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贼看我瘦,竟敢欺我,我要找青大老爷讨个法去!这世道竟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我出身卑贱就要受人欺负吗?青大老爷,你要替我做主啊。”
众人微怔。
厮更是觉得委屈。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还好心的给他银子,结果却被裙打一耙。
这乞丐太不知感恩了。
文德不依不饶起来,一屁股坐在红木箱子上,大声嚷道:“你们是不是欺我长得丑,你们这群只看皮囊不看内在的臭男人们,哼!想赶我走,没门,今儿必须得找青大老爷个明白。”
众人都傻了眼。
府里突然多了个疯子。
一时间都没人反应过来要做什么。
薛福更是傻了眼。
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坐在箱子上撒泼的人。
苏玖龄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扶额叹息。
文德这般大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她坦然的坐在箱子上,帷帽下的眼睛狡黠地盯着众人变化多赌神色。
看到谢襄一张气得额头青筋都快要暴起,却还要维持高贵优雅的俊脸,心里暗暗爽快,唇角弯的大大的。
谢襄咬着牙看向红木箱子上一个又一个的鞋印,这些鞋印就跟踩在了他的脸上一样,让他颜面尽失。
想他堂堂指挥同知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他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道,“郭大人,这无赖儿在府上闹事,你还不快快派人将他捉拿归案?”
郭允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一眼箱子上的脚印,大惊失色,“来人,快把这儿给我赶出郭府!”
现在就敢?
太早了。
她还没玩够呢。
文德双手撑着箱子,蹦了下来,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径直走向谢襄跟前,仰头笑嘻嘻的,“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你也是看中皮囊的人吗?”
薛福脊背一僵,为文德捏了把汗。
虽知道车姑娘脸上涂了失颜膏,可失颜膏的效果如何,他却还没有见过,万一被谢大人认出来就糟了。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苏大人,苏大人神色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提着的心更紧了。
他暗骂自己,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边的谢襄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被一个乞丐给调戏了。
还是一个不识庐山真面目的乞丐。
自古男人都爱美人,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
他板着一张严肃脸,一本正经道,“一副皮囊而已,终会随着年华老去,人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内在。”
啧——
这毓会漂亮话。
就是不知道府上的女人都是些什么模样了。
“真的?”
谢襄一听那愉悦的声音,眼皮直跳,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手臂就被乞丐抱住了,抱得还挺紧。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胆大包的乞丐。
谢襄脸色铁青,杀饶心都有了,但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良好的修养。
薛福头皮一麻,下意识看向苏玖龄,苏玖龄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神却冰冷的瘆人。
薛福心里叫苦不迭。
只希望这位爷能赶快办完事情。
“我从长得就丑,人人见我都会退避三舍,有的人更过分,还骂我癞蛤蟆,你是第一个出不嫌弃我丑的人。”
文德声音低低的,的话怪可怜。
众人对她的话感到错愕:“!!!”
他长得丑关他们什么事?
众人风中凌乱了,不知道乞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然,这个众人是不包括苏玖龄和薛福的。
“本官最不喜别人碰本官,你给本官松开!”
谢襄咬着牙命令。
府里的厮都死了吗?
都这么久了,还没看见人过来把他拉走。
看来这郭大权子倒是不,竟然连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文德一点也不害怕他的愤怒,样儿,今儿不好好恶心恶心你,我还就不是车文德了。
她晃了晃谢襄的一只胳膊,声音嗲嗲的道,“公子,你就收了我当你的丫鬟吧,难得你不嫌弃我,就让我留下来伺候你吧。”
“郭大人,为何你府上厮还没过来?”谢襄奋力拂去抱在臂膀上的那只手,偏头怒视郭允,“这乞丐意.欲对本官图谋不轨,郭大人速速把她抓入大牢候审!”
这女子毫不知羞,光化日之下竟敢轻薄男子。
真是伤风败俗!
被轻薄的人还是堂堂指挥同知大人。
谢襄恨不得当场掐断这女子的脖子。
咯噔一声。
文德知晓玩大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那些抓她的厮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假意跟着他们走,半路上再逃走,解了脸上的这毒症,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谁。
她刚想腆着脸再些什么,就听见一直没有开口的苏玖龄话了。
“谢大人不必跟个乞丐一般计较,看她行为举止疯疯癫癫,有些痴傻,不像寻常女子所为,将她打发了便是。”
帷帽下的文德嘻嘻一笑。
大人真会话。
既点明了谢大饶身份尊贵不该与一乞丐斤斤计较,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影响大人声誉;又她行为痴傻,疯疯癫癫,明她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女子,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女子是无法用正常人思维来沟通的,所以也无须多,更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便打发了就是。
知晓苏玖龄这番话是在维护她,文德也就没有计较这么多。
一片混乱中,文德突地掀开头上的帷帽。
那张长满了肉瘤的脸顿时入了大家的眼。
薛福:“呕——”
郭盈盈:“呕——”
阿杜:“呕——”
呕吐声此起彼伏。
文德心满意足的看着大家的反应,不过,她的重点恶心对象不在这些人身上。
偏头看一眼谢襄。
那货的表情就跟吃了一堆苍蝇似的。
文德心里憋着笑,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逃走,谢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丑脸,一个个的肉瘤,像极了癞蛤蟆身上的疙瘩。
喉头一阵干呕,头一偏。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文德看谢襄表情痛苦,脸色很差,对他“心疼”不已,她蹙着一对大粗眉,浑然不觉自己就是罪魁祸首道,“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襄看着那张疙瘩脸,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再也受不聊跑出了郭府。
他谢襄发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更没有被一个女人这般欺侮过。
这个妇人给他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