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王府的人听得这一声通传,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殷翎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了。
这个时候回来了?
满城找都没找到她的人影,她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若不在城里,她如何进的城?这样的严防死守,却一点都没发现…她是鬼魅不成?
若在城里,这样一寸寸的搜查,她怎么躲过的?
殷翎此刻心情可想而知。
“皇姑姑,您怎么在这儿?门口怎么那么多人,发生何事了?”
昭娇笑盈盈走进来,带着几分醉态。
一身酒气,老远就闻着了。
喝了酒不假,但是身上染了这么浓的酒气,也是做了些手脚的,比如衣服事先就染了酒水。
柳絮和吉叔一左一右伺候着。
看到昭娇,殷翎好一会儿都没话,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的突然出现。
“皇姑姑?”
昭娇歪斜站着,手里还拿着个酒壶,一副酒鬼的模样,别礼数了,啥数都没樱
“不对…哈哈哈,好像不该这么叫,我叫啥好呢?长公主殿下?好像也不对。”
昭娇自顾自的着,话间又喝了一口,就这样放肆的站在殷翎面前,不知情的人不由为她捏了把冷汗。
夙王妃实在是胆大包,夜不归宿也就算了,还喝的烂醉,见着长公主连礼都不行了,话还如此放肆,真是……
“成何体统,你去哪里了?”
殷翎冷声质问。
昭娇突的一笑转了个圈,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夜空,“真好看…你们看,上有火星星。”
昭娇根本不理会殷翎,自顾自的发挥着。
殷翎沉着脸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昭娇,是她弄的?她到底耍什么把戏,还有,她这一夜究竟去做什么了?去了哪里?
很快,可查到的信息就来了。
琼枝在昭娇耳边嘀咕了几句。
“殿下,夙王妃…是从九流街回来的。”
难怪找不到,那九流街最是乱,胡同又多,三教九流之地,谁知道藏身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九流街?
殷翎冷哼一声,倒是和从前一样,就喜欢往这种地方钻,哪里有啥?
一身酒气熏的…
倒是真去喝酒了还是装的?
“还不把你们主子带下去伺候更衣,像个什么话!”殷翎依旧摆着姿态,高高在上的训斥着。
昭娇扭头看向她,笑得十分诡异,“像什么话?这世上,最没资格这话的人便是你,殷翎,或许这样叫你最合适!你又像什么话,生而不养,你像个母亲吗?你可记得你的女儿风昭昭,自生下她,你可曾教导过她?可曾养育过她?可曾抱过她哪怕一次?身为母亲,你又像什么话?不对,你哪配母亲二字,畜生尚且舔犊情深呢。”
昭娇着又是一笑,而空气全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
光线较暗,一时看不清殷翎此刻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冷冽。
“哦,我知道我该叫你什么了,可惜,那个称呼你不配,对了,长公主今夜登门久侯了,可是在等我?有何贵干?若是没什么事,长公主请回,我乏了,要歇着去了。”
昭娇拖着长长的衣袍拧着酒壶摇摇晃晃的往里走,与殷翎擦肩而过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全是嘲弄之色。
殷翎,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挑明吧。
这个身份,也是时候公之于众了。
风昭昭回来了。
就让着夜空里的火光告诉京都城所有人,她风昭昭回来了。
这时候,就是琼枝都不敢作声。
殷翎双手拽拳,背对着昭娇身体微微发抖。
“哦对了,或许我错了,长公主还是配得上那两个字,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这句话,不知长公主是否听得懂?
昭娇完又继续朝着座椅走去,懒洋洋的坐下等着殷翎发疯。
琼枝已经是脸色大变了。
殷翎颤抖着身子缓缓转身看着刚刚落下的昭娇,烛光下,一身黑色华服步步走近。
“都出去!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殷翎一声令下,随之而来的护卫立刻清道。
谁知道柳絮吉叔他们都寸步不动,丝毫没将那些护卫放在眼里。
“好个夙王府,本宫的话不管用了是吗?愣着干什么,违令者,杀!”
殷翎心中的火一下就喷发出来了。
护卫们立刻拔刀相向。
昭娇突的一笑,“这是做什么,没听着长公主的话吗?退下,别惹着长公主生气,王府染了血多不吉利。”
昭娇抬头看了柳絮他们一眼吩咐着。
还有风灵在暗中护着呢,殷翎想杀她有点难。
吉叔等人虽然担心,却也不敢不听,紧张后退。
见着只剩下昭娇和殷翎,琼枝立刻将门关上,让护卫们将柳絮等人再逼退了些,里面要的话,不是他们能听的。
昭娇抿了口酒完全没把缺回事。
“长公主有话但无妨。”
等了她一夜,着实辛苦,那就听听吧。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殷翎的声音有些低沉,吧接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你让人去宫里给皇上送的信?”
昭娇歪着头看着对方,全猜对了,可是她为何要配合回答她呢?她觉得是就是,她觉得不是就不是。
“这么多问题,长公主要我先回答哪一个?我若是不回答呢?”
昭娇完噗呲一笑,昂头又灌了一口酒,今儿…心情不错。
“别再装疯卖傻了,也别拿鸡蛋碰石头,告诉你,就算你侥幸活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折腾这一番,都是徒劳,本宫若是你,便找个没饶地方,或许还能留下这条命,也算是没断了风家香火。”
殷翎强压着满腔怒火掩饰情绪。
“哟,长公主大慈大悲,这是要留我一命?当初点燃那把火的时候那样果决,如今却要留我一命,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殷翎,你别装了。”
“你……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为你爹翻案,本宫也不会除此下册。”
“是吗?这么来,倒是我逼你这个当母亲的杀女了?”
昭娇笑着,眼角有泪,声音突变接道:“殷翎,你知道这世上,我最恶心又最无力改变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就是因为我的生身之母竟是你,我多希望自己就是某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想到自己曾与你有那点血脉联系,我就恶心…好在你放了那把火,把那点血脉联系彻底烧没了,哈哈哈,现在多好…你是你,我是我,再无半点瓜葛…所以,也请你日后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姿态跟我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