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在姜晚眼里,他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和赵威武父子一样,和季昊一样,都只是她欲除之后快的仇人!
仅此而已!
她唯一的例外和偏爱,都给了裴烬!
坦坦荡荡,不遮不掩。
真是叫人嫉妒。
季庭礼倏而就笑了,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一丝丝好整以暇的玩味,一字一句道:
“姜晚,你对我毫不手软,那对裴烬呢?”
“你要杀的人里,也包括他吗?嗯?”
姜晚刚想骂一句好端赌干什么要扯到裴烬身上,这么喜欢挑拨离间吗?
但这句还没出口,姜晚头又开始痛,眩晕的感觉再度传来,眼前一片漆黑。
紧接着,一幕幕画面飞快从眼前划过。
光线一半明一半暗的地下实验室,冰冷的器材,和那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耳边是被绑架的十二个男男女女的哭泣声。
以及一个个戴着面具的打手。
最后是她偷偷溜进去的一间办公室,以及一个被她用催眠术控制的青年。
那青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只是邱博士助手的助手,你问我和季家合作或者交易的都有谁?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们全是大人物,排场很大!”
“我见过其中几个,但他们戴着面具,认不出谁是谁。”
“哦对了,其中有一个大佬,我听到邱博士和他聊的时候,带出了一个姓氏。”
“姓什么?”
“裴。”
裴家,裴烬!
姜晚头痛欲裂,身体径直往前栽去。
季庭礼勾起唇角,像那晚上在山林里一样,一把托住姜晚纤细的身躯。
两人紧紧相贴,这个姿势暧昧而缱绻。
“看样子你想起一些了,狐狸。”
季庭礼看着姜晚白皙修长的肩颈,笑意不减,眸光渐深。
然而就在这一刻,刚刚还差点栽倒的姜晚从他怀里抬起头。
下一秒,一把又薄又锋利的手术刀狠狠划向季庭礼的咽喉!
又快又狠!
最重要的是,距离太近了!
身后那四尊杀神想要往前冲已经来不及!
“大公子!心!”
电光火石间,季庭礼往后微微一仰,半空中仍有一丝血线溅起!
并没有完全得手。
季庭礼反应快,避得及时,只是受伤没有致命!
姜晚不甘心!
眼角余光瞥见身后那四尊杀神朝她扑来,姜晚反手就将手里的刀朝他们飞掷过去!
同时她冲上前扑向季庭礼,将他推进了一旁正打开的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姜晚按了最高的楼层。
那四尊杀神冲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闭合正在向上运校
“该死的,追!”
四尊杀神气的往门上拍了一下,“走那边!”
这个宴厅背后的花园只是一个偏厅,所以只有一部电梯。
其他人想要上去,要么等花坛另一边的电梯,要么绕去消防通道。
这个酒店一共有66层,爬楼是不可能爬楼的。
电梯里,季庭礼被姜晚按在冰冷的镜面上,他却还有心情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姜晚伸出手,“拿来。”
她要的是刚刚被季庭礼抢走的戒指。
戒指造型精巧,上面的蝴蝶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手里飞出去。
这么漂亮无害的东西,却偏偏藏有剧毒。
“你就这么想杀我?”季庭礼深深看了姜晚一眼,却还是将那戒指放在了她手里。
姜晚接过,她拨了拨蝴蝶的翅膀,那一枚隐藏着的细的银针再度冒了出来。
季庭礼平静地看着。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折断姜晚的胳膊,甚至拧断她的脖子!
哪怕他受伤,姜晚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除了这一枚带有神经毒素的戒指以外,姜晚身上没有其他武器!
可是季庭礼没动。
他想看看姜晚到底能狠到什么程度!
是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还是对他下手时,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
哪怕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也好。
可是没樱
姜晚毫不犹豫地将那戒指上的细针尖往下刺去!
却不是对着季庭礼。
而是她自己。
季庭礼浑身一震。
狭逼仄的电梯里,不锈钢面的光滑墙壁就和镜子一样,从上下左右倒映出两饶身影。
季庭礼原本都已经起了杀心,在姜晚要对他下手的那一刻。
可谁知,姜晚手里的银针在刺下去时,从始至终都对着她自己。
这是季庭礼万万没想到的。
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向来平静无波的海面骤然掀起惊涛骇浪,裹挟着飓风而来,将他的理智撕了个粉碎!
“你疯了?”季庭礼厉声,一把抓住姜晚的手。
可是来不及,神经毒素已经进入了姜晚的皮肤里。
这毒素发作很快。
姜晚的眼前有些模糊。
可当看见季庭礼阴沉的表情,姜晚扑哧一声就笑了,她讥讽道,“你不会以为我要在你面前自杀吧,哈哈哈……”
笑话!
姜晚笑得弯下腰,神经毒素带来的痛苦让她浑身颤抖,她却笑个不停,“你们季家人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以死?”
那神经毒素根本不够量,只有微微毒。
就算往季庭礼身上用了也是白搭。
做不到一击毙命!
季庭礼也明白过来了,他捏住姜晚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脸色依旧阴沉难看,“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微微毒素不致命,可痛苦却是实打实的!
下手之前,难道姜晚自己不知道吗?
姜晚当然知道。
她一把拂开季庭礼的手,一副嫌脏的表情擦了擦自己的脸,“了别碰我,恶心!”
她脸上有血,是刚才偷袭季庭礼时溅到的。
姜晚擦了十几下,直到皮肤都擦红了才罢休。
季庭礼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他那一贯的成熟稳重,冷静自持,在此刻通通都见了鬼!
季庭礼几乎将姜晚困住。
那高大的身躯将姜晚彻底笼罩,咫尺间的距离快要不留缝隙。
季庭礼目光阴翳,沉着声再次问了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电梯叮一声到了顶层。
姜晚的回答同时响起。
她笑着,笑意挑衅又张扬:
“这场游戏还是我赢。”
被抹除的记忆在彻骨的疼痛中一点点复苏。
姜晚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季庭礼,你又输了。”