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吹走了白的酷暑与闷热,带来了清爽和凉快。
一轮圆月早早升入夜空,皎洁的月光倾泻人间,朦胧的月色昭示着明又是一个酷热难耐的气。
远处的几声鸟叫,更是给夜色增添了静谧。
偌大的校场再次恢复安静。
风起,吹走一片扬沙。
离校场不远处的简易伙房喧嚣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伙夫今听苏大人来军营视察,买了不少羊肉。
全军的将士一人啃着一只羊腿,手边还放着坛酒,渴了就喝,吃得不亦乐乎。
他们端着食盆,席地而坐,脸上洋溢着简单的笑容,没有一点不自在,更没有大家子弟的那种爱干净的毛病。
苏玖龄同他们坐在一起,没有一点架子,月白的袍子染上了尘土也毫不在意。
文德坐在他旁边,偷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苏玖龄,不料正好被某人给抓了个正着。
她呵呵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羊腿,“伙夫的手艺不错,羊肉炖的很好吃,又软又烂又嫩。”文德由衷的夸着。
苏玖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笑得没心没肺,双腿盘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嘴巴上也吃的油光锃亮。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就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甚是洒脱。
苏玖龄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碗,“姑娘家喝什么酒。”
文德笑眯眯地瞅着某容过来的凉白开,又往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旁边的梁千户此时正跟人喝的尽兴。
哥俩好的嗓门大的出奇。
“大人,哪有人吃肉就茶的呀?”
她话虽如此,却还是乖乖的将一盏凉白开都喝完了。
苏玖龄掏出帕子给她擦嘴,俊美的脸掩藏在月色中看不出情绪,文德却能明显感受到来自某饶深沉注视。
“你不是一向喜欢洒脱的吗?怎么现在却有了这么多的规矩?”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牙舞爪的捕快。
文德好笑的看着他,吃肉就茶和规矩洒脱不是一回事吧?
一个是生活习惯,一个是人为制定的制度准则,条条框框,专门用来约束饶行为。
这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
“大人不也是吗?”文德挑一下眉,“卑职可记得很清楚,大人很爱干净的,身上的衣服总是一尘不染,可是现在呢?”
竟然大喇喇的坐在地上,也不管会不会粘上脏东西了。
这一点,让文德大吃一惊。
她一直以为苏大人不过是一个严肃正经而又古板的年轻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不拘节的年轻人。
不得不,她很喜欢这样的他。
“衣服脏了有捕快洗,不碍事。”
文德:……她什么时候成了苏大饶免费劳动力了?
实际上,梁千户有专门给苏大人准备的吃饭地点,而且还找来了几个卫指挥使作陪,不过都被苏玖龄给拒绝了。
于是这才有了苏玖龄同全体将士们同坐在地上吃饭的场景。
***
是夜。
月色笼罩,一室静谧。
窗外的柳枝被风吹起,摇曳着曼妙的舞姿,时不时调皮一下,钻入窗户内去。
心腹双手抱拳,面色严肃,“王爷,苏大人已经查到了五军营那里,我们现在怎么办?”
面具男身材欣长挺拔,负手而立,仰起的脑袋,拉长了下巴的线条,增添了一抹旖旎之色。
“急什么。”面具男抬手拂去吹到额前的一枝柳条,动作轻柔而又漫不经心,嗓音缓缓道,“待会你派个人给苏大人送点东西过去。”
“属下遵命。”心腹抬眸,还是有点担心事情败露,想了想还是道,“那名单的事……”
“让他去查。”
面具男勾唇一笑,但眸底却没有一点暖意。
就算他苏玖龄有大的本事,也不会查出幕后之人是谁。
到最后,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只会朝着他设想的放心发展,也只会对他有利。
而现在,也只是刚刚开始。
不知道接下来皇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面具男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又玩味的笑。
接下来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让他们自己人怀疑自己人。
最后搞成窝里横。
而他,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那个渔翁。
好戏就要上演了。
***
军营远在京郊之外,离城中距离较远。
戍时一过,苏玖龄便从军营里出来了。
他出来时,除了梁千户知道之外,其他军士还沉浸在酒肉娱乐之中无人发现。
梁千户这个人办事效率很高,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便赶忙着手让人去整理获奖名单,花名单上的信息十分详细。
从获奖人姓名,年龄,性别,家庭成员,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成员都是做什么的,事无巨细,无一落下。
所以,等苏玖龄要离开的时候,他趁着送人出去的间隙便把名单交给了他。
马车内。
苏玖龄并不急着看,而是先揣进了怀里,长臂一伸,把文德搂进了怀里。
伸手将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大手抚上她的脸,轻柔的摩挲着,“今是不是累坏了?”
文德摇摇头,脑袋舒服的靠在他的胸口。
实话,今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晒了。
不过,她又不是柔弱的娇娇女,别是晒太阳了,就是让她在太阳底下操练,她也能撑得住。
“今晚去我那吧,嗯?”苏玖龄拥紧了她,薄唇在她额头轻轻的落下。
文德被他那类似于缠绵的声音弄得心里一颤,连心跳都加速了,脸更是不争气的红了。
她努力稳定住心神,不让那货迷惑住自己。
抬眸,幽怨的瞪他一眼,“大人,您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诱惑卑职了?”
那温柔的不像话的声音,每每让她听了都忍不住骨头发软发酥,要是再这样持续发展下去,她难保自己不会乒对方。
苏玖龄一愣,想到某人好色的本性,低低笑出声,“捕快想哪里去了,我是看色已晚,家里人都歇下了,你这个时候回去,难免会吵到他们。”
文德一怔,面上有些尴尬。
拿眼偷偷打量某个笑得跟个狐狸似的男人。
难道真的是她想错了?
就算是她想错了,她也绝不会承认。
文德轻哼一声,老狐狸好狡猾,她不过他,便不打算再聊这个话题,手戳了戳某饶胸膛,声音低低的,“大人是怀疑刺杀公主的人出自五军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