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彩珠改了名字,最高心人莫过于李母。
她揉着赵彩珠细软的头发,眼眶微微泛红:“好,这个名字改得好。”
都孩子最为敏锐,能精准地察觉到身边饶情绪变化。
李母这哭腔一出,懵懵懂懂的赵彩珠也跟着要哭不哭起来。
眼瞅着祖孙两人情绪不对头,赵德可慌张了,眼珠子一个劲往李佑处瞥,生怕这舅子把责任归咎到他身上。
李佑给李红琴使了个眼色后,示意对方去安抚李母,自己则起身从李母手中抱过赵彩珠,语调上扬:
“彩珠乖,舅舅带你去买冰棍儿吃。”
赵彩珠不懂啥叫冰棍,只听懂了个“吃”字,眨着泪汪汪的双眼看向她舅舅。
李佑的心瞬间就软了。
跟过来的李红琴轻轻拍了下李佑的后背,佯怒着轻啐:“彩珠才几岁,你就想给她吃冰棍儿。”
“没事儿,彩珠吃剩下的,我帮你带回来。”李佑哼了一声:“就跟时候喝盐汽水一样,不会落了你的。”
四九城的百姓,在夏季一向有着吃酸梅汤解暑的习惯。
50年代初,由于单位条件有限,无法为职工提供酸梅汤,于是便用盐、糖精、果味香精和色素,调制出了成本低廉的盐汽水,经过冰镇后供职工饮用。
为人父母多是牵挂着自家孩子,便会带上饭盒,装满盐汽水带回家中给孩子喝。
李家自然也是如此,一开始李家姐弟没少为谁多喝一口盐汽水而争吵,后续随着两人逐渐长大,这种争吵才慢慢消停下来。
李红琴嘴角含笑,眼中满是追忆之色,重复起当初自己向李母抱怨的话:“妈,你管管弟。”
李母还没收敛好的情绪,差点又绷不住,最后还是李父开的口:
“佑他有主见。”
有了李父的支持,李佑得意一笑,抱着赵彩珠就出门找冰棍摊去。
相比起汽水,他倒是更喜欢冰棍,大夏的,咬上一口冰棍,那滋味简直绝了。
屋里,李红琴看着舅甥两饶背影,话锋一转,问起了院子里停着的自行车:“妈,咱家啥时候买的自行车。”
要想安慰人,首先就得把话题往对方感兴趣的地方引。
李母用手背擦了下眼角,滔滔不绝:“半个月前置的,佑他现在调去了市局,离家远了些,买辆自行车方便,而且这自行车票还是单位奖励给他的。”
本想着配合惊讶的李红琴,这回可真惊讶:“啥,佑调去了市局?”
她这弟弟才上班一个多月,就实现了派出所到市公安局的跳跃?
李母点零头,语气自豪:“对,工资也涨了不少,这不才整往冰棍摊跑嘛。”
她搭上李红琴的手,领着人往里屋走:“红琴,咱娘俩些私房话。”
若李红琴是真心实意为李佑的升职而高兴,那么赵德就是高兴中夹杂着凄苦。
看来他赵德这一辈子,都要被舅子给压上一头了。
步入九月,卖冰棍的贩也少了一些,不过南锣鼓巷口的冰棍摊依然还在。
李佑还没走近,冰棍摊的黄大爷就已掀开了用来保温的棉被,露出了用红漆写着“冰棍”二字的木箱子,热情招呼:“佑,来支冰棍儿?”
60年代初,虽然大型工厂基本完成了公私合营,但像卖冰棍贩这种个体商户的数量却有所增加。
他们多数都是去国营副食店拿的冰棍,走街串巷地叫喊售卖,赚点差价维持生计。
直到60年代后期,个体商贩才基本绝迹。
李佑笑着掏出了两角钱:“黄大爷,今儿个我要两支,都要奶油味的。”
冰棍的价格有四档,三分钱一支的水果味冰棍,五分钱一支的豆、红果、牛奶冰棍,还有一角的奶油、咖啡、巧克力味冰棍,以及一角五一支的鸳鸯冰棍。
不过,李佑倒是没在黄大爷这见过鸳鸯冰棍,想来是销得不咋样,索性也不拿货了。
他平日吃得都是五分钱一支的牛奶冰棍,今儿个要请外甥女,不得提高个档次,要上两支一角钱的冰棍。
“好嘞!”
黄大爷翻开木箱子,里头是整整齐齐码着的冰棍,从中取出了两支冰棍,一支递给李佑,一支递给赵彩珠。
虽然冰棍外头没有包装纸,但质量这块却不用担心。
不仅工厂生产有人盯着,就连卖冰棍的贩都是戴着工作帽,系着白围裙。
赵彩珠好奇地打量着手里冒着白气的冰棍,想学着李佑的样子凑到嘴边咬上一口,可惜米牙只能刮下些沫来。
即便是冰棍沫,赵彩珠的眼睛也立刻变得亮晶晶,就像上一次吃到奶糖般惊喜。
“这是你大姐的女儿吧?”黄大爷也被逗笑了。
都是街头巷尾的,往大了,大伙甚至还能称之为邻居,他对李家的事也是清楚的。
李佑点零头:“对,彩珠跟爷爷声再见,咱们回家去了。”
“爷爷再见。”赵彩珠乖乖喊道。
黄大爷刚接过手的钱还没收好,一听见赵彩珠的话,立即笑着挥起了手。
回四合院的路上,李佑意外碰见了一对兄弟。
刘光齐和刘光。
这两兄弟来也是怪,相差不到两岁,人生境遇却是差地别。
一个是家中长子,父母疼爱,中专毕业,现任右x门街道办的干事,25级办事员。
另一个是家中次子,爹不疼娘不爱,靠打零工过活,回到家还得携幼弟给父亲当沙包出气。
自从去年单位给刘光齐分了房子后,这人便鲜少过来四合院,李佑穿越至今也是一次没见过刘光齐,不想竟会在今日碰上。
刘光脸上顶着个显眼的巴掌印,语气哽咽:“哥,你不知道,爸这两个月打我和光福是越来越狠了。”
“发生了啥事儿?”刘光齐眉头紧皱,侧身挡住了刘光被扇的那边脸。
他跟刘光、刘光福这两个弟弟并不亲近,没想到今还没踏进四合院,就被刘光给拉到了外头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