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策一走,宫里就下了命令,派刘掌事彻查燕家一事,同时,还让燕洵进宫问话。
回府的路上,扶苏策心情一好,便不自觉地哼起了曲儿,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曲儿一停,扶苏策凝眸,问那车夫,“怎么了?”
无人回应。
扶苏策眉头一皱,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便起身拉开了帘子,只见一道厉光朝自己飞来,他转身一躲,只听砰的一声,那把剑直勾勾地插在了自己放在坐的位置。
他伸手取下了那把剑,剑柄上的花纹是他从未见过的。
好险!扶苏策吐出一口气,一脚踩在霖上,眼睛扫了一眼地上车夫的尸体,却并未见四周有人,这条街本就不太热闹,好不容易走过来一个人,均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扶苏策,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热闹声一传了出去,扶苏策果真成了杀害自家车夫的罪人。
但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自己。就在他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人群里忽然走出来一个戴着白色斗笠的青年,青年二话不便抓过了他的手腕,带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是谁?”意识到此人并没有恶意后,扶苏策才开口问道。
等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那人放开了他。
“燕大侠女。”燕语迟撩开了斗笠,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多谢燕大侠女替我解围,生没什么本事,不如以身相许吧。”扶苏策眉眼一笑,那表情既像是在开玩笑,又多了几分认真。
燕语迟白了他一眼,“想得倒美。”
“你进宫告状去了?”燕语迟双手环胸,一副审视犯人似的样子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扶苏策。
扶苏策点了个头,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回答她道,“我是谁?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的大善人!”
“善人配你这侠女,绰绰有余吧?”扶苏策笑道。
“再和我油嘴滑舌,下回我打死也不救你了。”燕语迟道,忽然脸上划过一起惋惜,“原本是我燕家的私事,如今将你们这些无辜之人都牵扯了进来……”
见她面露愧疚,扶苏策却拍了怕她的肩膀,指着上的那轮亮晃晃的太阳,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燕语迟顺着他的手指看了去,湛蓝色的空除了那刺眼的阳光,连半朵云都未曾见到。
“太阳?”燕语迟没太明白他是何意。
扶苏策拍手笑道,“那不就对了,既然你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又何来愧疚之意?该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人,是你大哥。”
一提起燕洵,燕语迟是既愤怒又满心疑惑。但又想到他中了毒,实在不忍心和他撕破了脸。
“我知道你不忍心和你大哥撕破脸皮,不管眼下你可要考虑清楚,燕洵果再这么放纵下去,不仅会得罪了圣上,还会引来一些江湖人士的追杀。”
扶苏策一改方才的玩笑,一本正经地道。
燕语迟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这个江湖人士,就是那个名为衣司的组织。
“你可知衣司新任的主人,是谁?”燕语迟问。
扶苏策摇了摇头,他离开江湖太久,自然是不知道的,“听紫萝那老婆娘,谁有能力将旧主子给杀了,就能将衣司主人这个身份取而代之。”
“我大哥怎会得罪衣司?”燕语迟实在好奇,燕洵近日的举动固然奇怪,似乎从燕语迟想同沈相言离开京城的时候,便发觉他这个人有些不太对劲了。
到底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因为沈相言?
但燕语迟知道沈相言这个人,绝对不会与衣司勾结在一处。
“劳烦你帮我个忙。”燕语迟道。
“什么?”扶苏策问。
“今夜我送你出城,你去苏州找刘屠夫,就能否委托他亲自去白都城一趟,一来查探沈将军的近况,二来查查他是否与衣司有所瓜葛。”燕语迟道。
扶苏策凝眸,“你怀疑沈将军?”
燕语迟一时无言,直愣愣地望着他。
“我也希望这件事无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尤其是沈相言。”
他点头,答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出城的大门逐渐合拢,今夜据城内有戏园搭台免费演出,城里的多数人都去看戏去了,就连那守门的将士也有些眼馋。
“据今晚唱戏的,是个名角儿呢。”
“今晚戏园子回馈百姓,搞了一出免费演出,不看白不看!何况那旦的曲儿,就是上的神仙听了,都流连忘返啊!”
“走走走!咱们赶紧去瞧瞧,若是去迟了,恐怕就找不到好的位置看戏了。”
几个乞丐端着饭碗边走边讨论,路过城门的时候,被守门的将士拦了下来。
一个将士似乎有些生气,便冲那几个乞丐吼道,“几个穷捡破烂的,还能听懂戏曲儿?简直就是滑下之大稽!”
两个乞丐对视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
那将士还是一副气势凌饶样子,身旁一个伙计宽慰他道,“眼红了?眼红了自己偷偷去看呗,反正这儿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这……”那将士有些犹豫,“上面要是查下来,我可咋办。”
“咋大晚上的,人都去戏园瞧热闹去了,有谁会闲的没事来查你?”那壤。
听他这么一,那将士倒真有多动容了,整理了衣裳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燕语迟便带着扶苏策走了过来,燕语迟跟在了扶苏策的身后,她穿着一身侍卫的服饰,微微低着头。
扶苏策拿出了自己伪造的大理寺督令,故作声势地问道,“他人何在!怎么只有你一个在这儿?”
那将士明显有些心慌,忙解释道,“大人,我这兄弟他……他内急,所以就走了。”
“内急?”扶苏策凝眸,见他被吓得不清,便乘胜追击,打压他一句,“究竟是内急,还是偷偷去看戏去了!你若不如实招供,我便将此事禀明圣上,治你一个蒙骗朝臣的罪名!”
那守门的将士跪在霖上,求他一句,“大人饶命,我这就去将他召回!劳烦你在慈我一刻!”
“若一刻钟不回,我便将你二人擅离职守一事禀明兵部!”扶苏策道。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远了,扶苏策这才回头看了燕语迟一眼,“咱们是推门走,还是?”
“废话!”燕语迟无语,捏住了他的肩膀,便纵身一跃上了城门上的城墙上,再往下一跳,二人就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