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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稍作休息后,霍帮护卫们开始在林中地势平坦处挖坑,将玉阳基和一干玉家护卫埋葬。

玉阳基死了,玉家彻底倒台。霍帮终于赢得胜利。

今后再也没有打打杀杀和流血牺牲了——除了霍乾念,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这胜利的“结局”似乎有些过于平淡,既没有摇旗呐喊和兴高采烈,也没有大战之后的强烈兴奋。

所有人都很平静,直到看着一抔抔黄土盖在玉阳基身上,仿佛才找到一点“胜利者”的愉快。

霍乾念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好好看看云琛,可惜周围人多眼杂,都盯着呢,他只能收敛语气和动作,令亲卫们站成一排。

他走到第一个的叶峮跟前。后者咧咧嘴,声道:

“少主,我这儿您不用装了。”

霍乾念点点头,随即走到下一个的花绝面前,上下打量两眼,不咸不淡地了句“辛苦”。

花绝往后弹跳一步,用看猴子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霍乾念,眼睛瞪得溜圆,发出灵魂拷问:

“哥,你在林子里被什么精怪夺舍了?”

霍乾念浅浅翻了个白眼,又往不言那走。

不言早已经准备好一肚子辛苦邀功的话,结果刚张口了俩字,霍乾念立马掠过他,站去了云琛面前。

一见云琛,霍乾念顿时感觉满乌云尽散,什么阴霾都没有了,整个世界都是阳光灿烂的。

他甚至控制不住继续做平常那个冷颜冷语的少主,止不住就想扬唇。

他摸摸她的头,两手抱住她的肩膀,拉过她手,上下仔仔细细看了八个来回,温柔地问:

“累吗?有没有山哪里?手给我看看,挥剑的时候磨痛了没有?”

接受到花绝和不言看鬼一样的惊悚眼神,云琛打了个哆嗦,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再用眼角注意到旁边正努力和护卫们一起挖坑埋人、却时不时偷偷看过来的霍阾玉,云琛赶紧后退一步,拉开与霍乾念的距离。

她嘴上官方地着“多谢少主关心,属下一切安好”,眼睛则使劲瞪向霍阾玉的方向,试图给霍乾念传递意思。

霍乾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和平常一样忙碌的护卫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禁疑问地看向云琛。

她只好努力保持嘴型不动,压低声音道:

“你妹……你妹……你妹啊!”

霍乾念摸摸鼻子,仍旧不解:

“干嘛骂我?”

最后,在云琛疯狂的眼神暗示下,差点把眼睛挤抽筋,霍乾念终于注意到其中一个身形特别瘦弱、满脸黑灰的“护卫”,并在与之对视上的瞬间,无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咬牙切齿,朝霍阾玉招手:

“你!你!对!就你!来来来!本少主有个非常重要的差事给你!过来话!”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霍乾念黑着脸,拎鸡崽似的提住那“护卫”的衣领子,三两步将人拖进旁边草丛。

很快,不远处传来霍乾念的高声臭骂,护卫们都好奇地伸头看去。

没办法,云琛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劝架,这才令霍乾念克制些许,但还是压低声音发飙:

“你是不是疯了?当我们出来游山玩水?找玉阳基买胭脂??你知不知道一路多危险??有多少要命的时候,谁能姑上你?!”

霍阾玉被骂得眼泪哗哗,却还是梗着脖子犟道:“我人已经在这了!随便你怎么!”然后躲到云琛背后,示威似的冲着霍乾念:

“用不着你管!云琛会保护我的!”

这句话差点给霍乾念噎死,气得他立马冲过去要抓霍阾玉,云琛赶忙上前阻拦,好声安慰:

“算了,回固英城再吧,这里荒郊野外的,兄弟们都在跟前听着呢,别暴露二姐在这,对二姐名声无益。”

谁知云琛完,这兄妹俩竟异口同声了句“名声算个屁!”而后又隔着她吵起来。

霍阾玉一向怕霍乾念,从不敢违抗她这个哥哥。

如今也不知怎么的,是不是为爱情冲昏了头脑,霍乾念一句,她便顶一句,气得霍乾念脑门子嗡文。

“看我回头不拿家法治你!”

“有本事你打死我!不然我就要跟着你们!”

“就算我不收拾你!也叫爹收拾你!等回京都你等着!”

“现在杀人我都见过了!我还怕家法?哼!”

“挺厉害啊女英雄!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云琛站在争吵不停的兄妹俩中间,无奈地仰头望苍:

这到底是什么狗血修罗场啊!

……

……

埋葬完玉阳基,霍帮众人开始折返,往固英城方向而去。

来时已开辟出比较通畅的道路,再加上没有什么要紧事务在眼前,回程便不紧不慢,入夜便休整。

因为霍阾玉的关系,霍乾念只得将人马分成三拨。

第一拨由叶峮和花绝带人在前方探路,第二拨是霍乾念和云琛护着霍阾玉,剩下的护卫们则由不言带领,作为第三拨殿后。

三拨人马分隔得不远,能看见彼此身形,但听不见声音。

云琛严重怀疑这是霍乾念为方便骂霍阾玉而做的安排。

一路上,云琛左边是霍乾念,右边是霍阾玉。

她无论往左看还是往右看,都能收到一个“含情脉脉”外加“你放心我嘴严,肯定好好保守秘密”的坚定眼神,二人还要时不时隔着她,幼稚地隔空打架吵两句。

尤其霍阾玉没有上妆,看着与霍乾念十分相像,左右都是相同的脸,云琛简直要神经错乱了,感觉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割裂的场面。

为了照顾霍阾玉的身子,见前方有溪,时间又到傍晚,霍乾念下令就地扎帐,过完夜再赶路。

大概是仗着在这么多人面前,霍乾念不敢拿自己怎么样,霍阾玉还挺来劲,翻霍乾念一眼,并不领情被照顾。

感觉这兄妹俩一个都惹不起,云琛积极和叶峮跑去打猎,好好喘了口气才回来。

她和叶峮将打好的猎物分给护卫们,自己则卸下一条鹿腿,准备给那兄妹俩做晚餐。

霍阾玉如今就像云琛的尾巴,云琛走到哪里,她便走到哪里。无论云琛在干什么,她都在一旁看着。

见云琛大摇大摆地扛着条鹿腿回来,霍阾玉笑得脸蛋红扑颇,甚至双手合十,捧场地为云琛鼓掌。

云琛拿着一柄刀,抱着鹿腿,在溪水边剥皮、清洗,霍阾玉也鸟一样欢快地跟上去。

只不过,看着那血水在溪水中缓缓晕开,原本还兴高采烈的霍阾玉突然脸色苍白,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云琛知道,霍阾玉从没见过杀人。

对于一个深闺长大的女子来,大约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死人。

可这趟追杀玉阳基的路上,霍阾玉见了太多血腥,已远超她心理承受。

云琛停下动作,有些心疼地望向霍阾玉,忽而感觉手中的刀被拿走——霍乾念拿过鹿腿,颇为生疏地开始忙活,对她道:

“这里我来,你去照顾阾玉吧。”

“好。”云琛立刻清洗双手,快步朝还在干呕的霍阾玉走去,看都没看霍乾念一眼,气得他三两下就将鹿腿切成了千层片。

云琛拿来清水给霍阾玉漱口,轻拍她的后背。

感觉舒服些了,霍阾玉歉疚地看着云琛:

“对不起,我总是给你们拖后腿。”

既已被知晓女子身份,云琛便不再刻意地装男子做派,她安慰地笑笑,像姐姐照顾妹妹一样,替霍阾玉整理额前的头发,道:

“无妨,生死护主,卫道清明。照顾人、保护人,都是我们这些护卫最基本的责任。二姐,其实少主也是因为担心你才会发火,并不是觉得你耽误事,他真的很在意你的安危。”

霍阾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知道......”

话到这里已足够,云琛从来不是个喜欢教的人,见霍阾玉表面犟得很,其实心里很明白,她便放下心。

只是霍阾玉看起来还是闷闷不乐,云琛想哄哄她,便拿了几根狗尾巴草、几朵地梅花,一阵手指飞舞,飞快地编出一顶花环。

霍阾玉将花环戴在头上,开心得跟什么似的,不停地对着溪水照看。

云琛得空看向霍乾念,后者正拉长了脸,试图将鹿肉片剁成肉丝。

将霍阾玉哄得开心了,也不管霍乾念脸多冷,云琛手脚麻利地架起火堆,开始烤鹿肉丝。

烤好后,云琛刚将最嫩的一部分肉取下来,立马就有两双手齐齐伸过来。

往上看去,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庞,两双同样巴巴的眼睛。

兄妹俩像极了两只嗷嗷待哺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