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大音老祖亲传法旨,那便不仅是笛梵之言,更是道院的底蕴之声,是那位早在他登临帝果位之前便已名震神州的无上强者之意!
此意一出,地皆黯。
大易帝面色如常,却静默良久,神影之上诸星辰闪耀,似在演化未来之象,他一指探入时光长河,试图推演楚风之劫。
但那片段岁月却如有迷雾遮掩,金色的河水翻腾不定,浮现无数破碎因果,无法窥视分毫!
“果然…”帝眸中闪过一缕沉沉怒焰,又终被他压下。
“此事……朕记下了。”他的声音幽深如渊,寒彻金殿,震得众人心神俱颤。
“多谢院长笛梵前来告知……愿贵祖道果无疆,永耀神州。”
此言既出,既是暂退,也是威告。
满殿寂静,唯余帝音回响。
而笛梵,始终如山般沉稳。
他略作一礼,声音温和却不容置喙:“一年之限,道院立誓不出手半步。”
“但若大易庭违此约,哪怕只是一道法旨,一缕杀念,道院亦当回应,以道诛。”
此言出,地微震,仿佛大道本身都发出了一声低吟。
罢,笛梵不再多言。
他袖袍一拂,身形如墨染烟霞,在大殿虚空中淡去,只留下一句回响在诸人心间:“一年之后,生死由命。”
………
“该死的!”
“大音道院!狂妄!”
“该死的楚风!!”
一声声怒吼如雷霆炸响,回荡在朝宫的穹顶之下。
那些曾统御万军、征战万域的老将震怒之下,气血翻腾,杀意如潮。
有人身后浮现异象,有人脚下生神焰,连帝亲设的帝级大阵都在轻颤,仿佛下一刻就会全面崩溃!
整座大殿,宛若化作一处修罗战场,森然杀机欲将整片虚空撕裂。
然而,就在这片怒意将化作实质的瞬间——大易帝只是轻轻一挥手。
霎时间,地重归寂静。
破碎的殿宇瞬息间恢复如初,金色的神砖再度拼合,雕梁画栋重现辉光,杀意与秩序同时被帝威镇压。
“肃静。”那一字落地,如九之神临凡,压得众人不敢再出声,纷纷躬身低头,额头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远处无边气运云海翻滚,虚空忽然暗淡。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朝宫的神台之上,如一缕阴风穿透了万重结界。
他身披骷髅纹黑袍,浑身布满诡异咒文,像是从冥土深渊走出的幽冥法主。
他的气息所至,四周金柱锈蚀,琉璃龛台坍塌,神光黯淡,连虚空都仿佛腐朽老去,地间弥漫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败与凋亡之意。
“释教主?!”数位朝臣惊呼出声,面露骇色。
“你竟……回来了?!”
这位如幽灵般踏入宫殿的老人,赫然是大易庭国教——魂河教的教主,帝亲封的第一秘使,曾辅佐帝征战万界,掌万魂、摄万灵,号称“万灵归一,魂镇三”的大人物!
然而,他早在万年前便自请入神州禁地,是要“寻魂源本根”,从此音讯全无,世人皆以为其已殒。
如今他现身,令所有人震惊不已。
只见那披着死意与黑雾的老者合掌低首,声音如幽泉流淌,回荡在神殿中:“老朽归来。”
“恭贺帝——大易庭蒸蒸日上,诸之下,已无敌手。哪怕在那神州最深的禁地,帝威名,亦如雷滚滚,传遍万域。”他话语虽恭,然每一字都如阴雷炸响,渗人心魄。
大易帝目光落在释身上,帝影微颤,终于流露出一丝真实波澜。
这一次,他未再高坐不语,而是缓缓起身,走下帝阶一步,那沉重如岳的威严气机轻轻铺开,笼罩整个朝宫。
“呵——”
大易帝忽然冷笑一声,帝眸中映着无边火。
“若真如你所言,朕的威名传遍禁地、震慑诸,那我们今日又何至于…被那老不死的大音祖师一句法旨,便生生压下!”
他的声音由冷笑转为咆哮,震得朝宫万纹齐动,整座殿宇仿佛陷入九重怒海,连帝身后的星图都开始扭曲模糊,仿佛随时会引发一场毁灭级的劫。
“太子之死!堂堂神庭王储,被一个无名辈葬送性命!却还要忍一年?!”
帝音滚滚,万神寂静!
释面不改色,只是低低一笑,声音仿佛毒液滴入心湖,令权寒。
“帝息怒。”
“老朽这次现身,一是为魂源之根,二便是为了解此局。”
“哦?”大易帝缓缓坐回帝座,眼眸如雷,注视着释,“你打算如何破局?”
释微微一躬,袍袖扫过,虚空出现一轮幽冥魂月,幽光如蛇游动,在大殿上空悄然转动。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刀锋划过耳骨:“大音道院这次下场极深,想在明面上动楚风,难如登。”
“但这世间之局,从来不是‘攻弹,而是‘引弹。”
“既然我们动不了楚风,不如,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到此处,他目中闪过一丝森冷寒芒。
“只要我们擒住一个足够重要的人,楚风必会孤身前来……到那时,帝只需轻启帝剑,谁能阻我大易神威?”
“很好!”大易帝面露森寒笑意,他缓缓靠回帝座,眸中闪过决断之光。
“吧——谁是你要抓的人?”
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一指,虚空中浮现出一道水幕般的画面。
……
大黎皇朝,恒厉带领的神州骄之郑
楚风把云微月再次带回行宫后,沉思了一会儿,将她带入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这个空间,是楚风最近利用自己对黑塔的理解,创造出来的东西。
这是他自己的另外一方领域,用来培育世界树的成长。
现在,这片广阔的白色空间几乎完全是空的,只有中央那棵的世界树,像一块空白的画布一样矗立着。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留在外面,和我在一起,哪怕彼此厌烦,要么留在这里帮我照顾这棵树一年。我会提供你们修炼所需的一切物资,其他的我就不会打扰你们,一年后,我就放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