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所有人都停在当场。
公孙灏甚至心疼得闭上了眼,不忍看到接下来的画面。
一声刺耳响声过后,并没有听见酒坛破裂的声响。
公孙灏紧闭的眼张开一条缝隙,而后欣喜不已跑过来。
只见得郑琛煜长腿一钩,顶着酒坛的春凳又回到了原处。
“劳烦公孙先生先瞧瞧蒋姑娘。”
揉了揉,醉意迷蒙的眼睛,公孙灏这才发现郑琛煜怀里只露出一张脸的蒋花。
娇的身子裹在黑色的大氅里,不仔细还真瞧不清楚。
郑琛煜废了好半气力才将人安置好。
而公孙灏则全程看着,甚至还连带拦这春动手帮忙。
“公孙先生请。”
故作高深敛起满脸笑意,保养得当的双手准确号到脉搏。
“我都不能受寒,女子本就畏寒,还让这丫头掉水里。你和木子两缺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边号边吹胡子瞪眼的斥责郑琛煜。
“就是思虑过重,加上受寒才起的高热。等会出了汗要及时擦干换身干净的,多喝水,不能着风。春姑娘跟老夫去煎药去。”
着也不管郑琛煜如何,扭身就走。
有空该给老怪物写封信,让他好好准备准备。
“对了,春姑娘把老夫的梨花白捧上。快走!”
一老一少快速从逸云居消失。
一夜无话,次日。
蒋花是被一声声童音吵醒。
梦里血肉分离的元乐哭着问她。“姐姐,我好疼,你为什么不来救救我。”
梦里是剥离开来的皮肉,一点一点,犹如刀疤划刻在心上。
蒋花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寻声才发现门外嚷嚷要进来的胖子。
心里免不了一阵空荡和失落。
“漂亮姐姐醒了,秋姐姐快让我进去。”
溜圆的身子极灵活从缝隙里挤出来,连跑带跳冲进来 。
煞有介事给蒋花重新盖好被子,老气横秋。“娘了, 生病要多休息!这样才好的快。”
顺势躺回床上,蒋花扯开嘴角笑了笑。“谢谢贺仪来看我。”
“姐姐要好好养病,等好了我们一起去城南集市,可好玩了。”
连带比划,一张圆脸因为兴奋红扑颇。
“可惜看不见那个怪物了,大胡子老伯伯,怪物生病了。”
“贺仪的是(狩)吧,不过也差不多,那玩意怪让人别扭的的。”秋摆着碗筷,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蒋花没什么心情,刚刚的噩梦让她格外揪心,可又不想扫了孩子的兴,随口问道。“那是个怎么样的有趣怪物,让贺仪这么惦记。”
“会唱歌,还会念诗哦。爹爹它可厉害了,念诗念得比我好。可惜我没见到它。”
声音停顿片刻,又兴致勃勃的。
“等姐姐好了,怪物也好了,我们一起去看!”
蒋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贺仪。
一旁的秋则摇头,故作神秘道。“上次出府采买的嬷嬷,那(狩)是假的,和她去年看见的不一样,还这玩意根本不是什么祥瑞,长得像狗,可那双眼睛又像极了人。白日里没什么,到了晚上尤其渗人。”
见贺仪胖脸颊一鼓一鼓显然不太开心,转口又安慰道。“姐姐瞎的,那嬷嬷贯爱喝酒,定是的胡话。”
贺仪和秋后边的,蒋花没一个字听进去。她只牢牢记住那句(长的像狗,可眼睛像极了人)。
“秋带贺仪去院里转转,我想起来了。”
虽是个孩子,但总归也是个男孩,不合适。
“蒋姑娘,好好躺着休息,我带贺仪去找她娘亲。不要起来哦,好好休息!”
着一把捞起圆滚的贺仪快跑两步离开逸云居。
城主千万叮嘱让蒋姑娘好好休息,这要出什么岔子,自己不知道要挨什么罚。
蒋花无奈的看着秋和挣扎不停的贺仪离去。自去寻了衣物穿戴整齐前去殓庄。
眼下她急需验证两件事。
一,是不是此前所有的皮都是双层的。
二,那些孩子到底怎么死的。
还未到殓庄,就看见院里的阵阵白烟随风四散。
蒋花暗道,这不就是戏文里的旷世大妖驾临的前兆吗。
门口几个衙役稀稀拉拉的朝里抱些柴禾。
顿觉不妙。
快跑几步。
果不其凡,院中几个地窖已经挖好同时铺上柴禾,随时整备蒸骨。
“不可。”一声厉喝打断所有人忙碌的声音。
这些长年在潮湿的溪岸边滞留的尸骨突然遇到高温,能不能验出来都不重要,只怕不心大面积骨裂。
很快段思远顶着青黑的眼圈出现,蒋花一时斥责的话,张张嘴怎么也不出口。
叹了口气。“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时间紧迫,我们换种方法也能验出来。”
院里的柴禾换成了几大缸墨汁, 蒋花仔细的将白骨表面擦拭干净,接着整个没入漆黑的墨汁郑
半盏茶的时间,又将白骨从缸中取出放置在一旁事先准备好的席子上。
蒋花看看身旁目不转睛的段思远开口道。“段验官可用此种方法,半个时辰之后,将表面处理干净即可。辛苦了。”
罢脚步从容前往扒皮尸所在的房间。
因为还没结案,尸体还被放置在此处。全身喷洒了大量黍酒以防止尸体近一步腐败。
空气里的酒味和尸臭混合在一起,倒像极了醉汉的呕吐物。
她要看看是不是只有泡水里的那块皮肤是两层粘和的,还是全是如此。
穿戴好罩衣,取出柜子上被妥善放置的皮肤。
“我就知道你在这。”声调清冷,可入耳带着难以察觉的喜悦。
郑琛煜站在门口看着踩着凳子去柜子上搬东西的蒋花,快走两步,将盒子平稳取下。
“秋回逸云居发现你不在都急哭了。我猜猜你就在这,有什么要帮忙的?”
显然她并没有察觉郑琛煜的异常,边打开盒子边。“帮我找几个盆,装点温水,就可以了。”
不确定是否所有的皮肤都是粘合的,还是用温水最为妥帖。
郑琛煜行动能力极强,很快所有东西准备妥当。
蒋花打开盒子,加上自己昨日从芦苇丛和另一具腐尸上找到的皮肤一共便是三块。
轻投入水中,皮屑在水盆中沉浮片刻,最后沉入水底,彻底死寂不动。
蒋花直愣愣看着,心里一时思绪万千却怎么也穿不成连贯的线索。
一声惊忽打破声响。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