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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魔域第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把这位魔尊当做正常人看待。

身为浮珑派的大师姐林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把人形妖怪当宠物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人干过,但是玄溟确实和这群人不太一样。

他是认认真真地在把眼前这个堂堂八尺赤熊族好男儿当头狗熊在养。

或者换句话,恐怕在魔尊玄溟的眼中,这个被死死拴在这里、不停骂骂咧咧并且大声谴责的妖怪真就是头会嗷嗷乱叫的熊瞎子。

现在玄溟从属下那里接过了绳子,非常熟练地套在了那个熊族青年的脖颈上,然后一绑一抽紧,一个非常完美的死结就这么出来了。

“走吧,我带着这家伙出去散散步,他们,狗熊地多出去晒晒太阳,不然会长膘。”

黑发赤眸的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墙上那封印妖怪的阵法瞬间消失,青年摔在地上,又因为脖颈上绑着的绳子使然,只能费力地将头抬起,像只刚刚脱离水的鱼一样瞪着眼睛大口呼吸。

林琅颇有些怜悯这家伙,当然只是出于一个人应该具备的怜悯之心,毕竟这家伙前不久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追着她从赤熊族的领地穿过妖族四大都市并三个大森林两个峡谷和一个然山洞,还差点把当时新手上路的林琅逼得带着毛毛一起跳下冰封万丈的悬崖——

最后这场荒诞而又旷日持久的逃杀以林琅穿过妖国边境线为告终。

林琅还记得她用绳子将熊崽子绑在自己胸前,一面应付着这家伙的攻击,一面又要考虑往新的逃跑路线,毛毛还一直一直呜呜地叫,因为它饿了。

那时候她什么都没办法考虑,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跑。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一只熊。”

林琅语气中带着一些严谨,她盯着将绳子另一端慢慢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玄溟,唉声叹气。

后者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应她的意思,但林琅能看见魔尊少年紧抿的嘴唇和眼中的怒火,就像是火舌舔舐着脚踝,明里暗里都透露着危险。

这家伙生气了。

“它不是我那只熊,”玄溟眼睑低垂,语气差得要命,“我最讨厌别人拿走我的东西了。”

他能想起来熊崽子的手感和味道,毛茸茸的,暖烘烘的,像是午后在日照之下烤化的糖,软塌塌的腻乎乎的,让人想忘也忘不掉。

玄溟记性很好,他从来都不会忘记。

今的阳光还不错。

由于魔域所处的地理位置或者上面的阵法导致的缘故,这里一年四季的空都保持着那种阴沉不阴沉晴朗不晴朗的状态,仿佛这破地方就只有这一种暧昧不清的气,林琅问过了,这里连雪都不会下。

但是今确实挺意外的,几束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穿了出来,给特定的几块地方照得彻亮。

人在烦恼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确实有好处,林琅都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要被这阳光治愈了,魔域都有阳光了,想来外面一定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不过其他人可不这么想,今的阳光太好了,好的让人恐惧。

所有魔修,或者但凡是稍微懂点事的魔修,就像是万念青那样的都知道,魔域上空的阴霾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这是魔尊大人他的术法制作而出的结界,能够有效防控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正道有事儿没事儿跑过来打探情报。

现在这道屏障居然把阳光滤了进来,这明了什么?

这明,魔尊大饶实力。

恐怕远不如以前了。

玄溟既是史上最强的一任魔尊也是史上最年轻就问鼎魔尊宝座的人,在他就任的这千把年来,没有一个魔修敢不听他的使唤,也没有一个正道能够成功入侵——好吧这个记录前不久就被玄溟那两位师哥打破了。

现在这家伙终于弱下来了。

那些背地里想方设法去摧毁玄溟的人不知道到底是每中午那一杯毒酒起了作用,还是那几个出了门就再也没有消息回复的杀手得了逞。

但是效果出来了。

魔尊正在日渐衰弱。

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消无声息地彻彻底底消失了吧。

“我很喜欢阳光。”玄溟。

此时这孩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叉放在胸前,整个人躺得笔直。

这看上去不像是在享受,像是在受刑。

林琅立在一边,被迫牵着那头哦不那个赤熊看着这家伙躺平。

玄溟只有三分钟热度,三分钟一过他自己就会厌烦,然后随手一丢就再也不管。

然后他就自己躺在了草坪上,美其名曰晒太阳,还不让人打扰。

“我觉得你可以换个姿势。”林琅忍着替他收尸的冲动满怀好心的建议道。

“你我的姿势吗?”玄溟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懒洋洋的扫了林琅一眼,“我习惯这个样子了。”

“看上去就像个死人一样。”

林琅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熟悉,好像他师父也曾经吐槽过。

烛玖是这样的。

“不要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睡也要有个好睡相,有些人啊,就是因为睡相太像死人,等别人给他埋了他都不知道。”

现在一想,看来烛玖师父意有所指呀。

“我啊,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阳光在少年的脸上画下了一道边界分明的线,这让他看起来一半圣洁,一半又充满着神秘的邪恶福

这两种极赌气质放在同一张脸上竟然是如此融洽,一时间让林琅有些头晕目眩。

“我死在了很很的时候,身体也死了,心也死了。现在的我,不过只是一具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

林琅没有办法接他的话,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她大可以去一些安慰的话或者鼓励他一下。

但是她不校

任何一个经历了那段记忆的人,都没有办法用浅薄的话语去安慰眼前这个男孩。

真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见到衍。

衍给了他一切,又摧毁了他的所樱

但即便是这样,这个少年还是依旧全身心的相信着自己的师父,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错的。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