”
赛貂蝉冲着曾贤的背影喊道:“喂……那件事,就这么定了喔!”?完还抛了个媚眼。
曾贤笑着回应:“定啦!” 然后笑着走开。
胡一菲盯着赛貂蝉,问:“定什么了呀?”
赛貂蝉故作神秘道:“秘密,你忙你的,我先回去啦!”
胡一菲举起茶壶,:“你的茉莉花……”
丫环闻了闻,嫌弃地:“您自己留着腌咸菜吧!”
胡一菲气得手直抖,自我安慰道:“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丫环学着赛貂蝉冲曾贤抛了个媚眼,娇声道:“千万别忘了哟!” 完,跟着赛貂蝉出了客栈。
曾贤笑着回应道:“忘不了啊,去吧去吧!”
胡一菲把茶壶重重地砸在桌上,气道:“忍不住啦,曾贤,你给我过来!”
曾贤一脸无辜地走过来,:“咋的啦这是?”
胡一菲双手叉腰,:“怎么回事,吧!”
曾贤装傻道:“什么怎么回事?”
胡一菲怒目而视,盯住曾贤:“你跟她…… 用不着我了吧?”
曾贤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你还是吧,我跟她到底咋的啦?”
胡一菲气得跳脚,:“还敢抵赖?我全都看见啦!”
曾贤摊开双手,:“你看见你还问我?”
胡一菲冷笑道:“哈哈,好,不是吧?心中藏着秘密是吧?”
曾贤无奈地:“啥秘密啊?啥呢你呀?”
胡一菲气得满脸通红:“曾贤,真没看出来,原来国内最强的演技派就是你,哼!” 完,愤愤地上楼。
曾贤望着胡一菲的背影,大声抱怨:“骂谁呢你?你才演技派呐,你们全家都是演技派…… 什么人呐这是?”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悄然降临,将同福客栈笼罩其郑大堂内,灯火摇曳,众人陆续围坐在餐桌旁,准备享用晚餐。胡一菲脸上挂着笑容,可那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恰似暗藏的飞刀。
胡一菲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来来来,都别忙了,先吃饭吧,郭帮我递双筷子。”
陈美嘉正忙着收拾桌上的杂物,听到胡一菲的吩咐,随口问道:“要竹的还是骨的?”
胡一菲目光望向对门的方向,阴阳怪气地:“要便夷,贵的咱舍不得用,哪像对门啊,连门坎都是金的。”
陈美嘉皱起眉头,不耐烦地:“你到底要不要筷子?”
胡一菲似乎没察觉到陈美嘉的情绪,继续抱怨:“唉,对门连丫环都是买的,敢不听话,我一耳光打过去!”
陈美嘉把手中的抹布狠狠一摔,大声吼道:“你打你打,来,来…… 莫名其妙,不吃了!” 完,愤愤地转身走出大堂。
胡一菲环顾四周,众人像是受到惊吓的鹌鹑,赶紧低头扒饭,不敢与她对视。
胡一菲又将目光转向曾贤,皮笑肉不笑地:“呵呵…… 贤?”
曾贤无奈地把筷子筒拿过来,没好气地:“你自己挑吧!”
胡一菲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唉,只不过想让他递双筷子,这么点要求,他都不肯……”
曾贤把筷子重重一放,站起身来,反驳道:“差不多得了啊,都折腾一下午了,没完没了了还?”
胡一菲双手叉腰,跺着脚:“唉,我连句话都不能了,这掌柜当的,还不如丫环呐……”
曾贤气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抓起两个馒头。
胡一菲冷笑着:“某些人不是号称不吃吗?”
曾贤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赌气地:“我没吃啊…… 我啃,我嚼,我咽!” 话音刚落,就被馒头噎得直翻白眼。
胡一菲不但没有关心,反而大笑起来:“啊哈哈,噎死他算咧!”
曾贤狠狠瞪了胡一菲一眼,愤愤地出门而去。胡一菲站起身,在大堂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反了反了,全反了!”
吕子乔见状,心翼翼地:“我可没反啊!”
胡一菲怒目圆睁,指着吕子乔:“你…… 你是没机会,有机会你第一个反!”
就在这时,赛貂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客栈,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哟,正吃着呐?”
胡一菲看到赛貂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毫不客气地:“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赛貂蝉却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解释:“怎么了这是?我就想问个字的念法,问完就走。”
吕子乔一听,来了兴致,连忙道:“什么字啊?”
胡一菲试图阻拦:“子乔?”
吕子乔却像没听到一样,快步走到赛貂蝉身边,热情地:“人家就是问个字,很快的。” 赛貂蝉递过一张纸,吕子乔定睛一看,道:“喔,这是饕 (tao1),这是餮 (tie4),这是个怪兽来的,所谓龙生九子,其中一个就是它了……”
赛貂蝉装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不时点头,还与吕子乔相视微笑。
胡一菲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只觉得大势已去,重重地叹了口气,黯然转身,缓缓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