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研究院的档案室里,檀木柜散发着陈年纸墨的气息。许曼婷跪在地上,第三遍翻阅着许家族谱泛黄的绢布。烛火摇曳,映得她眼底血丝愈发浓重,脖颈处的归墟印记若隐若现,如同一条蛰伏的暗河。
“还在找?”许诗涵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冷掉的普洱,“从楼兰回来都三了,连陈教授的团队都暂时撤离了。”她颈后重新隐去的胎记位置,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未愈的伤口。
许曼婷指尖突然顿在某行蝇头楷上,族谱边缘用朱砂画着半枚残缺的星图。“诗涵,你看这个。”她将绢布缓缓展开,烛火突然爆起火星,在墙上投出扭曲的暗影,“洪武三年,先祖许长风在日记里写道:‘归墟现,星辰隐,血脉枷锁终需解’,但这之后的记载......”她指着绢布上被火烧出的焦痕,“被人为毁掉了。”
许诗涵放下茶杯,凑近细看。玉珏在她胸前轻轻晃动,折射出的光斑正巧落在残缺的星图上,那些朱砂纹路竟诡异地自行延伸,在墙上拼凑出完整的十二星辰图案。“这不可能......”她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铜鹤香炉,“这些痕迹明明已经存在几百年了!”
地底突然传来震动,档案室的青砖缝隙渗出细密的银色荧光。许曼婷迅速抽出青铜剑,归墟之力在剑身流转,却见那些荧光凝成文字,在地面缓缓浮现:“血脉枷锁,非锁也,钥也。”
“是初代家主!”许诗涵惊呼,玉珏与她后颈的胎记同时发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楼兰遗址时,守望者初代家主将意识封印在归墟印记里。难道此刻......
地面的银光突然暴涨,化作半透明的人影。那人身着玄色长袍,腰间玉佩刻着与玉珏相似的星辰纹路,正是画像中初代家主的模样。“后辈们,终于等到你们解开第一层封印。”他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当年我夺走星辰之钥,并非为了阻止穹计划......”
许曼婷握剑的手青筋暴起:“那为何要将力量一分为二?守望者,是你的决定导致了力量失衡!”
初代家主虚影摇头,袍角掀起的银光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燃烧的城邦、扭曲的星空、还有无数被银色丝线缠绕的人类。“星祭文明的计算出了偏差。”他的声音带着悔恨,“他们以为重启宇宙能终结熵寂,却不知每一次重置,都会加速文明的毁灭。我将星辰之钥拆分,藏于血脉,是为寥待真正能平衡两种力量的人出现——而你们,就是预言中的双子星。”
许诗涵突然捂住头,大量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她看到时候和姐姐玩耍时,玉珏意外摔碎又自愈的场景;看到母亲临终前抚摸她后颈胎记时,眼中复杂的哀伤;更看到初代家主在密室中,将星辰之力注入婴儿血脉的画面。“原来......我们从出生起就被选中了。”她喃喃道,泪水滴落在地砖上,晕开银色的涟漪。
初代家主的虚影逐渐透明:“记住,归墟与星辰并非对立。当你们真正理解力量的本质,就能找到超越重启与毁灭的第三条路。”他抬手点向姐妹眉心,两道星光没入她们额头,“这是最后的传承,也是最后的考验。”
银光消散的瞬间,档案室的门被撞开。陈正明带着几名研究员冲进来,手里的检测设备疯狂作响:“异常能量波动!就在刚才,整个敦煌的地磁场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满地银色荧光慢慢渗入地砖,仿佛从未出现过。
许曼婷摸着额头残留的温热,转头看向许诗涵。妹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玉珏与她后颈的胎记同时发出柔和的光,两种力量第一次毫无排斥地共鸣。“姐,”许诗涵握紧她的手,“我们该去完成初代家主未竟的使命了。”
窗外,北斗七星的勺柄悄然偏移,猎户座腰带的三颗星之间,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第四颗星。而在更遥远的深空,某个沉寂的星系边缘,银色漩涡再次开始缓慢转动,等待着双子星的真正觉醒。
敦煌的夜色依旧宁静,只有许家姐妹知道,血脉中的秘辛才刚刚揭开序幕。当归墟的低语与星辰的脉动真正融为一体,她们将面对的,不仅是星祭文明的未解之谜,更是关乎整个宇宙命阅终极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