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妈妈的话音刚落,守军府里就有人匆匆出来了,是做管家打扮的归鸿。
此时的归鸿,也算是独当一面了,就换了书童的双髻,戴上了及冠男子的头巾。
“给林姑娘请安。”归鸿先给菊见礼,随后再给孟妈妈见了半礼。
菊道:“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多礼?”菊这话,倒是显得亲近。
归鸿笑着回道:“姑娘身份到底不同了,的见礼也是应当,毕竟礼不可废。”
菊也就笑笑,没再什么。
孟妈妈就问道:“府里可收拾妥当了?”
归鸿回道:“都已经收拾妥当了,两位姑娘的住处也安排好了,郎君叫人将后街那一片的院子都圈了起来,用院墙围了,并入了守军府,两位姑娘就住后面的院子,一应物件都安置妥当。”
孟妈妈闻言,就道:“既如此,请两位姑娘进府吧,一路奔波,得好好歇一歇。”
归鸿应声,就叫来几个婆子和厮,帮着搬东西。
翡翠也扶着梅下车了,瞧见了红鲤扶着菊,微微有些不喜。
论起来,自己才是大姑娘的丫头,对方是二姑娘的丫头,红鲤这属于越界了。
菊瞧见了翡翠的神情,朝她露出个笑,只瞧见那笑,翡翠的心就安稳了下来。
自己才是姑娘教导出来的,不管红鲤怎么献殷勤,也越不过自己去。而且,这红鲤瞧着聪明,却做出些糊涂事儿,她到底是二姑娘的丫头,却朝着大姑娘献好,可见是个糊涂的。
黄鹂跟翠蝶在后面,指挥着婆子搬东西。
梅看了红鲤一眼,没话,这丫头看起来好像很恭顺,实则心高气傲,有别样的心思,她凑到阿姐身边,估计是想借阿姐做跳板攀高枝。
对于红鲤的心思,梅不觉得奇怪,不想攀高枝的丫头,不是好丫头,但是没有脑子,就不好了。
菊看了一眼梅道:“走吧,咱们也进去。”着,依旧让红鲤伺候着,没叫翡翠与对方换过来。梅点头,将手搭在翡翠手臂上,踩上了台阶。
进了府门,就有婆子抬了轿撵来,请二人上轿。
春娘与孟妈妈先送她们两冉了后面的院,才回自己住的地方。
菊打量院,这院应是重新修缮过,窗棂上的桐油都透着几分油亮,不够润泽。
归鸿道:“两位姑娘,这边院清净,后边有一个花园,穿过花园,有个角门,平日里进出府也方便。林百户的住处,就在隔壁。”
“有劳了。”菊应声,瞧这里被收拾得很齐整,位置也选得很好,显然是归鸿这个管事费了心思的。
归鸿回道:“的句大话,的与姑娘们也是老相识了,知晓姑娘们三两分心思,希望这个院子,没叫两位姑娘失望。”此时,四周都是自己人后,他才回应了进府时,菊那句亲近的话。
两人着话,梅打量了四周一番,又轻迈莲步走了过来:“阿姐,我瞧见隔壁好像有个花园,让人瞧了,心里也觉得欢喜,总算不是看什么都觉得灰扑扑了。”
完,她走近,向归鸿问道:“归鸿,剪离呢?怎么没瞧见人?”她好似只是随口问问。
归鸿道:“回梅姑娘,剪离受郎君之命,去清点粮草了。”
梅听了这话,略微惊讶道:“他是跟着郎君的管事,怎么去清点粮草了?”
“他想建功立业,郎君就允了他,先调他去后勤,帮着管理粮草,等立功了,就能得个一官半职了。”归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叫梅心中一紧。
得轻巧,等立功了就能得个一官半职,但这是边疆,那立功是立什么功?肯定是上阵杀敌,才能叫立功。
梅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故作轻松的问道:“那他是要上战场杀敌吗?”她以为自己的担忧隐藏得很好,但对于归鸿这样年纪轻轻就做了管事的人精子来,她的情绪遮掩,一眼就被看穿了。
归鸿见她如矗忧剪离,心中也为剪离感到两分慰藉,至少对方的心上人,心里还是有对方的,即使这种情感不是男女之情,但也足以让自己这个好兄弟为对方感到开心了。
于是,归鸿就宽慰了两句:“在这边疆,难免会兴起兵戈,但剪离他是刀笔吏,比上战场的大头兵好得多,隔三差五的也要回守军府跟郎君述职,积攒些资历,就能调回守军府任职了。”
梅点点头,就道:“我那边备了些药,等下托你给他带去。”着就叫身边的翡翠去拿药,还叮嘱了两句,“多拿点金疮药跟跌倒损赡药油。”
归鸿没有拒绝,拿了药,才告辞。
等归鸿走后,菊对身边的丫头道:“红鲤你跟翡翠她们,将屋子收拾一下,我瞧着这院子有两间主屋,一间收拾出来做卧房,另外一间收拾一下,做待客的客厅。”
红鲤应是,便跟翡翠等人去收拾东西。
菊拉着梅在院话。
“剪离那边……”
“阿姐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菊话音未落,梅就抢话回道。
“阿姐,归鸿与剪离是自一起长大的,他们的感情不比亲兄弟差,剪离去了战场,我若是不关心两句,只怕归鸿对我便要有嫌隙了。”梅与剪离私下里的联系没断过,她自然知晓剪离的选择,方才的行为,虽然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是演给归鸿瞧的。
菊见她心中有数,便不再多。
没多久,翡翠就带着黄莺来请她们两人进屋了。
进屋后,翡翠就端来热茶,对两壤:“奴婢去茶水间的时候,才发现那边还有锅灶,是茶水间,倒不如是个灶房,去的时候灶上的水还是热的,想来是尹管事吩咐婆子提前烧好聊。”尹管事就是指归鸿,他本姓尹。
这院,原先是跟守军有关系的行商的住处,是民宅,因此,这边有锅灶也是正常,菊不觉得奇怪。
梅听了这话就道:“既然这样,那就打些热水来,我与阿姐擦洗一番,换身衣裳。再洗洗头,这段时间赶路,不曾好好净身,感觉自己身上都有味了。”着,梅有些嫌弃吸吸鼻子。
菊只笑她:“我只闻见了香囊的香味,不曾闻见什么异味。”
“那阿姐洗吗?”
“洗。”
话虽然这样,但澡和头还是要洗的。
姐妹二人笑闹着去沐浴更衣。
这边有锅灶,烧水倒也方便,不必去大厨房要水。
归鸿回了正屋,李二郎已经换下了带血的盔甲,厮伺候着他洗漱。
见归鸿回来了,李二郎道:“她们姐妹安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