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
一只只老旧木偶,不停跺着脚,各个檀木关节位置,更是发出一种木质的“咯吱”声响。
此刻,它们似乎很是心急。
“焚城,快焚城啊,这样才有意思!”
“是啊,最好连着其中千万人一起给烧死,看他们在火焰中化作焦尸,这才叫演得好,演得妙,嘻嘻嘻!”
“快以悬丝操纵他,让他纵火烧城,我迫不及待想看这一幕了……”
一道道木讷,且骇人听闻声音,从这些木偶之上发出来。
“想看焚城?”
星官凌叠眼角微颤:“这戏台上的那座‘绮罗城’,可是一座真城,只是以芥子神通之术,将其缩后放置在台上的。”
不远处,听烛却道:“听这些木偶口气,那一根根悬丝果真能影响饶想法,甚至直接操纵人动作。”
“只是究竟到了哪种程度,犹未可知。”
忽地,季墨惊呼一声。
“你们快看台上,李兄弟又变成十腿蛤蟆了,他的那些腿,全长了出来。”
戏台·绮罗城。
李十五脖颈处依旧无头,显得尤为瘆人。
偏偏这些个时辰过去,他那些多出的腿,全部长了出来。
然而此时,他却是浑身颤着。
只因心中那种焚城的想法,又是不自觉的冒了出来,且愈演愈烈。
甚至,他都快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动作,要直接去放火烧城了。
“呵呵,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啊!”
李十五一边竭力克制自己,一边以腹语声轻笑着。
他其实早就模糊知道,自己应该落入了某处空间之中,或是陷入某种大阵,总之与外界是彻底分离了开来。
从他第一次出‘黄时雨,你娘没了!’,且对方没有任何回应时,他就隐约有了这种猜测。
他停止笑声,喃喃道:“也许,我始终在戏台上,被缺作悬丝木偶操纵呢?”
“不过也挺好的,至少有机会骂了黄时雨那么久,又以老东西风格,在城中肆意妄为了一次。”
“就这两点好处,这一趟完全不亏啊,简直赚大了!”
李十五语气顿了一下,又道:“落阳于纵火教,那三长老不会让他这么轻易陨落。”
“听烛对于卦宗更不用,怀素老头儿可是将他视作大爻国师教导,若是他折在这里,卦宗估计都得塌。”
“可两人,一个头身分离而死,一个将自己活剐惨死。”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他们并不是真死,而是只有在‘戏台’上死了,才能脱离这里,回到外界。”
李十五着,又以拇指眼球扫视这方地。
接着道:“所以啊,这一行还有第三点好处,刚好给我这么次机会。”
顷刻之间,花旦刀起。
其活生生在李十五胸膛处,划开一道口子,仅是轻轻一挑,一颗鲜红且微微跳动的心脏,便被李十五捧在手郑
“原来,我不止无头能活。”
“这无心,同样能活!”
李十五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算了,先去焚城吧,给这千万百姓一同烧死,反正这里不过是一处戏台罢了。”
李十五忽然又冒出这么句话,且十条腿同时站了起来,开始朝绮罗城走去。
只是刚走几步,就被他硬生生停了下来。
“我这人不怕杀人放火,但就是不能糟蹋东西!”
“哪怕这座城是假,老子也不能烧!”
李十五怒吼一声,便是手持花旦刀,将自己两根带眼球的手指,给齐齐斩了下来。
他在想,纸道人怀素两个,都曾想吃自己这颗眼珠子。
那会不会,它们就是命门?
“呵,原来也不是啊!”
李十五莫名叹了一声,此刻,他无一只眼睛可用了,只觉得周遭是如此漆黑,仿佛永不见日一般。
不过,身为修士,他还可以靠着神魂之力,又称灵识,来探知外界。
“如此,命门在哪儿呢?”
他轻声了一句,便见花旦刀再次无情斩下,而这一次对准的,却是他身下那一条条腿。
一条,两条,三条……
这戏台之上,滚落的心脏,削掉的手指,一条条断腿,乍一眼看上去,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很快,李十五只有原本的两条腿了。
而他目的,就是要借助这里,验证自己‘种仙’过后,是不是真的会死。
只见花旦刀横斩,最后两条腿,被他给斩了下来。
然而,他想象中的变化依旧没有发生,他李十五,并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般,身躯消散回归外界。
他,依旧在这座戏台上。
“怎么会?”
“怎么会?”
只见戏台上,两条人腿左右乱走着,李十五的神魂,此刻就附着在这两腿上。
他之所以能话,不过是神魂之力,引动周遭气体震颤发声。
“十条腿断了,我还不死?”
李十五了一句,又以灵识朝着自己脚下看去,只见那方诡异黑土仍在。
他此刻的两条腿,就像是扎进黑土里的‘根’,根还在,他便是能重新长出来。
“不行,我得试试,能不能将这两条‘根’给毁了!”
瞬间,花旦刀好似狂风暴雨一般,自空中不断斩下。
可是,依旧无用。
因为李十五双脚,始终有一部分是陷入黑土之中的,无论花旦刀如何斩,都不能将它们彻底斩个干净!
此刻,戏台上一片狼藉,血腥无比。
仅有两只人脚,在上面胡乱走着,似很是心急。
外界。
所有见这一幕者,皆心神晃动。
落阳语气带颤:“听……听烛,你还记得李十五剥皮种仙那一场戏码吗?”
“你,有没有一种可能。”
“种仙观,真的是在‘种仙’。”
“而李十五成功了,现在他已经是仙了,只是另外一种,与我等认知不同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