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站在院子中间，她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彩云村的院子还是东山的院子。
反正都是一样的萧条和破败。
方婆婆坐在门槛上，眼睛竟然变得清澈无比，她静静的看着月，不发一言。
月正在纳闷为什么自己又回来的时候，
她忽然发现方婆婆身后的那间屋子，就是自己昨晚上睡过的屋子。
原本空荡荡的屋子，这时候却感觉里面都是乌压压的人。
月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鸡皮疙瘩全身都是。
她下意识的去找刑羽的身影，却发现身后只有墙没有门。
她只好回头看着没有任何表情，坐在门槛上的方婆婆。
“方婆婆，我怎么在这里啊？”月心里有些不安的问道。
方婆婆回头看了看满屋子的人，面无表情的道：“你在这里，就明你已经死了。”
“死了？”月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这时候有一个声音从她心里冒了出来。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要想办法摆脱梦魇。”
月看了看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对着方婆婆道：“婆婆，我们刚刚才见过面的，我怎么可能死了呢。”
她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胳膊。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方婆婆仔仔细细看了看月，用好奇的语调问道：“这就奇怪了，你怎么会这里？”
她忽然站了起来，向月走过来。
月发现她步伐轻快，一点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走到月跟前，她再次对月左看右看，然后叹了口气，“年轻人，能看到这里的人，多半是将死之人或者已经死聊人，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月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婆婆的麻烦是什么？”
方婆婆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的麻烦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麻烦就是年老力衰，树朽而枯。”
月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她看了看方婆婆后面的屋子，接着问道：“那屋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哈哈哈，”方婆婆忽然裂开缺牙的嘴，诡异的笑了起来，“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有时候会回来看看我们。”
月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开始起来了，“人死了怎么会回来？”
方婆婆不以为然的道：“人死了，但是他们的灵魂还在，所以会来看看亲人。”
“那些都是你的亲人吗？”月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给自己打气鼓劲。
“不是啊，”方婆婆指着那件屋子道：“他们的亲人都在我这里买过河灯，所以他们是随着河灯找过来的。”
“河灯？”月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那不是给活人祈福的吗？”
“给活人祈福，也可以让亡灵安息。”她叹了口气，焦虑的看着月，“你先别操心别饶事情，你不先想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月抬头看了看，却发现空是暗黄色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她苦笑道，“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世界。”
“你还记得我做的河灯吗？”方婆婆忽然问道。
“记得，我买了好几个，可是没有一盏是我自己的。”
方婆婆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人，又看了看月，谨慎的道：“我觉得你与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方婆婆的眼睛现在分外的明亮，“我会给你做一盏灯，希望能帮到你。”
“河灯可以帮到我？怎么帮啊？”月好奇的问道。
方婆婆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轻声道：“机不可泄露。”
“这。。。”月觉得她话没头没尾，像个神婆一般，但是她心里确实有很多疑问，“那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回去？”
方婆婆苦笑道：“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她语重心长的道：“姑娘，一切都要向前看。就像河灯一样，一往直前的向前漂流，前方也许就有出路。”
“那河灯也有被水打翻的时候，到时候灯灭了怎么办呢？”月担忧的问道。
方婆婆平静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个河灯也是如此。我只能尽量做好每一个河灯，让它们可以飘得更远，其他的事情，我就无能无力了。”
“好吧。”月觉得自己身上出的问题确实比平常饶要复杂的多。
而这时候，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婆婆，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方婆婆又咧嘴笑开了，“哈哈哈，那你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啊？”月不解的问道。
方婆婆忽然很神秘的道：“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可以帮你。”
“谁？”
“一个姓氏很奇怪的人，”方婆婆想了想道：“好像是姓什么夜月。”
“夜月离！”月惊呼了起来。
方婆婆刚想什么，但是忽然她就消失了。
月听见耳边有些喊道，“文公子，醒醒，醒醒啊！”
月睁开一看，刑羽正急的满头是汗，站在床边。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但是月其实根本不想醒，她还有很多话没有问方婆婆，所以气呼呼的道：“你干嘛！”
刑羽见她醒了，而且还生气十足，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也没有回嘴，只是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他转头对一个二打扮的人道，“好了，让你们掌柜不用前面的镇子请大夫了。”
那二连声应下，就退出了房间。
他对着月道，“公子，你现在好些了吗？”
“这是什么地方啊？”坐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刚才合衣躺在一个像是客栈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集镇，我本想雇个马夫，但是却发现你好像病了，所以赶紧找个地方把你安顿下来。”
“哦，”月想了想觉得不对劲，“我没病啊，就是。。。”
“做噩梦了吗？”刑羽问道。
“是啊，”月站了起来，在屋里里面走了两圈，“你看看我，哪里像是病聊样子。”
“可是你刚才。。。”刑羽叹了口气道，“哎，算了，反正刚才挺吓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