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月并没有立即同意胡昌奇跟乐高兴见面,并商谈大英钱庄合作的事宜,无非是基于两点考虑。
第一点是她担心乐家并非真心合作,而只是借机打探虚实。
第二点是她觉得在大英钱庄没有绝对优势之前,任何谈判都不会占据有利的条件。
所以,当时月就是想等盐井收购大有成效,再跟其他三家银庄谈牛
月知道在乐家能姓乐的下人,多半就是家仆。
所以,她也知道乐庆一定会知道很多关于乐家的情况,于是趁着同车的机会,跟他好好的套套近乎。
“大概一个时辰吧。”乐庆不冷不热的道。
“哦,”月接着问道,“我看乐家大院不像新修的啊,这里是乐家的祖屋吗?”
乐庆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恩。”
月拉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看,太阳已经西斜了。
“你饿了吗?”月从自己的包袱里面拿出糕点,递给他。
乐庆微微抬头看了看,然后又低头道,“不饿,谢谢公子。”
可是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发出叽咕的声音。
月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把糕点放在乐庆的手里,轻声道:“没事,我也不是什么贵公子,就是胡记的一个账房,你别客气。”
乐庆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月给的糕点,有些不知所措。
月接着,“这是我自己家做的,带着路上当干粮,你别嫌弃。”
乐庆抬起头,不敢相信的问道:“这糕点是自己家做的?”
月看他很惊讶的样子,笑着问道:“对啊,虽然比不得外面做的,不过充饥还是可以的。”
乐家是大户人家,他家的家仆想必也是见多识广,没想到竟对玲珑做的糕点刮目相看。
“寻常家里的糕点怎么会做这样的花印子。”乐庆低声自言自语道。
月没有理会他,向车窗外喊道,“羽,你要吃点东西吗?”
“我自己带着呢,公子你不用管我。”
“恩,知道了。”月坐稳之后,自己拿着一块糕点,笑着对乐庆道:“别客气了,赶紧吃吧。”完就把糕点往嘴里一塞,狼吐虎咽起来。
乐庆本来就饿了,看到月如此豪放的吃相,他也抵挡不住口腹之欲,拿起糕点往嘴里一塞。
这糕点外面看起来做的精美,没想到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乐庆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般的美食,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还不顾颜面的用舌头将手上的碎末儿也舔干净了。
月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我这里还有几个,你还要吗?”
乐庆听了眼里一亮,但是他忽然意识好像有些不对,伸出去的手正要拿回来的时候,月已经又放了一个糕点在他手里。
“你是年轻人,多吃的,看你瘦成这样,出去的时候别人还以为你家主人亏待你呢。”
乐庆低声呢喃道:“我家主人对我极好。”完之后,他接过糕点又埋头开吃。
看着乐庆肯吃自己的食物,月很是开心,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等一下她一定要多套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看他把手里的糕点又吃的干干净净之后,月笑着道:“难得你喜欢吃我家做的糕点,以后有机会来英郡城,我再送你一些。”
“真的吗?”乐庆先是惊讶的瞪大双眼,然后又低头轻声道:“我只是一个下人,受不起公子这般礼遇。”
月笑了笑道:“什么下人,什么礼遇?你我不过都是受雇于人,领人钱财,为人办事而已。大家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差别。”
乐庆当下缺习惯了,第一次有一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公子,你真的这么想?”
“是啊。”月将包袱整理完毕,漫不经心的道:“其实你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你要自己看得起自己。”
“恩,谢谢公子指点。”乐庆那张冷漠的脸,顿时有了生气。
“我可以叫你孟大哥吗?”
月先是一愣,然后乐呵呵的道:“可以啊。”
“你以后就叫我阿庆吧。”乐庆腼腆的笑了笑道:“孟大哥,你人真好。”
月双手一摊,无奈的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与人为善,多交朋友,那不是应该的嘛!”
“恩恩。”乐庆点零头,“孟大哥如此优秀,肯定很受东家器重吧。”
“还好吧。”月叹了口气,“我们这些人,不管在那里做事,尽力尽心就好了。至于东家喜欢不喜欢我们,那就看东家怎么想了,我们是管不到这些的。”
“孟大哥的在理。”乐庆觉得月为人亲切,话又诚恳,对她的好感渐增。
“孟大哥,你们要在太平县城住多久?”
见他主动攀谈,月心知这人心门一开,问话也就容易了。
“这个不准,看情况吧。”
“那你走的时候,锁好门,找个冉平村带个话就行了。”
月知道这句话应该不是乐高兴交代给他,对他表达出来的善意,月有些开心。“阿庆,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乐庆笑的像个孩子。
“起来,要不是遇到三岔湖的孙掌柜,我还不知道你家主人在乐家大院呢,我还以为你们在平成呢。”
乐庆疑惑的问道:“孟大哥都不知道乐家大院,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太平县城有院子?”
月无奈的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不过是来碰碰运气罢了。”
“碰碰运气?”乐庆诧异的看着月,“你运气真好!”
“哈哈哈,”月笑着道,“也许是吧。”
但是乐庆却有些怀疑的问道,“可是。。。我家主人不一定这样想。”
“为何?”月不解的问道。
乐庆想了想道:“胡记的少东家是知道乐家大院的,但是你你不知道,我家主人是不会信的。”
“这。。。”月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东家是让我去平成见你家主人,他并没有告诉我乐家大院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乐庆的脸上浮现一种奇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