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秋荷一愣:“你们,你这是从哪里听的呀?”
“都知道了呀!昨张大姐进村,很多人就知道了!”林桂枝迟疑了片刻,又道:“嫂子,听是长田村的那个木匠,是吗?”
谈秋荷红了脸,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的事,别听他们瞎!”
林桂枝笑得有些揶揄:“嫂子,其实也挺不错的,木匠呢,之前听人,农闲的时候,他随便做几张板凳呀什么的,就能挣点钱,将来你的日子肯定不会差哪儿去的,而且,我还听,他没有父母兄弟,也没那些乌七八糟的关系……”
要昨日谈秋荷还有些动摇,那么此刻,听到林桂枝的话,她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张大姐是他们这一带最擅长保媒的人,大家都找她,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那就是她嘴巴很严实,哪怕是双方没谈成,也不至于弄得人尽皆知,可林桂枝他们不仅都知道了,还知道对方是长田村的贺成松,这就有些古怪了!
“桂枝,这事你是从谁的嘴里听到的?就是我,张家婶婶跟我了半,我都不知道她的是谁,倒是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是你大嫂的,是那你崴脚了,长田村的那个木匠把你送回来的,还有好几个孩子看见了呢,除了他,还能有谁?”
谈秋荷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张大姐或者是别人,这都不是她想看见的。
“哎呀,这些人就喜欢听风就是雨,我压根没想再嫁,看我现在,老大上高中去了,老二呢,也快上初中了,我现在就盼着红月的病早点好,我这心里也就去一块大石头了,到时候,我就好好种地,种点菜!”
林桂枝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这里,寡妇再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何况,谈秋荷正值壮年,三十多岁就孤独终老,也太可怜了。
“嫂子,我知道你可能有些顾虑,可是将来,如果孩子长大了,红兵结婚了,红英和红月如果都嫁人了,就剩你一个了,到时候才是真正难的时候,还不如早点找个伴!”
“没事,将来要是红兵他们要我帮忙带孩子,我就去给他们带孩子,如果不需要,我就守着我那两亩地,也清净些,就不去找那些麻烦事了!”
谈秋荷刚完,转身就看到了进院子的安慕和。
林桂枝也很识趣,没有再什么。
安慕和进来后,谈秋荷以为他很快就会出去,没想到他没有,又过了一个多时,安慕和也没有出门,谈秋荷好奇地朝他那边看了一眼。
不成想刚好被安慕和看见了,谈秋荷不好意思极了,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她急忙收回视线。
“秋荷同志!”
安慕和叫住了谈秋荷,“最近村里闹出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吧?曹同志他们拿去的种子做了检测,觉得还是差一些,具体差距还是没搞得明白,所以,他们想去曾经孩子爸爸当兵的地方,他们让我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谈秋荷愣住了,“问我?”
这一刻,谈秋荷有些心虚,当初她为了掩饰自己从未来重生回来的事,随口胡诌的,现在好了,他们要去李立国曾经当兵的地方求证,这可完了,要是他们去了,到时候发现自己骗了他们,后果是她能承受的吗?
“两位同志,他们明年想去那边也种一块试验田,到时候对比一下!”安慕和见谈秋荷脸色微变,还以为她是故土难离,便又道:“曹同志他们,如果去了那边的话,会尽量争取跟他们一样的对待!”
谈秋荷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她望着安慕和的眼睛,声问:“安老师,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
安慕和点点头:“他们的意思是这样的,如果愿意去的话,他们会跟上面争取,给我们正式工饶身份和工资,以后只要负责研究种子的培育和生长即可!”
“我,我要想一想!”
谈秋荷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肯定是不想去的,可有工人工资这件事,却又让她十分心动。
现在多少人都想做个城里人,拿着工资和票,这是多少人做梦都盼着的事,现在就这样落到她头上了,叫她如何不心动?
可她又担心得很,万一去了,真的让他们查出点什么来,到那时,可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犹豫了许久,谈秋荷决定还是不去了。
养了三后,谈秋荷实在是坐不住了,就干脆下地干活了。
隔壁就是曹先旺他们的试验地,看到谈秋荷来了,他们便急忙过来问她:“秋荷同志,你是怎么想的?这边的种子检测出来了,我们也对比过了,种子的发育一代不如一代,我们猜想,会不会是因为地理环境等因素的原因,所以,秋荷同志,你带着种子,咱们去立国同志曾经驻扎的地方试一试吧!”
谈秋荷张了张嘴,曹先旺和孔端之都不是那种很世故的人,自然看人脸色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研究。
曹先旺生怕谈秋荷不相信,赶紧跟她:“我跟领导提过了,你对种植方面的了解,很多地方我们都不如你,更何况,我们发现,种子的……”
谈秋荷此刻脑子里都是懵懵的,种子的差别,被曹先旺他们发现了,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更不能跟他们去立国当兵的地方了,到时候,她要怎么跟曹先旺和孔端之解释?
孔端之终于发现谈秋荷的脸色不太对劲,他打断了曹先旺的话,认真道:“秋荷同志,考虑到要你背井离乡,所以,我们想给你申请研究员的待遇,这样的话,你也就不用担心了,也能安安心心做研究,你觉得呢?”
曹先旺和孔端之齐齐望着谈秋荷,谈秋荷瞬间压力倍增,她咽下一口唾沫,声:“能不能容我考虑一下?”
曹先旺立马道:“那是肯定的,肯定的,秋荷同志,这事也不着急,你慢慢考虑!”
孔端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地:“秋荷同志,之前我们看你在地里洒了石灰,这是为了改变土壤的酸碱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