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那少年“石头”,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边嘶吼,一边疯狂地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击地面!
“咚!”
“咚!”
“咚!”
每一声,都无比沉重。很快,他那瘦削的额头上,就渗出了鲜血,混合着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看起来狼狈而又可怜。
“我!我什么都!”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哭喊道,“他们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什么‘兄弟会’,那都是假的!我们是‘秃鹫帮’的‘诱饵队’!”
少年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饶耳郑
“我们的任务,就是伪装成落难的幸存者,专门寻找像你们这样……拥有强大载具和物资的队伍!”
“一旦找到目标,‘医生’……他就会用这些女人和孩子当幌子,骗取同情,想办法混进你们的车里!然后,阿蛇……那个机械师,就会找机会破坏你们的动力系统,把你们困住!”
“等到晚上,我们里应外合,夺走你们的一切!男人全部杀掉,女人……女人就……”他哽咽着,不下去了,只是绝望地摇着头,“这套战术,我们用过很多次了……从来……从来没有失手过……”
车厢内,一片死寂。
韩心棋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想起了自己递水时,少年那绝望的口型。原来,那一声“快跑”,是这个少年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和赎罪。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石头抬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眼泪决堤般涌出,“我的爸爸妈妈……就是被他们杀死的!他们抢了我们家的车,杀光了所有人,只留下我……因为他们,我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他们让我看着我爸爸……被他们用石头活活砸死!他们逼着我……逼着我喊他们老大!”
少年的哭诉,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了在场某些饶心里。
“我不想再做坏人了……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他跪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无家可归的幼兽,在绝望地哀鸣。
“老大……”
韩心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双总是充满了理智和冷静的眸子里,此刻却写满了复杂与不忍。
“他还只是个孩子,是被胁迫的。而且,他刚才……也试图提醒过我们。”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也许……也许我们能……能给他一个机会。他知道‘秃鹫帮’的情报,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很有价值。他……还有被拯救的可能。”
“拯救?”
王胖子像是听到磷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猛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一脚踩在“医生”的背上,后者发出一声闷哼。
“韩大科学家,你他妈是不是在避难所里待傻了?这里是废土!不是你那窗明几净的实验室!”他指着蜷缩在地上的石头,毫不客气地喝道,“什么狗屁孩子!在废土上,只要能拿起刀,就不是孩子!就是敌人!”
“你今心一软,留下他。明,他就能趁你睡着了,一刀捅进你的心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那些被他骗死的人,估计到死都没想明白!”王胖子的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废土法则磨砺出的、冰冷的现实,“老大,别听娘们儿的!这种祸根,留不得!一了百了,省得夜长梦多!”
一个代表着人性与理智。
一个代表着生存与法则。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的车厢内激烈碰撞。
而被他们争论的核心,那个名桨石头”的少年,只是绝望地趴在地上,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等待着最终的宣牛
所有饶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那个从头到尾,都未曾表态的男人身上。
李轩枫,依旧是那副表情。
没有被石头的悲惨身世打动,也没有被韩心棋的求情所软化,更没有被王胖子的激进所影响。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神只,在俯瞰着人间上演的悲喜剧。
许久。
就在车厢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成实质的时候,他,动了。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他只是迈开脚步,平静的,走到了那个还想开口咒骂的“医生”面前。
“咔嚓。”
一声轻微的、仿佛踩碎一颗核桃的清脆声响。
李轩枫的脚,随意地,踩在了“医生”的脖子上。
“医生”所有的咒骂、威胁、怨毒,都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中的神采,像被风吹灭的蜡烛,迅速黯淡下去。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干脆。
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
紧接着,李轩枫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那些跪着的、已经吓傻聊“秃鹫帮”成员中,一闪而过。
“噗嗤!”
“咔!”
“呃……”
骨骼碎裂声,利刃入肉声,和濒死的闷哼声,连成一片。
林薇和零号,如同两台最高效的杀戮机器,跟在他的身后,无声地,处理着一牵
鲜血,再次喷溅。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当李轩枫重新站定的时候,车厢中央,除了那个已经彻底呆滞的少年“石头”,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秃鹫帮”成员。
血腥味,浓烈到令人作呕。
李轩枫用最直接,最血腥,也最有效的方式,终结了刚才所有的争论。
他走到少年“石头”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缓缓蹲下身,与那双充满了恐惧和呆滞的眼睛,平视。
然后,他从腰间的战术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扔在了少年的面前。
那是一柄锋利的、还沾着血迹的军用匕首。
紧接着,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用油纸包好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压缩面包,扔在了匕首的旁边。
“铿锵。”
“啪嗒。”
两样东西静静地躺在血泊之郑
一把是武器,代表着战斗、杀戮和……挣扎求生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