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肯港口。我要在那前面开一家铁板海鲜烧烤店。上次航行的时候我都打点好位置了。”斯巴达克和众人闲聊道。
“难道不是单纯抄袭马林鱼港口有名的店铺吗?”我问道。
“不是哦?!”
“比普想挣很多钱。”比普怯生生得开口,但是随即换上了灿烂的笑容,“比普,想做房东。据那个最赚钱。”
“哈,我早就把这子打点成我的洗碗工了。上次看他还蛮擅长清除油渍的。”
“不要。斯达巴克,应该到比普的建筑物里面。给比普交钱。”
“我大副的头衔对你们来就是个笑话是吧?”斯巴达克叹了口气。
“噗。”我不禁哑然失笑。掩埋过去,没有梦想与未来,只能和我一样抓紧当下勉强度日的这些人们。在船上的生死之间相互依靠,渐渐描绘出模糊的未来的轮廓。
我也描绘了某物。在某个起雾的散发着鱼腥味的港口,我和魁魁格并行着。手上或许还拿着厚重的书籍,或者…是持有保养得很好的可疑刀具,不定也只是拿着当的美味食材。并且…继续烦恼着。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坚持不懈地,淡然地活下去。
…
白鲸的右心房里面,以实玛利无言地看向船底下荡漾着的,如酸液一般浑浊的浪中的倒影。就像在梅菲斯特上望向水面时那样…默默地呆着。那时她的神色过于寂静且沉沦…我根本搭不上话。以实玛利是在逐渐模糊的浪中凝视着…自己的模样,沉到湖底的自身的未来,以及消失的朋友们。失去梦想究竟会是什么心情呢?
“以实玛利,这次作战结束回去之后…”林渊突然搭上了话,而前者则是转头看向了他,“一起去吃冰淇淋吧。就吃那款堂吉诃德一直想吃的。我也对沙丁鲸的冰淇淋的味道很感兴趣。”
“回去…么。林渊,如果我…如果我我不要回去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她显得很是犹豫不决,或者是的是迷茫,“摧毁心脏后…一旦用这双手杀死了亚哈那家伙…此后的我…难道还会迎再次回去的理由…活下去的理由吗?”
“这是在宣布正式的辞呈吗?”奥提斯质问道。
“没樱忘了这件事吧。”
“以实玛利。”林渊笑了笑。
“以实玛利。”林渊笑了笑,试图打破这有些沉重的气氛,“也许吃冰淇淋的时候不应该想那么多。”林渊伸出手,将她脑后的长发挽起,简单处理了一下上面的血污,而她虽然接受到林渊的触碰后有一些抗拒,但是很快就平稳了下来,“上面到处沾的都是血,真是一团糟。还好之前和malkuth玩枕头派对,疯狂了一晚(别想歪)后有学过打理长发。”
“你的发带。熟悉。”魁魁格注视着以实玛利,“熟悉的结。绝望结。”
“魁魁格,我…我是靠着抓住你棺材上挂着的绳子才活下来的。”到这里,以实玛利的面色阴沉,很是不愿意提起这不堪回首的事,“本该由你抓住的那根绳子…我却拼命地抓着…”
“绳子,那条…也是为了你,编织的。”
…
“你是,要我进到那里面…去取鲸油吗?”我有一些难以置信。散发着可怕的气味的一具鲸的尸体,正挂在钩子上微微摇晃着。
“是啊,而且实际上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斯巴达克出声安慰道,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用处。
“体格越、越敏捷,做这事就越容易。”
“但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很明显,这次初次的尝试,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反正这种工作一般都是新手来干!别废话,赶快进去干活了。”一位叼着烟斗的平头男子不满得训斥着,他叫斯塔布,也是裴廓德号的船员之一。对捕鲸人来,成功捕到鲸还不是结束。因为从鲸身上汲取大量的鲸油,也是捕鲸饶工作之一。
“我是…谁知道那里面会有些什么…”
“什么呢,里面当然是鲸油了!既能温暖身体,也能填饱肚子!”斯塔布是船员中的二副,但他是个性情暴躁的人。
“我…”我不敢进去,不敢在全身上下只拴着一根细到几乎能被风吹断的绳子的情况下,进到那个深渊一般的无底洞里…在那句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魁魁格上前,将腰上的绳子的一段绑在我的腰上,“你在…干什么?”
“打结。把你的绳子系在我腰上。”她反复扯了几下,确定绳子已经绑紧。
“为…为什么?”
“这样系上。如果你坠落。我也会坠落。你和我,一体的。”我却对她那并不正确而省略许多的话语感到莫名的安心。
“一体的吗…”即使我坠落,也会有人抓住我,同时…也会有人在我坠落时保护我。于是我将绳子一端系在魁魁格的腰上,另一端则绑在我身上。但我这样想还没过多久,就觉得自己太傻了。绳子太短了,这样一扯就会立刻断开…于是我便向着鲸那满是油脂的肚子中坠去。
“咕啊,呜…”比内脏,器官,油脂和残渣更难以令我忍受的是,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唔呃,唔!”鲸油摇晃着发出声音。颤动着的鲸油,似乎想与它碰到的一切事物合为一体。超振动融合、振动频率、以及利用其制造的共鸣音叉、还有它们的波长和燃料…也常有人用难于理解的都市术语着这些东西。
无论如何,鲸油会吞噬一切它接触到的东西,并将其覆盖。然后,若你被活鲸的油脂所吞噬,就会变成鲸的人鱼。若是被比自己的体积还大的死鲸的油脂吞没,就会感到自我逐渐变得稀薄,慢慢融解而消散。那时的我…认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弱脆弱,而无足轻重的存在。
实际上,鲸类应该都很孤独吧。所以,它们才有着能把其他事物变成和自己相同存在的油脂吧。不定,人们也是一样…是否是因为寂寞,才会想把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去涂抹成自己的模样呢…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因何为自己,这样的我,要如何去将另一个人涂抹成自己的样子呢…也许我是个比鲸还要单薄的人类。
只是因为想过上与别人不一样的人生,对普通的人生感到了厌倦,才登上了这艘船的我…我。到底想要些什么呢?在一切都模糊不清的黑暗之汁
想到这里,我渐渐放弃了挣扎,只有鲸油之间将我吞没的黏腻的触感,和逐渐窒息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