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还以为.....”
朱异听着这始料未及的答案,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有些出神。
“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
“还能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陈宴眉头轻挑,眸中闪过一抹阴鸷,反问道。
摒弃恩怨?
一致对外?
很抱歉,你看错人了!
他陈宴向来记仇,还睚眦必报....
从不会因为什么人嘎了,而人死账消!
不然,原主那些罪不就白受了吗?
贱不贱啊!
少爷是真的变了,夫人在之灵也能宽心了.......朱异握剑的手紧了紧,不由地点头赞同,似是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那咱们是来....?”
既然不是来查陈辞旧的死因,更不是为了揪出凶手,那他们来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朱异有些不明所以了。
“当然是将这潭子水搅浑....”
陈宴打了个响指,意味深长道:“顺带又吃又拿咯!”
捣乱破坏添堵,可比做正事容易多了.....
反正又没有查案压力。
原则还在他陈宴的手上,最后指着谁就是谁,那帽子想怎么扣,就能怎么扣。
真要想查清真相,怎么可能会不带云汐,就直接过来了呢?
“少爷高明!”
“大人高见!”
朱异与游显相视一眼,竖起大拇指,齐齐道。
~~~~
魏国公府内。
院郑
陈辞旧的尸体,就停在了正中央。
指缝间凝结着黑紫血痂。
原本清秀的面容肿胀变形,口唇乌紫翻卷,嘴角垂落的涎水已干涸成暗褐色痕迹。
半凝固的黏液里混着细碎的牙齿碎屑。
中毒时剧烈抽搐让他咬碎了自己的臼齿。
眼眶暴突如死鱼。
眼白布满蛛网状血丝。
瞳孔却诡异缩成针尖大。
尸身的周围守了不少人。
其中哭得最伤心的,毋庸置疑正是陈辞旧的生母,孟绾一。
“啧!”
“这家伙死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陈宴透过人群,远远瞥了一眼,咂咂嘴,感慨道。
他知道这家伙是被毒死的,但没想到死相是那般的凄惨。
一看死前就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真不错.....
“陈宴,你终于来了!”
陈通渊注意到了自外进来的陈宴,扒开人群,冲了上去,焦急道:“快,要从哪儿查起?”
“赶紧将杀害辞旧的凶手揪出来!”
俨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爱子的尸体,无声狰狞的躺在那里,陈通渊连一刻都等不了了.....
“莫急!”
陈宴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格外云淡风轻,按了按手,开口道:“魏国公你先,秋官府与京兆府之人,查出了哪些东西.....”
“我也好省些事!”
游显一大早就来汇报了,在陈辞旧中毒暴毙的第一时间,其实魏国公府就派人去请了,两大衙门的官吏.....
“别提那些废物了!”
陈通渊闻言,愤愤不悦道:“除了查出辞旧是中毒而死之外,其他的一无所获!”
“就连是什么毒素,他们都不知道.....”
言语之中,满是怒意。
提及京兆府与秋官府,陈通渊就很是来气,他们尸位素餐都不为过。
否则,昨日也不可能,求到陈宴那儿去。
再加上明镜司同气连枝,其他三卫也不可能会接.....
所以,哪怕被坐地起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难怪!”
陈宴抿了抿唇,走近那停尸之处,居高临下地打量后,沉声道:“陈辞旧这面容扭曲,身形狰狞,毒素应当不是见血封喉的....”
“而是慢慢将他折磨而死!”
陈宴做出判断的语气,显得极为平静,却透着一丝欣赏。
下毒之人做的很不错,没让他死得很痛快,值得一个夸赞.....
“那凶手真该被千刀万剐!”
陈通渊听到这话,顿时心如刀绞,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咬牙道。
让他儿子死前,还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一旦让他抓到了凶手,绝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必百倍千倍,令其尝尝慈痛楚!
“行了,你这些也是马后炮.....”
“抓不到人都是放屁!”
陈宴斜了一眼,丝毫没有留面子的意思,开口道:“先带我去厨房看看!”
“厨房?”
“你想查什么?”
陈通渊还未出声,一旁的陈故白却率先做出了反应。
好似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般,显得格外警惕。
“我的好三弟,我要去查厨房,你在慌什么?”
陈故白的状况引起了陈宴的关注,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意味深长问道。
这德行怎么看,都像是心中有鬼啊!
“你在胡什么?”
“我哪儿有慌?”
被盯得头皮发麻的陈故白,有些急了,当即反驳道。
着,还挺起了胸膛,试图证明自己。
“哦?”
“是吗?”
陈宴见状,眨了眨眼,将右手搭在陈故白的左肩上,目光凌厉,似笑非笑道:“陈辞旧一死,也不知道是谁的获利最大.....”
“现在这国公府内,可就只剩下一个嫡子咯!”
这话里话外,摆明了就是意有所指,在撺掇着些什么.....
不过,这的确亦是现状实情。
魏国公府就三个嫡子,陈宴叛出了国公府,水火不容,而陈辞旧如今中毒暴毙而亡。
前两个顺位已经被排除,那么继承权就会落在.....
“陈宴,你不要挑拨离间!”
“血口喷人!”
陈故白敏锐地意识到了,陈宴那话的杀伤力,没有任何犹豫,反驳道:“二哥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你看,急了!”陈宴见状,抬起手来,轻斜大拇指指去。
“没有证据不能乱下定论!”
陈通渊出言打断,沉声道:“辞旧、故白一母同胞,绝不可能做出,这等骨肉相并泯灭良之事!”
“父亲所言甚是!”陈故白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当即附和,还狠狠瞪了陈宴一眼。
你魏国公府手足相残之事还少?........游显听乐了,心中腹诽。
大言不惭什么不会骨肉相并泯灭良?
也不知道他家大人,最初是怎么进的牢死狱.....
那话也能得出口?
“行了,我没兴趣看你们父子情深....”
陈宴轻哼一声,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分析道:“陈辞旧所中之毒,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既然查不到具体是什么,那就只能从日常饮食着手!”
“有道理。”陈通渊颔首。
听着这有理有据的话,他只觉这人是找对了.....
魏国公府。
厨房。
“这就是昨日国公府的菜谱?”
陈宴随手翻看着菜谱册子,问道。
除了主厨董豫外,其余厨子包括陈通渊等人,都等在了厨房之外。
“是的。”
董豫心翼翼地应了一声,为自己辩解道:“世子,的在府中也快二十年了,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的啊!”
事儿虽然不是他做的,但心中却难免慌乱.....
尤其是面前这位曾经的世子爷,脸上连丝毫表情都没有,难以揣摩。
“嗯。”
“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菜.....”
陈宴快速扫过后,将菜谱合上,不知为何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等等!”
“那边怎么有几张兔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